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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到慕容道子，项芳就说：“邱国军真狡猾。”
还没等慕容道子答话，张嫣就说：“我替你掌了几天权，现在还给你。”
“你办事，我放心。”
慕容道子开玩笑地说。这是中国人熟悉的一句名言。
方萍说：“可是我们都对你不放心。”
曹兰说：“我们还以为你得受点皮肉之苦。”
仲娴说：“看来，这地方条件不错呀！”
“以后，咱们公司每周的例会，就搬到这里开。” 张嫣说。
“那就抓紧时间开会。” 慕容道子说，
“开完了会，我请客，这院里有家小酒店，菜做得不错。”
一宣布开会，五姐妹顿时严肃起来。开会的时候决不允许嘻嘻哈哈，这是慕容道子一贯的要求。在公司会议室的墙上，挂着一条教导员语录：“世界上怕就怕认真二字，共产党就最讲认真。” 这里虽然没有语录，但是她们有认真的态度。会议重点讨论了下一步的工作。
慕容道子首先谈了要组织人去深圳排队买新股认购申请表的事情：
“1 万个身份证至少需要 100 个人，组织这么多人去深圳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仲娴想了个办法：“干脆委托给一家旅游公司，由他们负责组织 100 人去深圳三日游，全部费用由我们承担，参加旅游的人每人必须排队领 100 张表。”
“这主意不错。” 慕容道子说，“这件事就由你去办吧。”
“我脱不开身。” 仲娴说，“我的软件己经定型了，我正忙着策划营销方案。”
当初她异想天开，要设计一种 “关系软件”，通过电脑对各种各样的关系进行分析、撮合，从而迅速、公平地实现权力、货币和关系的交换。她雇佣了几位软件专家，经过两年多的设计、修改，终于成功了。经过初步调查，市场前景可观。
“股票的事，我负责。” 方萍说。“让仲娴集中精力推销她的软件。”
慕容道子对仲娴说：“你把销售费用估算一下，早一点给我。”
虽然慕容道子认为在关系经营过程中电脑不能取代人脑，但从生意的角度，他觉得 “关系软件” 有市场，能赚钱。“我估计，广告投入可能大一些。”
“介绍科技新产品，做变相广告，能节省很多。” 张嫣说。
“我觉得不能做广告。这种东西张扬开来，会不会被查禁？” 曹兰说。
“有这种可能。”
慕容道子说，“先缓一缓，等大气候……”
“可以用首销的方式。” 项芳说，“我刚开始试用这种销售方式，很有效果。”
“那你得帮我。” 仲娴说。
“咱俩一起摸索。” 项芳说。
“就这样定了。” 慕容道子说。
“我还有一个项目。” 张嫣接着说道，
“自从我们做了橡胶厂的产权交易，最近有好几个难以维持下去的国有企业经理，找上门来，让我们帮他们出售、转让产权。我们可以同时包装一批这样的企业，去外面找买家。现在时机很好，一是价钱低，二是没有章程，这属于暴发的项目。”
“太好了！”
慕容道子忽地站起来，神情亢奋。“这项目能让人冲动，恨不得马上就开始操作。这种游戏，玩起来痛快，过瘾。”
“我和曹兰选了 10 家企业。” 张嫣递给慕容道子一份资料。“这是他们的资产情况。”
“其中有 5 家属于轻工局的。轻工局长愿意把所有的企业都拿到市场上，他说既然自己管不好，浪费资产，不如卖了，至少能捞回本钱。” 曹兰说。
“那他岂不就成了光杆司令了。” 项芳说。
“他说，谁如果收购了他的企业，他就给谁打工。” 曹兰说。
“好哇，如果咱们收购了，就让他负责经营。” 仲娴说。
“当局长，他连家产都管不好，这样的人不能用他” 张嫣说。
“资产姓公，谁也经营不好。如果变成了私有，保证他能经营好。” 仲娴说。
“管他姓公姓私，反正不会姓慕容，咱们是做倒爷，倒卖资产，又不是真的买来经营。” 项芳说。
“我认为，这一次，包装之后，我们不全卖，留一块，自己经营。” 张嫣说。
“可以考虑。”
慕容道子对张嫣说，“你和曹兰干这件活儿，你们尽快设计一个方案，大家集体讨论，然后就可以操作了。”
“我办事，你放心。” 张嫣说。
“还有什么要研究的？” 慕容道子问。
“没啦。” 她们说。
“该我破费了。” 慕容道子说。
慕容道子破费 的话音未落，就有人接着说：“我来破费。”
“啊，你们 ——” 慕容道子惊讶地喊。
依次进来了 五个人：郑瑶，鲁丁，张君山，张航航，庄毅。屋子里顿时变得拥挤了。
“你们怎么凑到一块了？” 慕容道子问。
“到餐厅再告诉你。” 郑瑶说。“这里太挤了。”
11 个人，正好一张大圆桌。坐下之后，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讲了事情的经过 ——
王赫把鲁丁调来任市委副秘书长。张君山和张航航也想来看看慕容道子，就和他一起来了。他们是昨天来的，暂时住在江洲大厦。郑瑶己经担任了江洲大厦的总经理，自然要设宴款待老朋友。席间，她告诉他们，慕容道子被检察院监视居住了，暂时不允许探望。今天，接到邱国军允许看望慕容道子的电话，方萍立即通知了庄毅，庄毅就和鲁丁他们一起来了。
“在这种地方聚会，真是太有意义了。” 鲁丁说。
“你来当父母官，我做了阶下囚，真是太巧了。” 慕容道子说。“我做东，给你接风。”
“我做东，给你压惊。” 鲁丁说。
“还是我做东，接风、压惊，全有了。” 庄毅说。
“你们别争了，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听完了这个故事，你们就知道该谁破费了。” 郑瑶说道、
书记、办公室主任、司机、秘书西人外出。该吃饭了。书记说：“现在讲廉政，不允许公款吃喝儿，我出个主意，咱们西个人，每人出一首打油诗，诗里面必须有尖又尖、圆又圆和千千万、万万千西个词，还必须要讲真话，谁错了，这顿饭就谁破费。”
大家一致赞成。
司机：“我的车头尖又尖，我的车轮圆又圆，我出过的车千千万，我跑过的路万万千，我出过事吗？”
大家说：是啊，我们不是好胳膊好腿吗？过了，过了。
秘书：“我的笔头尖又尖，我的笔帽圆又圆，我写过的文件千千万，我写过的文字万万千，有一句真话吗？”
大家一想：的确没有一句真话。过了，过了。
主任：“我的耳朵尖又尖，我的眼睛圆又圆，我听过书记的坏话千千万，我见过书记的检举信万万千，我说过一句吗？”
大家说：他要说出去，书记早下台了。过了，过了。
书记：“我的牙齿尖又尖，我的肚子圆又圆，我吃过的佳肴千千万，我喝过的美酒万万千，我掏过一分钱吗？
大家算了算：是啊，他老人家从未出过一滴血。过了，过了。
郑瑶问：“既然分不出胜负，那么这顿饭钱该谁掏呢？”
大家齐声回答：“公家 ——”
“哈哈哈哈……” 哄堂大笑。
郑瑶反客为主，坐在了东家的位置上。
拥有前三杯的敬酒权。郑瑶说：“前三杯，我们大家一起，都敬了邝野，祝他早日获得自由。都得喝，谁不喝谁就是不想让慕容道子获得自由。”
为了慕容道子的自由没有一个人犹豫，痛痛快快，全部见了杯底。郑瑶如果说接风洗尘之类的话，至少有一多半人不会连干三杯。劝人喝酒，理由充分得让不能喝酒的人也不得不喝酒，这才是陪酒的高手。
三杯白酒下肚，鲁丁满面通红，话也多了：“慕容，王赫知不知道你给关在这儿？凭他一句话，不就把你放了吗。”
张航航说：“如果真这么简单，这会儿慕容就在俱乐部招待我们了。”
庄毅说：“难就难在王赫这句话上。”
鲁丁觉得奇怪：“怎么？他不替哥儿们说话。”
郑瑶说：“这有什么奇怪的，人都是这样，说话不管用的时候，什么话都能说，一旦说话管用了，就轻易不说话了。”
张嫣说：“人不能没良心，做了官，就忘了朋友。”
慕容道子似乎很理解：“这也不能怪他，如果换了我，也会如此。”
鲁丁说：“我绝不会这样。”
庄毅说：“你成了另一个阶层的人了，如果跟过去的朋友讲良心，就要跟自己现在的阶层不讲良心，一般人都会维护自己所在的阶层，因为你的利益离不开你的阶层。”
张航航说：“有一个人，能让王赫替慕容说话。”
张君山说：“你不用说了，大家心照不宣。我己经算过了，即使这个人出面也没用。”
大家都知道，这个人指的是梁婉晴。
方萍着急地问：“那怎么办？”
张君山笑着说：“别急呀。慕容自有贵人相助，那个人气场很大，了不得啊，放心吧，慕容肯定没事。”
慕容道子端起酒杯，对张君山说：“我服你了。当初你说我有麻烦，我果然就有了麻烦。现在有你这句话，我也就放心了。我敬大师一杯酒。”
于是，所有人都跟着慕容道子举起了酒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