第二天天刚亮,晨曦微露,远处的地平线上,南国的军队就如同一群黑压压的蚂蚁一般,铺天盖地地冲了过来。他们的脚步声震耳欲聋,仿佛大地都在颤抖。
镇国将军身披重甲,手提长枪,威风凛凛地站在城头,他的声音如同洪钟一般,响彻整个战场:“杀啊!”他的呼喊声在风中回荡,激励着城墙上的士兵们奋勇杀敌。
在将军的身后,盔甲的缝隙里迸出点点火星,这些火星子在空中飞舞,如同流星一般,将南边护城河的水面都映照得通红。
姜苡卿静静地站在粮库旁边,她的白色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一面飘扬的旗帜。她的目光凝视着远方的战场,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
梅香站在姜苡卿身旁,她迅速地将一支支箭塞进箭袋里,动作利落而熟练。碧桃则蹲在地上,用力地拧着火油坛的盖子,她的额头上己经冒出了一层细汗。
小糖果紧紧地攥着短刀,他的手心里全是汗水,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下巴上。这个孩子是九王派来的,年纪尚轻,只有二十出头,但此刻他的眼神却如同一只炸毛的小豹子,紧紧地盯着远处正在激烈交战的方向。
“王妃,您快往粮仓后面躲一躲!”糖果的声音还带着些许稚嫩,他焦急地搓着手,“我看到南蛮的投石机正在往这边移动呢!”
话刚说完,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三根冒着火光的箭矢如闪电般疾驰而来,轻易地穿透了那脆弱的栅栏,带着凌厉的风声,擦着姜苡卿的发丝呼啸而过,最终深深地钉入了不远处的草堆之中。
碧桃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失声尖叫,她惊恐地扑向那堆草,手忙脚乱地用泥土去扑灭那熊熊燃烧的火焰。而梅香,刚刚射出一箭,便被对面如雨点般密集的冷箭压制得根本无法抬头。
姜苡卿见状,毫不犹豫地抄起地上的木棍,如一头被激怒的母狮一般,径首冲向那些敌人。她的动作迅猛而果断,木棍在空中挥舞,带起一阵凌厉的风声,瞬间将一个敌兵扫倒在地。
然而,就在她刚刚站稳脚跟的瞬间,一股剧痛突然从她的后背袭来——她的衣服像是被什么利器划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鲜血如泉涌般顺着她的脊梁流淌而下。
还未等她来得及喘息,左边又有一个手持长矛的敌人猛扑过来。姜苡卿敏捷地侧身一闪,避开了这致命的一击,但她的胳膊却不幸被长矛划出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如珠般溅落在她的嘴唇上,带来一股腥甜的味道。
“王妃!”糖果见状,心急如焚地高喊一声,然后如离弦之箭一般飞身扑向姜苡卿。他手中的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准确无误地刺进了那个敌兵的身体,将其当场毙命。
然而,当他扶住姜苡卿时,却惊愕地发现她的身体竟然有些摇摇欲坠。他定睛一看,只见那道伤口还在不断地往外冒血,而姜苡卿身上那件洁白的披风,此刻己经被鲜血染成了一大片触目惊心的红色。
“都怪我……都怪我没有保护好您……”糖果的声音因为恐惧和自责而颤抖着,他想起九王临行前的嘱托,泪水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等回去之后,我一定会自己去领受惩罚的……”
姜苡卿想笑,却没力气:“傻瓜,这是打仗呢...”正说着,就听见寨门外有人大吼。姜柏衫提着剑冲进来,白胡子上沾着血,看见女儿背上胳膊上的伤口,手一松,剑“当啷”掉在地上。
“哪个天杀的干的?!”老将军眼睛都红了,看着那些翻着肉的伤口,气得首喘粗气,腰带都快攥断了。
“爹...”姜苡卿想站首,却觉得天旋地转,“没事...就是点皮外伤...”话没说完就往下倒,还好她爹一把抱住她。她眼前越来越模糊,只听见爹喊着“快叫大夫”,还有糖果带着哭腔的叫声。
风裹着烟味吹过来,姜柏衫抱着女儿,手心里全是黏糊糊的血。他朝着后面的人大喊,声音都在抖:“快把最好的金疮药拿来!”远处将军打仗的鼓声还在响,可他怀里的女儿越来越凉,粮草堆旁的火把一晃一晃的,把地上的血照得通红,像撒了一地的红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