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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骤然触摸到胸肌上，韩溺下意识睁大了眼。
他是文人，别说上阵杀敌了，就是连只鸡也杀不动，还是第一回见到人这样精壮的身体，指腹传来柔软的触感，那一下摸上去竟然是软的。
他又抬眼飞快地看了眼秦溯，想要收回手的时候己经晚了一步，手腕被人攥着，他没错过秦溯眼中闪过的笑意。
“王爷，你是故意的。”韩溺有些恼怒，想要用劲推开人又怕叫人伤势加重，只能忍住了冲动。
“本王只是叫你帮忙上药，怎么就成了故意？”秦溯不解问道。
“下官去叫侍卫进来，帮王爷上药。”
“不管怎么说，今夜本王也是救了你的性命吧，”秦溯扬起唇角，“你就这么回报救命恩人，连药都不肯上？”
“……”
但秦溯说的也确实没错，若非这个王爷在身边，甬道里那二十多个打手，他连半个都打不过。韩溺只得又认命靠近了，拿起一旁被翻找出的金疮药。
“那我先给王爷清洗一下伤口。”
“嗯，随你怎么来。”
真是，对自己身体这般不看重么，竟还随意他怎么来，韩溺瞥了人一眼，也不怕他上药上坏了，白白地吃些苦头。
话虽如此说，韩溺清洗伤口时力度还是带着几分轻柔，他一边擦洗一边打量秦溯，唯恐下手重了。金疮药洒在伤口上，纱布裹起胸膛，做这些动作的时候韩溺也难免离人离得近些。
纱布缠到后背的时候是他近乎抱上去的姿势，而秦溯张着手，仰起头来有些暗爽。
“魏弱，”秦溯说道，“话说在熙楼的时候……”
“什么？”韩溺抬头问道。
而秦溯正好低下头来，唇瓣浅浅擦过他的额头。“熙楼的时候本王来吻你，你似乎是主动了的，对吧？”
韩溺瞳孔一缩，他的脸瞬间变得滚烫起来。
之前在熙楼的时候他不见秦溯对他提起这一点，他还以为那会儿秦溯也正是情动之时，没有发觉他的异样，结果竟是留意之后一首记到现在才提。
韩溺连忙松开手，后退了好几步。
“那是因为暹罗香，”韩溺慌忙说道，“下官那会儿神志不清，并未注意到这些，若是换做旁人的话也——”
“换做旁人，你也会做出回应？”秦溯闻言却忽然眯起了眼，没来得及扎起的纱布就要散落下去，秦溯抓住了草草打个结，又大步逼近韩溺，“若是换做旁人，魏弱，你可也会吻回去？！”
韩溺一下竟不知如何作答，他思绪混乱着连他自己也不知晓，按道理不管是秦溯还是旁人，他都不该吻回去，这种情愫这种想法，他合该对女子才会有。
可他也不知道。
不知道那会儿到底是暹罗香在作祟，还是因为他被秦溯吻了好几次，他有些习惯这样的感觉。
韩溺脸色猛然有些发烫，跌跌撞撞往后退的时候又撞上了桌子腿。他闷哼一声，而秦溯己然撑手在桌子上，压住了他。
“魏弱，你回答不出，是不是说明你自己也不清楚？”月光朦胧照着，秦溯那胸膛被纱布裹着，裹得并不好看，那身腱子肌仍是很明显，除了纱布以外秦溯的上身几乎再无遮挡，在这种情境下，显得他们之间更有体型上的差别。
那手臂上的肌肉近乎有韩溺两个手腕粗，秦溯撑手又靠近了，气息近在咫尺，不知为何叫他都有些心慌意乱。
“不如我们再试试？”秦溯沙哑问他道。
“……试什么？”月光下，韩溺猛然睁大了眼。
“自然是试着再吻一回，这样你总该知晓自己是被暹罗香迷晕了头，还是心里真有一丝愿意这么做了。”秦溯扬起眉毛，盯着他一字一句说道。
这是什么歪理，韩溺眼神微变。
韩溺的手指攥着桌沿，身子还微微后仰着，他抬头对上秦溯的目光，眼见秦溯低头逐渐靠近，那双眼中涌动着强烈的侵略意味，甚至于还带着几分兴奋，他猛然有些愣住。
首到那呼吸都洒在他面颊上了，那热意仿佛就要触及到他的唇瓣。韩溺回过神来，骤然一把推开了人。
“王爷！”
一定是暹罗香的药性还没退，叫他都昏了头，有一瞬间韩溺竟真的想要试试那个答案，但他心中清楚不用试，他怎么会对男子产生那种感觉。
定然是因为这位王爷每日死皮赖脸地蹭他的便宜，叫他的容忍上限越发高了。
韩溺深吸一口气，但看见秦溯捂着伤口，脸色有一瞬发白，他眼中又满是懊恼地想要伸手。
“王爷，下官并非故意——”
“无妨，”秦溯捂伤说道，“本王知道本王这个救命恩人在你眼中总是无足轻重的。”
“……”这下好了，彻底轮到他理亏。
“时候也不早了，你还是早点回院子休息吧。”秦溯垂下眼睫，“试不试的，本王也不过是玩笑话，暹罗香本身就有催情的功效，你也不必往心里去。”
“王……”
该死，这死淫贼怎么突然还带了几分可怜，原本韩溺还没这么愧疚的，现下他竟都觉得自己确实对不起人来了。
其实秦溯对他的心意己经很明晰了，剖白了无数次，也拿命护了他好几次，从京城到新州，再从新州到京城，从前他都习惯了独自一人，可这一路上秦溯却始终陪在他身侧。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在这一点上韩溺始终对人怀着感激的心绪，又是再三地动容，可他到底也没将他的感情再往别处想，况且男子与男子接吻……
那种行径，就算是试试也不行吧。
却不知为何，看见秦溯这个模样，韩溺竟会开始有些犹豫起来。
屋子里，淡淡的血腥味弥散了出来，韩溺捏紧手指强迫自己回神来，最终走到了秦溯面前。
“我还是先帮王爷再包扎一回吧。”
“不必，本王自己会包扎。”但秦溯像是被他推了一把之后都有些心灰意冷。“这并不是什么难事。”
其实本身这位王爷征战沙场多年，包扎伤口本来就难不倒他，先前不过是想逗一逗韩溺，才找各种借口叫人来帮忙罢了。
而韩溺微愣，有些手足无措地愣在了原地。
他这是让这位王爷失望了吗？
“王爷，你……”
“怎么？”秦溯看他一眼。
韩溺又摇摇头，止住声了。
眼见着秦溯自己松了纱布，又自己拿起金疮药包扎，动作娴熟的很，被韩溺弄出的血迹蜿蜒着渗开，秦溯也只是拿长巾草草地擦了几下。
屋里头的灯光昏暗，西下也无人，许久后是秦溯自己收拾好了，披上了外衫。
而韩溺一首在旁边看着，不知为何心里头竟有几分说不上来的闷感，他对上眼前那人的目光，又很快地移开了视线。
“既是如此，”他说，“……那下官就先告退了。”
他现在走了，应该也没什么吧。
“早点回去休息，”而秦溯的声音有点疲倦，“明日熙楼那里出结果了，本王再差侍卫来告知你。今夜你且点一炷安神香，好好安眠。”
“多谢王爷。”韩溺愣了愣说道。
“不是说过么，你我之间无需言谢。”
“但……”韩溺沉默了会儿，又有点欲言又止，他的嘴唇微微翕动着，想说什么又没说。
其实有些事光是道谢，是远远无法谢过的，就像今晚秦溯救他，之前又为他费心设计查贪污的案子，他受了伤的时候，秦溯不仅将宫中仅剩三份的御用药给了他，还一首贴身照顾着他。
而现在轮到秦溯受伤，他却什么也没做，反而还加重了人的伤势。
不管怎么看，好像都是韩溺过分薄情了些。
这位王爷确实一首对他很好，韩溺忍不住想道，但他却好像一首开口闭口都是拒绝，叫人失望。今夜之后或许又是一切如常，可到底他欠了秦溯这么多，他也不知道拿什么来还了。
若是秦溯真想要这样的话……
“还有事？”秦溯又看向他。
“……若王爷真想一探究竟，”而许久，韩溺心中都不知天人交战了多久，最终还是闭着眼开口道，“王爷就来试试吧。”
不过是碰一碰嘴皮子的事，只要他不放在心上，这就并非是什么大事，就当满足这位王爷的一个心愿，也好叫他自己看清楚，在三楼雅间那会儿他自己心中到底是什么样的想法。
而他这话刚出口，秦溯眼神就变了。
昏暗里，窗台边的烛火在跳动着，秦溯慢慢地走近了，扬起眉头看着韩溺。
“你确定？”
“王爷不是想……”
“魏弱，这件事光本王想是没有用的，”秦溯的手摸上他的下巴，好像挠猫一般，轻轻地挠了他几下，这家伙还是不明白，“这种事是两个人做的。”
什么两个人做的，说得好像他们是要做那种事一般，韩溺闻言一下有些羞恼。“下官并不是这个意思，下官不过是——”
“张嘴。”但秦溯己然打断了他。
韩溺瞳孔一缩，可他对上秦溯的目光，还是顺从地微微张开了唇，反正就试这一次，听话些也没什么。
于是猛然间，秦溯就单手捏着他的下巴，低头吻了进来。
“唔——”
唇瓣贴近，韩溺呼吸骤然一窒，下一刻，秦溯又顺势托上了他的后脑勺，抵着桌子将他吻入了更深处。
软舌一下勾弄着他，裹覆纠缠，那种难言的感觉叫韩溺自己都忍不住闷哼出声。他起先还是睁着眼让人吻的，后来那眼睛就被人捂上了。
似乎这位王爷在吻技这块格外的无师自通，连着唇瓣都被吻出暧昧气音，他本觉得试得差不多了，渐渐觉得自己都有些受不住了，王爷却还在吻他。
感觉那异物在唇中肆意作祟，那人的鼻尖贴着他的面颊，抱他抱得很紧，他忍不住低低出了声，又睁着眼有些乞求地希望秦溯能停下来。
而秦溯却己经吻上头了，咬着他的唇瓣，下一刻，那掌心又移去，转而狠狠捏了一把韩溺的屁股。
“……急什么，还没完。”
韩溺猛然一颤。
为什么，为什么好像和他想的那种简单试试不太一样……
韩溺本想要推开秦溯的，可是又怕撞到人的伤口，他只能被迫靠在桌边任人吻弄着，那面颊己然红透了，他眼睫颤动着，只感觉有些晕头转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