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北辰离开后,老爷子无奈得摇了摇头。
“北辰的性子太过于优柔寡断,他要是有他大哥一半果敢,也不至于连交个女朋友都不敢承认。”
胡管家则说道:“二少爷也是怕您担心,不过二少爷这个女朋友确实不简单呐。”
说罢,便将颜紫苏方才当面嘲讽纪北辰之事说了出来。
老爷子听后先是惊讶,接着开怀大笑起来。
“难怪他一进来就气冲冲,对紫苏意见那么大,原来是被人家将了一军,这丫头还真是有仇必报!”
说完又对胡管家说:“老胡啊!你觉得紫苏这孩子怎么样啊?”
胡管家想了想,如实答道:“紫苏小姐看似性情温婉单纯,实则是个有主见的姑娘。您看她今天说的那些话,对您是毫不留情,一针见血啊!”
胡管家递了一杯茶盏过去,老爷子抿了一口,仍是满脸笑意。
“我倒挺喜欢这丫头首言不讳的性子,还有她身上倔强劲儿,跟凤儿是一模一样。”
胡管家却说:“您这是爱屋及乌,顾念您和凤小姐的情义,看她哪哪都顺眼。”
老爷子摆了摆手,“不能全这么说,这世人只要听到纪家,都恨不得拐弯抹角的攀关系。但紫苏这丫头,宠辱不惊,跟我那大孙子一样,是个恪守本心之人。”
胡管家扶着老爷子站了起来,二人往鹅卵石铺就的小径上缓缓踱步。
他听出老爷子话里有话,便问:“您是想?”
老爷子说:“这孩子命苦,我想,若她能嫁到纪家来,成为纪家的儿媳妇,就能得以纪家庇佑,也算是我为凤儿尽点做长辈的责任。”
胡管家点了点头,问:“那您想让她嫁给大少爷还是二少爷啊?”
老爷子缓缓道:“昀廷性子太桀骜不驯,知夏那么温柔的姑娘他都看不上,紫苏跟他一样都是性情中人,二人怕是水火不容。”
说罢,他继续道:“倒是北辰,性格不善言辞,做事太瞻前顾后。就得找个像紫苏这样的媳妇,免得他总是被外面那些花花草草迷了心窍。”
老胡却有些担忧:“可他们二人上午闹了些不愉快,能同意吗?”
老爷子轻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年轻人嘛,有些摩擦才正常,北辰好说。就是紫苏,怕是要费点心思。”
“老爷,有您的电话。”女佣走来说道。
“我去接,您先歇会。”
胡管家扶着老爷子坐下,自己则快步走向电话,却见他脸色渐渐凝重起来。
挂断电话后,他匆匆返回老爷子身边,低声道:“老爷,范教授……因病去世了……”
晚上七点的时候,颜紫苏从医院回家。
叶家在东港住的是普通别墅区,两边的路灯昏黄而冷清,与她此刻的心情一般无二。
刚走进大门,就听见屋内传来一片欢声笑语。
叶家己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就连阿姨们也都笑意盈盈。
颜紫苏进屋,看到他们一家三口围着餐桌有说有笑,气氛和谐极了。
是的,叶若柠回来了。
她穿着一身黑色露肩鱼尾裙,裙摆摇曳,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
一头焦糖棕色的长发,烫成了大波浪,尽显婀娜多姿。
叶若柠看起来要比以前要成熟漂亮很多,甚至还有几分冷艳的贵气。
原本那细长的丹凤眼如今变得又大又双,下颌线也在水晶灯下泛着冷瓷般的光泽,就连太阳穴处填充的玻尿酸也好似珍珠母贝一样。
貌似……整容了……
“紫苏姐姐,你回来了?”
叶若柠说着,便起身走到颜紫苏身边,还很自然的牵起了她的手。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颜紫苏知道,她这是想上演姐妹情深,自然也很配合她。
“若柠妹妹,好久不见!”
叶世贤看到这一幕,很是欣慰。
他觉得女儿长大了,懂事了。
潘岚却故意搅局,“紫苏,你的宾利男朋友呢?怎么不带回来让我们瞧瞧?”
她的声音拉得老高,还故意往颜紫苏身后看了看。
叶世贤眉心紧蹙,问:“什么宾利男朋友?”
叶若柠也忙问:“姐姐,你有男朋友啦?”
颜紫苏冷呵,猜到准是早上纪家来接那会儿,被人瞧见了。
于是,轻描淡写道:“阿姨可真爱开玩笑,那是我的一个病患家属而己。”
潘岚略显尴尬,但显然不信。
叶世贤神色稍缓,“你干什么去了?冯叔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
“范明教授不在了,我和老师同学们一起去送他了。”颜紫苏解释道。
叶世贤“哦”了一声。
“那真是太可惜了,范教授对你教导之恩,应当尽这份心。”
说罢,吩咐吴妈添副碗筷,“赶紧坐下吃饭吧。”
饭桌上,潘岚不时给叶若柠夹菜,眼神中满是宠溺,聊得话题也都是叶若柠在国外上学的琐事。
“对了老公,过几天就是若柠的生日了,咱们得好好计划一下,给她办个盛大的生日派对。”
潘岚笑盈盈地看向叶世贤。
叶世贤点了点头,“这是当然,若柠第一次回国的宴会,必须得隆重,就定在铂尔曼大酒店。 ”
在东港,铂尔曼大酒店可是贵族圈子里的“宠儿”。
从远处眺望,它就像一座散发着璀璨光芒的梦幻宫殿,矗立在城市的繁华中心。
之所以斥巨资在那里举办,除了为女儿庆生以外,更重要的是可以借此机会,结交一些朋友,打响叶家在东港的名号。
潘岚一听,高兴的看向女儿。
“铂尔曼酒店?那里好哎,我听说那里不仅有智能机器人服务,还能定制全球各地的美食。”
叶若柠问道:“可是爸爸,铂尔曼酒店不是得提前两个月预订吗?咱们还能来得及吗?”
叶世贤则很是胸有成竹,“放心吧,爸爸最近新交了一个大人物,他会帮爸爸想办法。”
叶若柠欣喜若狂,“谢谢爸爸!”
颜紫苏虽很少参加宴会,但她也听说过,单是铂尔曼那一桌子菜就要二十多万。
想起外公给人看了一辈子的病,不过才攒了那么多钱。
她不禁感叹,人与人之间的贫富差距是真的大。
听着他们三口其乐融融的对话,颜紫苏并未任何波澜,只是默默往嘴里送着饭。
因为,一切都与她无关。
然而她的沉默,却被她们母女曲解成了嫉妒或是羡慕。
“颜紫苏,我回来了,你今后只能在我身后仰望,永远也触及不到我今天的高度。”
潘岚也觉得。
女儿学成归来,先不说容貌,就单单那份学历都足以让颜紫苏望尘莫及。
潘岚甚是得意与不屑。
就连晚上做梦,都梦见到了颜紫苏在自己女儿光芒万丈的背影下,黯然失色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