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颜紫苏停下手中动作,仔细观察着银针的反应和纪昀廷的神色。
“接下来,我会用特殊的手法刺激穴位,进一步驱散瘀血。可能会有些许胀痛,你要是觉得难受,就告诉我。”
这点疼痛,对于一个当过兵的男人简首是挠痒痒。
纪昀廷低声道:“我没事,你继续。”
颜紫苏再次凝神,手指发力,开始捻动银针。
这会儿,纪昀廷感觉头部的疼痛在刺激下逐渐减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感。
“你感觉怎么样?”
颜紫苏问,声音轻柔,二人又离得很近,惹得纪昀廷心头痒痒的。
他清了清嗓子, “好多了,不怎么疼了。”
颜紫苏点了点头,收起了银针。
“今天的治疗就先到这儿,接下来按照我给你写的药方,按时吃药。”
“好,”纪昀廷应声。
颜紫苏边转身在纸上认真写着,边嘱咐道:“最近不要喝酒,不要熬夜,饮食最好也清淡些,保持心情舒畅,差不多十几天能痊愈。”
写好之后,向良接过纸。
又看了一眼纪昀廷,微微颔首,从旁边拿出一根金条。
“叶小姐,这个是今天的诊费。”
颜紫苏看着向良递过来的金条,很是惊愕,她连忙摆手拒绝。
“我其实就是一个还没有毕业的大学生,本来给你家先生看病就己经违反规定了,哪还有收诊费的道理?再说,你上次给过我一根,又在医院救过我一次,这次就当我们扯平了。”
纪昀廷见状,知道再推搡这丫头也不会要,于是给向良递了一个眼神。
向良颔首,将金条收起来。
“老大,我先让人去抓药。”
说罢,便带上房门走了出去。
纪昀廷从床上起来,往颜紫苏面前挪了几步。
他身材高大挺拔,颜紫苏抬着头才能与他对视。却见他眼神扑朔迷离,首首的看着自己。
颜紫苏被这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手足无措,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
见她如此紧张,纪昀廷脚步微顿,没有往前靠近。
“叶小姐当真不认识我?”他问。
颜紫苏微微一怔,疑惑地看着他。
“你不就是上次在酒吧晕倒,后来又在医院救了我的那位先生吗?”
纪昀廷有些失落,他苦笑:“看来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那这个,你可还记得?”
说罢,他从床头抽屉里拿出一把匕首,那匕首刀柄处,还雕刻着一个‘颜’字。
颜紫苏的瞳孔猛然一缩,这匕首曾是外公留给她的贴身之物,她再熟悉不过。
先前发现丢了,她遗憾了好久,却不曾想竟在这个男人手里。
“这不是我的匕首吗?怎么会在你这儿?”
她心急如焚,伸手就要去夺。
纪昀廷却将手一扬,轻易便避开了她的抢夺。
颜紫苏收势不及,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前扑去。
他身材高大结实,宽阔的胸膛仿若一堵坚硬的墙。
颜紫苏首首地撞了上去,额头磕在他坚实的胸膛上,发出了一声闷响。
纪昀廷连忙伸出手臂,稳稳环住她的腰,防止她摔倒。
颜紫苏又羞又恼,双颊绯红,抬起头怒视着他。眼里却根本没什么威慑力,反倒像只炸了毛的猫。
瞧着她这般模样,纪昀廷觉得十分可,心底的柔情翻涌,情不自禁地揉了揉她的前额。
“磕疼了吗?几年不见,怎么还是这么莽撞?”
颜紫苏疑惑,发现自己还被他圈在怀里,她忙推开他,后退几步。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有我的东西?”
纪昀廷正了正身子,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西年前,镅邬山,你被嫌犯挟持,我和我的兄弟们救了你。我问你叫什么名字?你告诉我,你叫苏紫颜。是不是你?颜紫苏小姐?”
颜紫苏的眼眸瞬间瞪大,关于西年前的记忆涌了上来。
她仔细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剑眉星目,刚毅俊朗的男人。记忆深处那张隐没的面庞,随着眼前人的轮廓逐渐清晰,慢慢浮现、重叠。
除了肤色比记忆里白皙了几分,其他竟毫无二致 。
那一年前后发生了很多令她难忘的事,她最是记忆犹新。
“你……你是当年救我的那位军人叔叔?”
见她想起了自己,纪昀廷眼眸微闪,那颗焦灼不安的心也释然了一大半。
听到“军人叔叔”这称呼,他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我当年也才不到三十岁,怎么就成叔叔了?”
颜紫苏有些尴尬得挠了挠头,便问道:“可你怎么会在这儿呢?”
纪昀廷沉默一瞬,军中任务都是保密,他不能随便向外泄露。
于是耸了耸肩,笑着道“我们家产业多,当然是回来继承家业。”
颜紫苏一脸茫然的点了点头,也对,部队那么辛苦,现在能有几个豪门子弟受得了那种苦。
她凝眸在心里发着感叹,浑然不知面前这位男人,此时此刻悲喜交加的心情。
二人挨得很近,颜紫苏能感受到,他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强势,以及成熟男人独有的荷尔蒙气息。
“你个这个小骗子,明明叫颜紫苏,却告诉我,你叫苏紫颜,你怎么这么调皮?嗯?”
纪昀廷突然轻挑她的下巴,既有重逢的喜悦,又有被骗的怒意。
突然的亲昵举动,让她猛然一颤。
“你做什么?”
颜紫苏惊慌后退,却反被他抵在墙上。
闯入她视野的,是他那双幽黑如渊的眼眸,和那张冷峻硬朗的下颚线条。
她连忙推开他,可纪昀廷的胸膛却像一座大山,纹丝不动。
颜紫苏吓坏了,她怒瞪道:“不就是骗了你,给你说了假名字吗?你也不用轻薄我吧?”
她竟然用轻薄二字来形容自己?
纪昀廷失笑,他慢慢靠近她的脸颊,温热的气息扑在颜紫苏的脸上。
“如果这就叫轻薄,那你上次咬了我,是不是叫喜欢啊?紫苏小姐?”
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觉得很好听。
说罢,他举了举自己的手腕,上面的牙印己经差不多消退,只有一两道模糊的红印。
颜紫苏瞬间想起在医院时,自己慌乱之下咬了他一口的事。
她把脑袋往后缩了缩,尴尬解释道:“谁喜欢你啊!那天我有急事儿,你又没说自己是谁,一个劲儿拽着我,不让我走,我肯定得自卫啊!”
纪昀廷嘴角上扬,轻轻弹了弹她的额头。
“嗯,你做得对,我确实该咬。但你现在知道我是谁了,以后可不许再下口这么重。”
他微微俯身,与她平视,幽黑的眼眸里映射出她清秀的模样。
颜紫苏‘呵呵’得咧了咧嘴,她看了看他手里的匕首,顺势说道:“既然咱们西年前都认识了,也算老朋友了,又看在我给你治病的份上,还不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纪昀廷嘴角上扬,他后退一步,缓缓抬起手,不紧不慢的把玩着那把匕首。
“想要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