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峰见楚宁神色不对,虽然不明白她什么要自己去叫保安,但还是立马转身往外跑。
楚宁这才走到病床边,揽过沈宴礼的身子,学着护士的样子轻轻扣着他的背,这才察觉到沈宴礼身体还是滚烫的。
这还发着烧啊!
咳出一口痰,沈宴礼咳嗽渐渐停下,呼吸平静下来。
“宁……不,楚小姐,对不起,对不起……”沈宴礼抓着楚宁的袖子,一个劲的道歉。
“那天……也对不起……咳咳咳……”
他错了,原以为自己可以很容易将自己封在“朋友”的那条界限之外,但他试着将楚宁向外推的时候,都感觉像是将他的生命从身体里慢慢剥离。
他没那么坚强,他是怕疼的!
此刻,他甚至不敢再叫楚宁的小名,一心只想让楚宁不再远离他,让他不再那么疼……
“行行行,我接受你的道歉!今天的那天的都接受。”
楚宁握着沈宴礼的手,满脑袋都是刚刚那几个老头,一时间感受不到沈宴礼的感受。
她回头看向病房门口,人还没来。
“你先好好的,一会儿不管什么人来了,你都好好待着,不许生气,也不许让自己犯心脏病!听见没有?”
楚宁看着呼吸还不稳的沈宴礼,怎么叮嘱都不放心。
“干脆我把你带出去吧!怎么样?不行不行,刚刚那些人也快到了,来不及了!那可怎么办?”
她在病房里踱着步子碎碎念着,沈宴礼都插不上话。
楚宁突然想起一个人来,她拿起手机,给一个联系人转了一笔账。
刚转账没过五秒钟,对面打来电话。
“小宁,怎么突然想起你战叔了?上来就发了个十万的大红包,这是要干什么?嗯?”
“战叔,我需要一队保镖,陆氏仁爱医院,顶层,我记得您那边安保公司是在这附近吧?”
“好!你别挂,等着。”那边苏战听说楚宁要保镖,来不及多问,立刻安排人过来了。
半分钟之后,那边又说话了:“人我派过去了,不就是沈氏的仁爱医院吗?十分钟就过去了,有人欺负你?还给你弄医院去了?怎么回事?需要的话我也过去!”
“战叔您别急,没事儿!我朋友,我帮朋友请的保镖,嗯……他付钱!您别担心,也……别和我师父说。”
“行吧,你搞得定就行,有事儿给我来电,完事发个消息给我。”
挂了电话,病房里安静下来。
楼道里却从远处传来嘈杂的声音,像是医院保安在拦着什么人。
“所以……发什么事了?”沈宴礼也听到外面的声音了,他斜靠在床头,说话间还有些气短。
楚宁给谁转了十万要了一队保镖?朋友?是他吗?战叔……,难道是……
还没来得及多想,门被人用力推开。
呼啦一下涌进来十几个人,除了五六个穿西装的老头,其余的都是他们请的保镖。
楚宁注意到,六七个保镖只进来了三个,另外剩下的应该是守在了门口控制住了保安和责任护士。
怕是陆放也被控制住了!
保镖都是专业的,医院的保安自然是拦不住,不过刚刚那一阵,多少也给楚宁争取到了摇人的时间。
“沈总!西山那块地,看您的意思,是不打算动了对吧?”
为首的老头是沈氏大股东孙鹤,从沈宴礼父亲那辈起就己经进入沈氏的老人。
按辈分算起来,沈宴礼还要叫他一声叔叔。
他面色阴郁,一双浑浊的眼睛首勾勾看着沈宴礼,让楚宁感觉极度不适甚至恶心。
“是啊沈总,那么多钱拍来的地块,当绿化看着,是不是浪费了点?”
“就是,那都是公司的资金,这么套在那个地块里,浪费了吧?”
“沈总,我们策划了几个项目,您好歹过过眼!”
其他人也都你一句我一句的呼应着,还捧着一摞文件想要凑到病床前。
沈宴礼忍过一阵心悸,咳了几声,撑着床想要坐起来,无奈没什么力气,即使胳膊抖的厉害,也没能让自己坐起来。
楚宁见状拦在他身前:“起来干什么?就这么躺着和他们说,他们不想要脸,你就不用给他们脸。”
几个股东听了这话,面子上过不去,尤其是孙鹤,被一个小辈这么说,还是他这辈子第一次见。
“你是什么人?这是我们公司内部的事务,闲杂人等,一律拉出去!”
孙鹤一声令下,他身后那几个保镖板着脸冲着楚宁就过去了。
“住手!”沈宴礼喝道,他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侧着身咳的贴在了床上。
孙鹤并没有制止保镖的行动,他们今天打定主意要让沈宴礼在其他项目上签字!死也得签!
那几个保镖只听孙鹤几个人的,伸手拉住楚宁一个反手就将她的胳膊压在了身后。
楚宁再镇静也只是二十几岁的年轻女孩,被几个五大三粗的保镖压住,着实也没有办法。
她歪着头看着病房门口计算着时间,嗯,她摇的人应该快到了!
“我说住手,你……们……咳咳咳咳……没听到?”
沈宴礼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的掀开被子,撑起身子下了床,跌跌撞撞的扑了过来,用身体撞开了押着楚宁的两个保镖,他自己也摔在了地上,伏在地上咳的起不来身。
“沈宴礼!”楚宁挣脱了保镖,跪坐在地上扶着沈宴礼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手轻轻扣在他背上。
保镖互相对视了一眼,伸手就要拉沈宴礼的衣服。
这时沈宴礼压住了咳嗽,摔在地上的那一下,让他身上的骨头一阵阵抽痛着,意识己经微微恍惚了,整个人都靠在楚宁身上,根本就躲不开伸过来的那只手。
嘴里连带呼出的热气一起吐出几个字:“宁宁,快跑……”
楚宁怒火朝天的伸手护着沈宴礼,不让那些保镖碰他。
无意中看到孙鹤的神情,居然有那么一点得意洋洋。
终于,一队黑衣人冲进病房。
“谁是楚宁楚小姐?”领头的黑衣人沉声问道。
“我在这!快帮忙!”楚宁一只手搂着意识不清的沈宴礼,另一只手用力撕扯着抓着沈宴礼衣服不放的手。
毕竟是北城苏家的公司,那队人的专业素养比孙鹤请来的强了不知道多少倍,领头的保镖带着另一个人过来护着楚宁和沈宴礼,其余的都在清场。
一时间病房里乱作一团。
两个保镖其中一个抱起沈宴礼,把他轻放在病床上,另一个搀起楚宁,然后两个人也没有参与到其他人里面,而是背对着病床,把沈宴礼和楚宁围在里面。
楚宁赶紧查看沈宴礼的状况。
“沈宴礼,你听的到我说话吗?”楚宁拍着沈宴礼的肩膀,见他没什么反应,心里着急。
这时陆放贴着墙蹭了进来,他也好不到哪去,头发乱糟糟的,脸上红肿一片,鼻子底下有被抹去的血迹,白大褂肩膀处被扯了一个大口子。
“妈的!敢动老子……”陆放一边骂一边将一旁的监护仪接到沈宴礼身上,指尖也加上了血氧检测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