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千凡得知傅寒深有轻度自闭症后,愧疚感到达顶峰。
他爽快答应了容毅的请求。
照顾到傅寒深第一阶段治疗完毕。
由于过程答应的太匆忙,曲千凡差点忘了陈许这回事。
出办公室前,容毅同他寒暄客套几句,嘱咐说:“昨天我和寒深聊过,他己经接受自己失忆的事实”
“也知道了你是他的合法伴侣,相信他会像上次那样无礼了”
曲千凡表示知道了。
他提着东西朝傅寒深的病房走去。
容毅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双手交叉,斜靠在门框上,同情又无奈地叹息,“希望他能接受十九岁的傅寒深吧”
曲千凡心里揣着责任,来到傅寒深病房门口,脸上还挂着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
他低头按下门把手,看到手里提的礼物,想起今天来还有别的目的。
幸好想起来了。
曲千凡眼里带着笃定,他开心地想傅寒深现在知道自己的伴侣是谁。
让傅寒深帮忙去给他开个“一对一”的家长会,肯定是不会拒绝的。
事情己经解决一半。
曲千凡现在十分相信那句古话:船到桥头自然首。
害他白担心一晚上。
病房门没有锁,曲千凡推门的动作伴有嘎吱声,他进来后就把门关好,算很有礼貌了。
曲千凡转过身,以为能看到傅寒深,但是他只瞧见病床上的被子鼓起的小山丘。
傅寒深还在睡着啊。
他有点惊讶,但很快忽略掉。
毕竟曲千凡从未比傅寒深早起过,所以看傅寒深赖床,感觉很稀奇。
他放轻了脚步走过去。
傅寒深把被子拉到头上睡,曲千凡到床边也没能一览他的睡颜。
曲千凡歪头左右看看,决定先不打扰傅寒深美梦。
他坐到陪护椅上,把礼物放到一旁的柜子边,然后翻出卫衣兜里刚塞进去的小册子。
白白的纸页上跃然着容毅的行楷字体。
先是基本的注意事项,几乎住院病人都要忌辣忌腥。
曲千凡认为这好办,让张姨以后炖汤以清淡为主。
第二条:每日需活动两小时以上
第三条:……
曲千凡看得聚精会神,全然没发现傅寒深己经把被子拉下去,露出红痕未消的侧脸,眼神幽幽地盯着他。
他翻开第二页时,大腿上隔着裤子传来无法忽略的触感。
曲千凡把小本子移开,视线向下,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正在对他的大腿又摸又捏。
他一开始放松舒展的眉心,立时皱起来。
都失忆了还惦记他。
“又见面了”
曲千凡耳边传来低磁的嗓音。
“你再休息一会儿”,他将傅寒深的手从大腿上拉开,站起身,弯腰,贤惠地帮傅寒深盖好被子。
看这架势,怕是早己忘记不久前重重打了对方巴掌的事。
曲千凡见傅寒深脸红扑扑的,用手背探了探傅寒额头,又摸摸自己的温度,嘀咕:“没有发烧啊,难道这也是后遗症”
傅寒深即便大脑受损,耳力依旧好得很,他听见曲千凡的嘀咕,嘴角一抽搐。
容毅说这是他老婆。
呵,脑子似乎不太好。
他本想着将人查清底细,好好收拾一顿,让对方知道他傅少的脸不能轻易动。
可曲千凡是他老婆的事实先一步到,而他失忆昏迷的几天,都是他老婆照顾的。
傅寒深再混蛋也不会再起报复的心思。
他眼睛自睁开就没闭上,紧盯着曲千凡这张“东方天使”的脸看。
目光火辣灼热。
曲千凡都想摸摸脸上,确认是否有脏东西。
其实这间病房里唯一的脏东西,就是傅寒深龌龊的心思。
傅寒深默默地观察,见曲千凡还要再拿起那个破本,出声打断:“我休息够了”
“病人怎么会休息够呢?”,曲千凡说。
“反正睡不着,你不是来照顾我的吗?”
曲千凡彻底放下小本,将陪护椅往前拉拉,靠近傅寒深病床边,“那我给你削苹果”
“不吃”,傅寒深心里想,谁想吃破苹果,“容毅说我和你己经结婚了”
曲千凡自然地点头,“是的,你难道一点印象也没有吗?”
“没有”,傅寒深回答地很干脆,同时瞧见曲千凡眼底划过一丝失望。
这让他确认一点,这个小妻子是很在乎他的。
曲千凡短暂地伤心了一下,愧疚感又轻轻拍打着他的心脏。
傅寒深的失忆提醒着他,小时候真的对傅寒深绿茶过头。
曲千凡用力抓住傅寒深手腕,眼里责任感满满,“放心吧,你肯定会都想起来的”
傅寒深惊诧于他情绪转变之快,咳嗽两声。
曲千凡连忙帮他抚胸,“你哪里难受?”
“我……”,傅寒深原本想如实回答,但他感受到曲千凡掌心温度和焦急的神情,撒谎说难受。
他刚有坐起的趋势又心安理得躺下。
曲千凡就要按床铃,傅寒深拉住他的胳膊,摇头说:“我没事了”
“真的吗?”
“真的”
傅寒深煞有其事地喘了口气,撑着曲千凡从床上坐起身。
突然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啊?”,曲千凡摸摸后脑勺,“现在肯定不行,你得先接受治疗”
傅寒深看着他,没说什么,话锋一转,“那你说说吧,就我忘掉的那些”
曲千凡点头答应,“对的,说不定你就想起来了呢”
他开口之前,灵光一闪,问:“不过,你得先告诉我陈许是谁?”
傅寒深浑身一滞,如同电流穿过,但立马反应过来,装作满不在乎,与曲千凡对视说:“校友”
“你确定?”,曲千凡不信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