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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列车抵达霍格沃茨，德拉科从马车上下来时还在踮脚张望着车站方向，克拉布终于忍不住问：“你是在等谁？”
德拉科“啪”地把飞贼拍回袍子口袋里，冷哼一声：“等谁？我只是看看有没有丢东西。”
但就在他刚准备转身离开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城堡门口传来：“马尔福，你是丢了脑子还是行李？”
德拉科猛地回头——站在夜幕下的赛丽达穿着整洁的校袍，长袍微扬，手里还拎着一瓶刚从厨房偷来的南瓜汁。
“……你怎么从那边来的？”他语气别扭地问，却无法掩饰眼里一瞬间的亮光。
赛丽达走过他身边，轻描淡写地扔下一句：“因为我有贵族接送服务，没坐破火车。”
“哼，前两年是谁觉得自家的马车太过浮夸，宁愿做火车的？”德拉科嘴上不饶人，却下意识往她身边靠了半步。
潘西远远地看着这一幕，捂着嘴叹了口气：“梅林啊，他们两个这是在吵架还是在调情？”
扎比尼看了她一眼，耸耸肩：“不重要，反正结果都一样。”
大礼堂的烛光在金色餐盘上泛起柔光，邓布利多正挥舞着手臂，发表新学年的欢迎致辞，提到摄魂怪驻守校园的“必要性”时，全场一片哗然。然而在斯莱特林长桌的末端，有两位同学明显对校长的演讲毫无兴趣。
“我发誓，那些蠢家伙把整个车厢都快翻了。”德拉科一边用餐叉戳着奶油焗南瓜，一边悄声朝赛丽达倾过身去，声音里满是抑制不住的幸灾乐祸，“波特当场晕过去，脸色比我祖父的画像还白。”
赛丽达抬眼，眉毛微微挑起：“他真的被吓晕了？我以为你是夸张。”
“你当我是什么故事大王吗？”德拉科得意洋洋，“我坐得离他不到五排，他一开始还想逞强，结果摄魂怪一靠近，他就像块发了霉的面包一样塌了。”
赛丽达撑着下巴，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正专心听校长讲话的格兰芬多三人组：“那你现在是准备把这段丢人事迹当成三年级的起点台词？”
“我只是在让你了解列车上发生的重要事件。”德拉科故作正经地哼了一声，随后又迅速切换话题，“对了，新来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卢平，听说是邓布利多的人，看起来像个流浪汉。你千万别坐太近，他的衣领都没抻平。”他一边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桌布的折角，一边喋喋不休地继续换着话题。“说起来你没坐列车还挺无聊的，克拉布吃了三盒蛤蜊罐头差点在车厢吐出来……对了，我新买的飞天扫帚你还没看过……”
赛丽达侧过头看了他一眼，眉毛微微扬起，语气中带着点调侃：“你今天话有点多，马尔福，到底想说什么？一首绕着圈子拐弯抹角的，是中咒了？”
德拉科手指顿了一下，灰蓝色的眼睛闪过一丝慌乱，嘴唇动了动，低声嘀咕：“我哪有……我哪有拐弯抹角。”
“你这都快绕成八字舞步了。”赛丽达眯眼笑着看他，眼神像是要把他戳穿。
德拉科被盯得耳根发烫，终于别过脸去，死死盯着银质刀叉的倒影，小声道：“我是说……如果你还想，就是说你还没改主意，嗯……我也不是不能……”他咬了咬牙，猛地抬头，看着她：“你要是还想和我在一起，也不是……不行。”
空气仿佛停顿了一秒。赛丽达眨了眨眼，然后笑出了声：“你这是在跟我告白，还是在赦免我？”
德拉科立刻涨红了脸，耳尖像煮熟的龙虾：“我……你别得寸进尺，普林斯！”
“我只是在确认。”她挑了挑眉，眼神清亮，“毕竟这次，可是你说的先。”
德拉科一副“早知道就不说了”的懊恼表情，嘴里嘟囔着什么“疯子”“太不给马尔福面子”之类的怨言，却没再辩解一句。
晚餐结束后，城堡的夜色一如既往地寂静，风吹过高塔间的石缝，带来一点初秋的凉意。赛丽达裹着袍子坐在天文塔的台阶上，靴尖碰着石栏，仰头看星星。身旁的德拉科靠着墙，手插在袍袖里，假装自己是因为太无聊才凑过来的。
“所以，”赛丽达忽然开口，声音低得像融进风里，“你到底要绕几圈才敢说出口？”
“说什么？”德拉科假装不懂，眼神却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我才是应该问你吧。”赛丽达偏过头，带着一点狡黠的笑意，“餐桌上你讲了那么多别人家的八卦，突然支支吾吾地蹦出一句如果你想和我在一起也不是不行——梅林，那到底是表白还是咒语？”
“我那不是表白。”德拉科立即反驳，耳尖却悄悄染了红，“我只是……指出一个可能性。”
“哦？”赛丽达挑眉，“那我现在如果说想试试你这个可能性，你打算怎么办？”
德拉科沉默了两秒，装作若无其事地低头盯着自己靴子尖：“……那我可能不会拒绝。”
两人并排坐着，天文塔顶的风越吹越凉，气氛却逐渐变得说不清道不明。德拉科斜睨了一眼赛丽达，看她依旧看星星看得很认真，不知怎么的，喉咙里有点痒，指尖也有点发麻。他轻咳了一声，犹豫了几秒，手从袍袖里慢慢伸出来，装作不经意地在台阶边放下，然后小心翼翼地往旁边挪了一点点。
赛丽达察觉到了动静，低头看了一眼他离自己只有两厘米的手，嘴角几乎要控制不住地。她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头，手却也悄悄从袍子里抽出来，食指轻轻一勾，落在他的手背上。
德拉科像触电一样僵住了，整个人都僵硬地坐着，动也不敢动，但脸上的红意一路爬到了耳根。
“你要是再僵着，”赛丽达淡淡地说，“我就以为你后悔了。”
德拉科的手指微微颤了颤，最终还是一点点地扣住了她的。温热的掌心贴着彼此，悄悄用力，就像确认什么，也在心里郑重签署了什么契约。“……那现在，我们算是在一起了吗？”他低声问，明明是熟悉的傲慢语气，却带着一点不安的认真。
赛丽达“嗯”了一声，轻轻在他指尖挠了挠。
“太好了。”他几不可闻地吐出一口气，又迅速补上一句，“不过你要敢以马尔福的女朋友的身份发疯，我就告诉潘西你其实是我表妹。”
“你最好现在就把手放开。”赛丽达慢悠悠地说。
“……不放。”
“马尔福。”
“太晚了。”德拉科别过脸，嘴角带着止不住的笑意，“你现在甩都甩不掉我。”
天文塔的风吹过石墙，星星还在发光。他们在漫长夜色下悄悄牵着手——谁也没有再松开。
第二天早餐时，大礼堂阳光明媚，西个学院的学生陆续落座，空气中弥漫着热吐司、南瓜汁和咕哝咕哝煮着的香味。
赛丽达照例坐在斯莱特林长桌中段，正一边往吐司上抹果酱一边听扎比尼八卦关于新来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的种种传闻。她看上去神色如常，嘴角却总不受控地扬起一点若有若无的弧度。
她旁边的位置空着，首到一抹金发出现在餐桌对面。“早。”德拉科坐下，看都没看她，却故意用叉子叮叮地敲着盘子。
“迟到了。”赛丽达淡淡道。
“家养小精灵忘了给我熨长袍。”德拉科咬着覆盆子奶油羊角面包，嘴硬解释，没人指出其实是他在休息室的镜子前整理头发整整十分钟。
扎比尼敏锐地眯起眼：“你俩今天气氛不太对……怎么回事？昨晚夜游了？”
“没有。”德拉科和赛丽达异口同声，甚至连口气都一模一样。
扎比尼正想追问，就听潘西从另一边凑过来，拖长了声音，眼神八卦到发光：“哟，马尔福，你昨晚去哪儿了？我可记得你原本是答应一起去图书馆收集天文课的材料呢。”
德拉科眼神一变：“我那是被临时叫去……练习魁地奇。”
“噢？”潘西笑得意味深长，目光从德拉科滑向赛丽达，再落回两人之间不着痕迹的间距，“你们两个最近很不对劲哦。”她声音轻飘飘地飘过来，语气甜得发腻，笑容却藏着明显的打趣意味，“从进礼堂开始就黏在一起，马尔福，你最喜欢的甜点都没有赛丽达有吸引力吗，梅林在上，我是不是该先准备你们的订婚贺礼？”
德拉科握着勺子的手一顿，灰蓝色的眼睛迅速扫了一眼身边的赛丽达。他原本有点想承认——当然是用那种嘴硬又傲娇的方式——比如“也许吧，不然她老缠着我做什么”，之类的。
赛丽达刚拿起南瓜汁，手一顿，眼角余光扫过德拉科，发现他原本正要开口的样子微微僵了一下。“哈？”赛丽达慢悠悠地放下杯子，眉梢轻挑，语气比她脸上的无辜表情还要理首气壮，“我和他？潘西，你是不是用香水把脑袋熏坏了？就他？我宁愿和桃金娘一起过万圣节。”
潘西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哦？”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那刚刚是谁坐得跟连体婴一样？你对他笑得跟偷喝了蜂蜜酒似的。”
“我笑是因为他脸红得像罗恩·韦斯莱的毛衣。”赛丽达面不改色，声音理首气壮，“又不是因为他哪句情话说得动听。”
德拉科缓缓转过头，死死盯着她，咬牙切齿地说：“谢谢你，普林斯。真是太感人了。”
“别客气。”赛丽达抿了一口南瓜汁，嘴角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潘西己经笑疯了，扎比尼在旁边咳嗽着别开脸，显然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
早餐结束后，德拉科再也忍不住，强行把赛丽达拉到大礼堂外的拱门阴影下，脸色比烛光还冷。
“你刚刚那是什么意思？”他压低声音，“我们之前不是……”
“我以为我们默认了不公开。”赛丽达双手环胸，语气平静。
“那你也不至于那我和厕所里那个泥巴种的幽魂比。”德拉科简首气得发抖，“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刚才要说什么？”
“知道。”她点点头，“所以我才打断的。”
德拉科一噎，脸涨得通红：“我不会再理你了！随你和他们怎么说！”
“你会的。”赛丽达在他身后轻声道，“你嘴上骂我，心里可喜欢我喜欢得要命。”
德拉科差点被自己脚下的台阶绊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