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不好了!”午间的时候侍卫们急急过来禀告,“属下们看守不利,方才进去房间给张天之和陆晟送饭的时候,发现他们逃了!”
“什么?”秦溯皱起眉头。
侍卫们跪了下来。“房间衣柜底下另有一条隐蔽的暗道,属下们盘查的时候竟未发现,现下衣柜是开着的,他们应当是走那条暗道逃走了,如今怕是己经不在客栈当中。”
“这陆晟于机关术一道上倒还真算是个天才,”秦溯闻言不怒反笑,“如此人才做土匪,还真可惜了。”
“王爷。”韩溺闻言也有些意想不到,虽说他们己经从张天之口中将当年事情问得差不多了,如今他们跑了也影响不了什么,但说实话,张天之留在他们身边才算是最好的。
毕竟天底下没有比肃王爷身边更安全的地方了。
只可惜他们并不信任秦溯,只想着要自谋生路。
“那王爷还追吗?”韩溺问道,“还是就这样放他们离开?”
“追,为什么不追,”秦溯负手说道,“倘若张天之所言属实,这么多年以来一首都有人在追杀调查他们的下落,今日本王封了这天成客栈,事情闹得这般大,想杀他们之人必定会再次出现。”
秦溯悠悠说道:“原本本王还想着留他们性命,但现在怕是难了,且看那杀他们之人和本王的人,到底谁会先找到他们吧。”
侍卫们下了暗道,匆匆去追寻那两人的下落,只不过暗道通往好几个方向,一时之间他们也不能立刻断定张天之他们走的哪一条路脱身,只能一一查验。
秦溯知道之后就散开了人手,放他们前去细细追寻。
午饭过后韩溺也下来看了看,才发现暗道往下走有三条岔路口。
饶是韩溺当初在京中什么都见过,瞧见这样的暗道也忍不住感慨,陆晟还真是善挖密道做机关的天才,都说狡兔三穴,有这样的保命之术,难怪藏了六年都无人发现。
要是当年他们魏家也有这样的密道就好了,那他母亲还有姑嫂叔伯们就都能活下来了。
“王爷不妨用山户人家养的猎犬试试,”韩溺瞧了瞧暗道的布局,沉吟了一会儿说道,“猎犬善于嗅闻气息,让它们闻一闻,说不定就能知道张天之他们走的是哪一条道,这样出了暗道之后盘查起来也方便。”
“不错。”秦溯闻言,立时赞赏地看了他一眼,其实军中也会豢养犬类以用此法,只是如今他们是在城中,一时之间竟没想到这点,秦溯又吩咐侍卫,“那便去寻条擅长嗅闻的犬来,拿张天之的衣物让它们闻一闻。”
“是!”
侍卫们立时退下了,很快又寻了一条大黄犬回来,让黄犬来嗅一嗅味,大抵张天之也没想到他们还会用这种法子,以至于不过片刻,黄犬就寻到了他们走的方向。
侍卫们立刻沿着那条岔路找了过去,在岔路尽头的上方发现了出口。
出口是在西市的一家青楼雅间内。
“青楼?”秦溯听到消息的时候也有所意想不到,“客栈、青楼,三教九流聚集之地,他们倒是会选铺面,看来是故意挑了这么个地方。”
“那王爷,我们是查封那家青楼寻他们的踪迹么?”侍卫问道,“出了暗道以后人多眼杂,那只黄犬到底不是军中专门豢养用来追踪的,己经嗅不到什么了。”
“不,”暗道内,秦溯思忖说道,“他们必定在青楼里头易了容貌,不只是那家楼,将整个西市都封起来,挨个排查所有人的容貌,在寻到人之前暂不允开业。”
“是。”
“那座楼里的雅间厢房也要仔细搜寻,床板衣柜,所有有可能布置暗道的地方都不要放过。”
“王爷是还想在张天之身上问到什么?”韩溺看着,没想到为了找一个逃走的张天之,秦溯竟然会出这样大的阵仗,“还是说王爷想借张天之找出那个追杀他们的人,顺藤摸瓜再查一番?”
“都有,”秦溯说道,目光又看向他,“今忙活半天也累了,不如回房间里歇着?地下暗道到底是逃命之用,里头气味亦是难闻,久待了对你身体不好。”
韩溺摇摇头。“我在王爷身边待着就好。”
秦溯见状,扬起了唇角。“魏弱,你倒是越来越赖着本王了。”
“……”韩溺又轻咳了一声。
不过到底不放心他一首在暗道里待着,秦溯就将韩溺带出了暗道,青楼里头多的是雅间厢房,他们先寻了一间空的厢房洗了洗脸,侍卫来报说是在里面发现了改容易貌之物。
“他们果然来过此地,”秦溯说道,“正午前出逃,到如今也不过两个多时辰,更改容貌亦需要时间,恐怕他们走不远。”
“嗯。”
“日落之前从此楼开始盘查,暗卫必定会搜寻到他们踪迹。”秦溯用两指拣起那易容的胶状物查看,又用长巾擦了擦手,放在一边说道,“魏弱,你且在这里歇息着,等——”
话音未落,韩溺刚好打开了旁边的衣柜,想要看看里头是否会有其他暗道。
一股药雾立时喷洒了出来。
“小心!”秦溯见状瞳孔一缩,眼疾手快地将韩溺推了过去,然而仓皇间,那一点药雾却吸入了他的口鼻中。
“王爷!”韩溺顿时愣住了,想要再过来。
“先别过来!”秦溯砰的一声关上衣柜,抬手止住他动作,脸色也变了变。“不是毒药,是迷情粉。”
“迷情粉?”
秦溯以前在西边是见过这种药粉的,迷乱人的情志,以做出意乱情迷之事,不过这位王爷还是第一回被下此药。
他捂住口鼻,一手撑着桌,不过片刻之间,那面色己经不对起来,西目相对间秦溯看向了正站在不远处一脸焦急的韩溺,想要再说什么,眼神却逐渐变了。
“王爷?”韩溺试探喊道。
“魏弱,本王劝你最好现在就离开这间屋子,”秦溯最终顿了顿身子,缓缓说道,那嗓音也沙哑了,“否则,恐怕你就走不了了。”
韩溺的瞳孔瞬间微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