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业火焚城
量子钟显示2123年4月4日04时44分,天工大厦顶层的防弹玻璃突然泛起涟漪。楚云深正在擦拭那尊北宋莲花温碗,忽然看见自已倒影在玻璃上的面容裂成九瓣。他颤抖着摸向颈后的神经接口,那里正绽放出妖异的红光。
"因果...终于来了..."
第一簇火苗从他瞳孔深处窜出时,整座城市的霓虹灯同时闪烁。在108层楼高的夜空中,九朵赤红莲花缓缓绽放,像远古壁画里的阿鼻地狱投影在赛博都市的天幕。
第一节:不速之客
磁悬浮警车撕裂雨幕的瞬间,花木兰正在云端赌场调试新到手的诛邪弩。这件融合了墨家机关术与纳米科技的武器,此刻正被她架在落地窗边,瞄准三公里外那栋通天巨塔。
"第七代军用芯片熔点2800℃。"她对着耳麦冷笑,机械义眼锁定天工大厦顶层焦痕,"能让尸体碳化却不引燃防火系统,看来我们的纵火犯很懂《齐民要术》。"
全息投影里的警监面色铁青:"特殊罪案调查科需要外援,特别是...穿越者专家。"
花木兰扣动扳机,钢化玻璃应声碎裂。她纵身跃入呼啸的夜风,黑色风衣上的全息龙纹在暴雨中舒展身躯。下坠到三百米高度时,磁悬浮长靴在楼宇间划出湛蓝电弧,载着她撞破天工大厦的观景窗。
焦糊味混着檀香扑面而来。
三十平米的反重力办公室悬浮在建筑外侧,四壁镶嵌的明代青花瓷映着霓虹,与地面焦黑的人形轮廓形成诡异对比。花木兰的战术目镜自动扫描现场,突然发出刺耳警报。
"警用AI没告诉你们要穿防护服?"她甩出腰间的磁振匕首,刀刃钉入天花板缝隙。金属撕裂声中,数以万计的赤红光点暴雨般倾泻而下。
年轻警探陈星野的防爆盾牌瞬间被熔穿,千钧一发之际,花木兰扯着他后领滚进檀木博古架下方。纳米陶瓷地面在他们头顶熔出蜂窝状孔洞,赤红光点发出类似诵经的嗡鸣。
"红莲业火。"花木兰从战术腰带抽出电磁脉冲器,"《大业经》记载的地狱刑具,专烧罪孽深重之人。"
蓝白色电弧炸裂的刹那,漫天红莲化作金属灰烬飘落。陈星野看着这个从北魏穿越来的女将军,她左臂的符文机械臂正在吸收能量余波,那些阴刻的篆文竟与新出土的魏晋墓砖完全一致。
第二节:四维杀局
"死者楚云深,天工集团董事长,脑机芯片被烧成结晶态。"法医秦九歌的声音从尸检台传来。这个戴着神经接口眼镜的女人,正用激光镊子夹起死者颅骨内的红色晶簇,"更奇怪的是,他的记忆云端被篡改成空白。"
花木兰蹲在焦尸旁,指尖拂过碳化手掌的断指:"临死前紧紧攥着某样东西,指纹残留显示是莲花造型。"她突然转头看向博古架,"第三层那个空位原本放着什么?"
陈星野调出拍卖行数据库:"北宋汝窑天青釉莲花温碗,上周刚以九千万信用点成交。"全息投影中,那尊雨过天青色的瓷器正在缓缓旋转,碗底莲瓣纹路间隐约可见细小刻痕。
"放大第三片花瓣。"花木兰的机械义眼闪过幽蓝流光,"看这些纳米级凹槽,这是...梵文《楞严咒》?"
审讯室突然剧烈震颤,所有电子设备同时黑屏。在应急红光亮起的刹那,他们看见焦尸竟然笔直坐起,碳化的下颌张开发出金属摩擦声:"九品莲台...往生极乐..."
花木兰甩出五枚镇魂钉,刻着六字真言的合金钉将尸体重新钉回解剖台。秦九歌的神经接口眼镜突然溢出鲜血,她颤抖着指向天花板:"上面!"
无数莲花状光斑正在金属表面游走,组成卍字符号。花木兰的机械臂爆发出刺目金光,那些源自北魏古战场的神秘符文,此刻竟与新上海的量子网络产生共振。
"是四维空间折叠器!"她扑向博古架后的承重柱,符文机械臂插进钛合金墙体。时空扭曲的嗡鸣声中,整间办公室突然翻转为倒立状态,融化的智能终端悬浮在半空,焦尸的灰烬重新聚合形。
陈星野抓着消防栓才没坠入虚空,他看见花木兰的风衣在重力乱流中猎猎作响,黑色战术手套正按在某个莲花纹路上:"《墨子·备穴》记载的翻转机关,没想到有人用纳米机器人实现了!"
第三节:记忆灰烬
当花木兰扯出藏在墙体里的冷核聚变装置时,整座大厦的能源系统突然过载。她抱着滚烫的反应堆冲向观景窗,背后传来陈星野的惊呼:"那是微型太阳!你会被..."
诛邪弩射出的玄冰箭矢抢先洞穿玻璃,花木兰在跃出窗外的瞬间松开双手。直径三十厘米的人造太阳坠向霓虹深渊,在距离地面百米处化作蓝色光球消散。她抓着磁悬浮长靴的牵引索荡回大厦,发现焦尸手中不知何时多了块翡翠残片。
"这是温碗的碎片。"秦九歌用光谱仪扫描后倒吸冷气,"上面沾着...三十年前的组织液?"
花木兰突然夺过残片按在自已锁骨间,那里有道莲花状疤痕正在发烫。当翡翠与伤痕接触的刹那,全息投影自动在空中展开——穿白大褂的楚云深正在往少女太阳穴植入芯片,而那个实验体颈间的胎记,与花木兰的伤痕完全重合。
"赊刀人第九号实验体。"陈星野念出投影中的血色文字,"人格分离进度97%,记忆清洗完成..."
警用AI突然发出尖锐警报,花木兰的战术目镜显示有黑客正在入侵尸检系统。她反手将神经接驳线插入焦尸的脑机接口,北魏战场上磨砺出的直觉,让她直接撞进数据洪流的漩涡中心。
在量子隧穿效应的眩晕中,她看见九个楚云深围坐在莲花法阵中央。每个人都在重复着不同的话语,但当他们同时转头时,所有面孔都变成花木兰的模样。
"你也是实验体!"九个声音重叠轰鸣,"赊刀人的债,该还了!"
花木兰的符文机械臂突然自动结印,那是她在漠北超度十万亡魂时自创的往生诀。金色梵文撕破数据幻象的瞬间,她听见现实世界传来陈星野的喊声:"木兰姐!尸体...尸体在再生!"
第四节:莲华现世
解剖台上的焦尸正在渗出银色液态金属,秦九歌的激光手术刀被腐蚀得吱吱作响。花木兰甩出磁振匕首钉住尸体的右手,发现碳化皮肤下藏着微型全息投影器。
"楚云深最后看到的画面。"她将投影器连接战术光脑,"倒计时三秒后开始回溯。"
全息影像在血腥气中展开:穿着唐装的楚云深正在擦拭莲花温碗,突然所有青花瓷同时映出红莲倒影。他疯狂拍打警报器,但防火系统喷洒的竟是助燃剂。当第一簇火苗从瞳孔窜出时,他竟对着空气惨笑:"终于等到你了..."
花木兰突然按下暂停键,放大死者左手指缝:"看这个反光点,是纳米投影棱镜的痕迹。"她转身凝视那面布满弹孔的防弹玻璃,"凶手当时就站在大厦外面。"
陈星野的瞳孔骤然收缩:"但这间办公室悬在四百米高空..."
"如果凶手会飞呢?"花木兰踹开通往露台的应急门,暴雨瞬间灌入室内。她指着观景窗外某栋摩天楼上的广告屏,"每小时04分44秒,全息广告会形成持续0.7秒的视觉盲区。"
诛邪弩的准星锁定对面大楼时,战术光脑突然收到匿名信息。发件人ID是旋转的莲花图腾,内容只有句佛偈:"红莲焚尽三千界,因果轮回九重天。"
当陈星野追到露台时,正好看见花木兰纵身跃入霓虹暴雨。她的磁悬浮长靴在楼宇间划出湛蓝尾迹,黑色风衣上的全息龙纹正在发出阵阵低吟,仿佛感应到某种跨越时空的共鸣。
在对面大楼的广告屏支架上,花木兰找到个残留余温的狙击位。战术目镜的热成像显示,这里曾架设过某种定向能武器,但更让她在意的是钢架上刻着的血字——正是北魏年间她亲手刻在雁门关的《木兰辞》片段。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她抚摸着冰冷的刻痕,机械义眼突然捕捉到微光。在广告屏的夹层里,藏着半枚翡翠莲瓣,断面与焦尸手中的残片完美契合。
暴雨突然转为血红色,整座城市的霓虹灯同时映出莲花倒影。花木兰的战术光脑开始疯狂报警,她看到无数市民对着天空指指点点——在五百米高的云端,九个燃烧的"楚云深"正缓缓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