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江家老宅。
青花瓷盏在红木案几上叮当作响,百年紫檀香压不住满室的剑拔弩张。
江烬野屈指弹飞茶夹,银灰发梢在宗祠烛火里淬成冷钢:“让我联姻?不如让祖宗牌位自己爬起来拜堂。”
三叔公的龙头杖砸裂地砖,翡翠扳指在太师椅上刮出刺响:“混账东西!跟男人厮混己经辱没门楣,现在连宋氏的并购案也敢搅黄?”
沈疏鹤的舞姿正从投影幕布滑过,江烬野腕间的檀木珠随他转头的动作轻晃:“搅黄?我是要让宋家明白——”他突然砸碎茶盏,碎瓷溅上族谱金册,“并购价少一亿,就当我给沈老师的聘礼。”
七宝的吠叫从庭院炸开,金毛犬撞翻鎏金屏风冲进祠堂。
江烬野的伯父黑着脸,颤颤巍巍地举着家法鞭后退:“把这脏东西给我扔出去!”
“它可比在座的任何一位都要干净。”江烬野抓起狗项圈,露出内侧刻着的【江氏罪录】,“需要我念一下,三叔公你是怎么挪用家族基金养外室的吗?”
沈疏鹤的实时监控画面突然切入祠堂大屏,他正在江烬野买的写字楼顶跳《破阵乐》。
水袖扫过防弹玻璃上的弹孔,那正是上周刺杀留下的痕迹。
“看看!”江烬野踹翻供品案,先祖牌位在香灰中倾倒,“你们躲在老宅喝茶时,他在替我挡子弹。这种‘媳妇’,你们能找得出第二个?”
五姑母将手里的帕子绞成麻花:“江家九代单传,你这样做是要让祖宗绝后!”
“绝后?”江烬野突然掀开祠堂暗格,成摞的试管婴儿协议倾泻而出,“各位叔伯在外面养的野种都够组好几支足球队了,需要我帮孩子们做亲子鉴定吗?”
话音刚落,七宝突然扑向神龛,叼出藏在里面的窃听器。
江烬野抬脚踩碎精密仪器,金属外壳露出宋氏集团的logo:“三叔公收了宋家多少好处,要卖我换并购案?”
暴雨撞碎窗棂纸,沈疏鹤的《破阵乐》进入高潮章节。
江烬野在刀光剑影的舞姿里抓起族谱,火折子舔上泛黄的纸页:“既然诸位都这么喜欢联姻——”
“逆子!”
龙头杖劈空而来,江烬野用脊背硬接。
沈疏鹤的影像正定格在凌空跃起的刹那,他吐着血沫大笑:“这一杖,就当我还江家的生养之恩。”
七宝的獠牙咬住三叔公裤脚,江烬野将燃烧的族谱和事先备好的酒精一齐抛向梁柱:“从今以后,我江烬野的名字只会刻在沈疏鹤的功德簿上!”
老宅的火光惊动消防首升机时,沈疏鹤的教鞭正点在某位董事的眉心。
江氏集团顶楼会议室“硝烟弥漫”,投影仪正循环播放江家董事会成员们受贿的证据。
“沈先生,这是江氏内务,你无权……”
“现在是我的家事……三分钟内,我要看到并购案终止协议,否则下一支舞,就是诸位的悼亡曲。”
江烬野撞开会议室大门时,带进一身的烟熏火燎气。
他扯过沈疏鹤的领带擦手背血渍:“祠堂烧了,老头子的假牙都熔在功德箱里。”
沈疏鹤的鞋跟碾过他脚背:“多此一举。”
“怎么就是多此一举了?”江烬野亮出祠堂废墟里翻出的玉镯,“这可是江家祖传的聘礼,本来是要传给长孙媳……”突然套上七宝的狗爪,“现在归你了,七宝。”
董事会众人面色铁青,沈疏鹤却忽的轻笑出声。
他猛地扯过江烬野的腰带,将并购协议缠上七宝的项圈:“去,送给宋家当狗粮。”
暴雨夜的高架桥上,江烬野的机车撞飞宋家保镖。
沈疏鹤环着他渗血的腰腹:“你早就知道会有埋伏?”
“我不知道的是,你会来要挟董事会。”江烬野急转漂移,甩开追兵的同时抓起他的手吻过手背,“怎么办沈老师,你好像真的爱上我了?”
七宝的吠叫从跨海大桥传来,金毛犬正将并购协议撕咬成碎片洒向江面。
沈疏鹤的唇擦过他耳麦:“江总烧了自家祖宅,准备住哪?”
“住你心里。”江烬野撞开安全屋铁门,将人压进满墙监控屏前,“或者这里,三百六十度无死角首播我们的新婚夜。”
沈疏鹤的教鞭劈开主机箱,却在电流火花中被按上指纹锁。
江烬野舔着虎牙入侵家族信托系统:“看好了,这些钱现在全姓沈。”
黎明撕开海平面时,江烬野正在游艇甲板上逗弄金毛犬。
沈疏鹤的上衣被咸腥海风鼓起,他忽然拽过江烬野的衣领:“为什么要做到这种程度?”
“因为十几年前的那个雪夜……”江烬野顺势握上他手腕,“我偷溜出老宅时,见过你蜷在舞蹈学院后门啃馒头。”
七宝的爪子扒拉着旧报纸,泛黄的社会版头条正是沈青禾的自杀报道。
江烬野的纹身贴着他脉搏跳动:“从那天起,我就发誓要拆了这座吃人的老宅。”
沈疏鹤的齿关咬上他喉结,血腥味混着海风酿成烈酒。
江烬野滚烫的掌心覆住他后腰:“留个牙印当定情信物?”
“是给你留个教训。”沈疏鹤突然用力将他推下甲板,“下次再擅作主张,喂鲨鱼的就是你。”
七宝嘴里叼着的救生圈精准套住江烬野,金毛犬的尾巴扫过沈疏鹤绷紧的指节。
江烬野在浪花里大笑,腕间檀木珠随波涛起伏:“沈老师,你脸好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