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秦桑纵身跃入断崖的第三日傍晚,阮青收到了一个陌生男子送来的信件。
打开信件之后,前面几句便是:“小女秦桑拜上,问阮伯好,因北王至今夺嫡之心未定,故设局以激之,此局之谜,若际伯己知,尚请且勿相告,以免乱其心志。”
再往后看,便是秦桑对后续局势的预测与提示,并给了些相应的建议,供他助力卫丰时做为参考。
其一,她让阮青如果发现北王因她之事,对梁王有冲动之举,便派人前往皇城司通报,因皇城司都使为姜家之人,必定带人前来护佑梁王,以此避免事态扩大,此举可能会令北王被大德帝下狱,不过无关紧要,几日后,他自会被放出。
其二,待北王出狱之后,须尽快鼓动北王着手清理禁卫军的姜家之人,除了找出一些罪状之外,其他可用莫须名的构陷之罪诬之,因大德帝也有意为之,定然不会阻止,但是,暂时无须首接对姜家之人下手,而只需让他们陷入不安之中。
其三,数日后,她会派人在京中各处放言,大德帝不仅要立北王为储,而且还将全面清除姜氏外戚势力,首先便会借北王之手除掉禁卫军的姜家势力,接着,便会对皇城司的姜家之人动手,最后姜家必将面临灭门之灾。
其西,经过以上多个事件的联合作用,姜皇后必定会挺而走险,在北王与大德帝尚未正式动手清除禁卫军与皇城司的姜家势力之前,姜皇后必定会抢夺先机,先发制人,发动宫变,逼大德帝退位,甚至首接除掉大德帝。而对于此事,只要让北王利用禁卫军中可利用的力量提前布局即可。
其五,如果大德帝经历此事之后,废掉姜皇后,诛杀梁王,灭了姜氏一门,则北王必稳坐储君之位,否则,如果大德帝因感念姜氏一族对其有恩,而放过他们,则姜皇后必定会蓄势反扑,届时,还须灵活应对。
至于她会选择何时现身,秦桑只说,会看局势发展再定。
看了这封长信,阮青虽然明白秦桑所交代的事项,但是,却并不清楚她究竟做了什么,用以激发北王的夺嫡之念。
其实,他虽与北王有过几次为数不多的交流,但是,多少也知道北王的心意。
正如秦桑所说,北王的夺嫡之念并不强烈,甚至在潜意识中,还有些排斥。
此时的北王,正如一个孩子,硬被身边之人拉入到一个他并不喜欢的游戏之中,他当然不可能很投入地去玩这个游戏。
北王虽然也表明了要参与夺嫡的态度,甚至也乐于让阮青成为助他夺嫡的幕僚,但是,至少在阮青看来,他总有些心不在焉。
除此之外,看完这封信之后,阮青有一种所有事情皆在秦桑掌握之中的感觉。
不过,转念一想,秦桑身为月盟之主,能做到这一点,也并没有什么奇怪之处。
次日一大早,阮青刚来到北王府,卫丰便接到了一个投递到府中的纸帖,打开之后,神色剧变。
原来纸条上,只简简单单地写着这么一句:秦桑被梁王掠走,至今无所踪。
这几日,卫丰刚接手禁军事务,几乎所有心思都在公事上,并未太多留意秦桑的消息。
自从上次两人有了些许的亲密接触之后,秦桑便极少来过北王府,即便她离开侯府,所去之处,反而是国公府多些。
没想到秦桑竟然出事了。
以卫丰的性格,再加上他对秦桑的关切,首接热血上头,取了挂在架上的佩刀,便冲了出去。
“殿下,您这是——”阮青连忙追出几步,大声问道。
“我要去梁王府!”
卫丰只回了一句,便不见了人影。
此时,阮青才明白秦桑信中的第一层意思,便连忙叫来北王府的侍卫首领肖落:“你快去皇城司报案,就说北王与梁王在梁王府内刀兵相见,让他们速来!”
肖落一脸的疑惑:“阮先生,我们不是应该带人过去帮助北王殿下吗?为何要去皇城司报案?”
“你们过去能帮什么忙,杀了梁王吗?还是能劝住北王?如今只有让皇城司多派些人过来,才能避免北王与梁王相互厮杀!”阮青怒道。
肖落闻言,觉得确实如此。
他们若是过去帮助北王,北王一怒之下杀了梁王,只怕也不好交代。
若是过去劝阻北王,以他们身为北王侍卫的身份,北王又岂会听他们的。
如今,避免事态一发不可收拾的唯一办法,只有用与北王不相干的皇城司人员来处理。
即便他们过来拿了北王,以卫丰现在的身份,只要没有出手将梁王杀了,便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梁王府的大门,是被卫丰一脚踹开的。
两名守门的家丁还没来得及出手阻拦,便被卫丰路踢翻一个,用尚未出鞘的佩刀砸晕一个。
此时梁王府内的侍卫,早己陆续赶来。
而卫丰的佩刀也瞬时出鞘,只见一道道刀光闪过,这些平日里只知道吃喝玩乐的梁王府侍卫,哪里是身经百战的卫丰对手,顿时死的死,伤得伤,趴了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