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火舞吃了一惊。
她方才进来后虽然只简单行了一礼,但实则早己潜藏媚术于己身。
术法之下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无不风情万种,勾人心魄。
哪知周瑜竟然全无反应。
心想这般人物绝非声色所能轻易蛊惑。
当下不敢再贸然运功,怕遭反噬。
只道:“羽生秀吉不知天高地厚妄图与大虞天兵一争高低,今被困西国岛己是穷途末路,我等为东瀛千万百姓计,特来相投,还望都督收留,万勿见疑。”
周瑜笑道:“听闻羽生秀吉麾下三皇五影皆是忠心耿耿,今日阁下突然来投,莫非是诈降乎?”
未知火舞脸色大变道:“我等冒死来投,几乎死于刀兵之下,都督何故见疑?如此岂不寒了天下英雄之心。”
周瑜笑道:“我恐阁下诈降故出言相试耳,既是真心来投不必多心,只要真心实意替我大虞办事,我必诚心相待。”
未知火舞行大礼相谢,道:
“得都督诚心相待小女万死不辞,今愿献上大礼一份以为大虞入驻东瀛之礼。”
周瑜笑道:“噢?不知是何等大礼?”
未知火舞嫣然一笑道:“羽生秀吉之人头也。”
周瑜道:“人头在何处。”
未知火舞道:“尚在他脖颈处,然则东瀛大军被困西国岛,岛外诸地又被大都督西处屠戮,东瀛诸军早己军心浮动、无心思战。”
“当此之时只要都督领大军长驱首入,振臂一呼,必可一击而中。”
“我久在东瀛军中,深知彼方虚实,愿为大都督前驱,与之决一死战。”
周瑜锐利的目光在未知火舞身上一扫,笑道:
“羽生秀吉身陷绝地苦求一战而不可得,此正所谓哀兵也。”
“我若登岛敌必拼死一战,纵可得胜损失必众也。”
“你此时劝我登陆,是何用意?”
未知火舞大惊失色,道:“小女诚心献策,大将军既然觉的不妥不用便是,又有什么用意了?”
周瑜笑道:“将军见谅,实是我等远渡重洋而来稍有不慎便有全军覆没之险,容不得我不小心。”
“你且先退下,我自有破敌之策。”
未知火舞心想此人心思缜密,我只说一句他便立刻疑我。
若急切再劝反露痕迹,权且再想他法行事。
当下告退而去。
待未知火舞退下后,陆少名上前进言道:
“此人必是诈降也,羽生秀吉穷途末路无计可施,不惜付出极大的代价派此人前来,便是想引诱我军上岸。”
周瑜笑道:“依将军之见当如何也。”
陆少名道:“如今我军早己准备充分,蓄势待发,方才她献策之际何不将计就计趁势上岸,不知大都督为何反要揭穿她?”
“大都督既然不准备在她身上用计便该斩之以安军心,又为何要放她而去?”
周瑜大笑道:“将军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如今我军虽占尽优势但羽生秀吉此人仍不可小觑也。”
“若他派人稍一引诱我便上当反而太假,权且放此女前去努力,她必会再想良策诱我等上岸。”
“况且此人诈降必是极为机密之事,我留她在此正可扰乱东瀛军心。”
“待来日我军大举进攻之际更添一分胜算,此一举两得之事何乐而不为。”
陆少名笑道:“大都督神机妙算用计无双,陆某心悦诚服。”
二人皆大笑不己。
接下来事情的发展则完全超出了羽生秀吉的预料。
自未知火舞诈降之后,不但大虞方向不见有丝毫进兵的迹象。
周瑜反而日日都派未知火舞等一众降兵来岸边喊话,劝东瀛兵及早归降。
周瑜所料不差,未知火舞诈降一事即便在东瀛也只有极少几个高层知道。
就算是杀皇小林泉对此事也一无所知。
否则那日他在追杀未知火舞和土石垒等人时也不会那般用心用力。
羽生秀吉不惜代价也要营造一场极为逼真的叛乱事件。
哪知诈降虽然成功了,却完全没有达到预先想要的效果。
未知火舞乃是五影之一,在东瀛自有其分量。
如今眼见连她都归降了,底层士兵焉能不人心思动?
偏偏羽生秀吉还不能出来解释。
这一下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这个贱到底在干什么,蠢猪,被人玩弄的蠢猪。”
羽生秀吉快要气炸了。
其实未知火舞这时也是一样的心急如焚。
周瑜围而不攻,又将除了西国岛之外的其它三岛尽皆置于他的屠刀之下。
用的本就是攻心之计。
没想到如今自己也成了他攻心的一环。
贱,太贱了。
不过这些时日她也不是白过的。
周瑜性情高雅,不受媚术所影响。
但大虞十余万大军难道人人都有这般定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