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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五十八章：小友，你要去哪儿
整个场面，瞬间从极乐天堂堕入了无间地狱！
神圣的光雨依旧在洒落，柔和而美丽。
但沐浴其中的数百名修士，却在以恐怖的速度干瘪、枯萎！
他们的皮肤失去水分，紧贴在骨头上，头发变得枯槁灰白，眼窝深陷，口中发出嗬嗬的漏气声。
充沛的灵力波动迅速衰减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浓郁到化不开的死气和绝望！
仅仅十几个呼吸的时间！
“噗通……”
“噗通……”
“噗通……”
……
一具具失去了所有水分和生命精华的干尸，僵硬地栽倒在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直至临死，他们的眼睛都还圆睁着。
里面写满了临死前的惊恐和不解。
而另一边，吸收了数百名修士的生命精华和本源力量后，那笼罩一切的圣洁光雨终于缓缓收敛。
如同退潮般回到了悬浮于玉棺之上的女神虚影体内。
但此刻，那道朦胧的虚影却是明显变得凝实了许多！
在她身上，月白的光晕更加璀璨，缥缈的长裙上仿佛有真实的星河流转，那模糊的面容轮廓似乎也清晰了一分。
一股比之前更加浩瀚的强大气息如同苏醒的远古巨神缓缓弥漫开来，压得整个瑶池宫废墟的空间都在微微颤抖！
死神塔隐匿之下。
目睹了一切的苏命背脊已经被冷汗浸透。
“葬天者……西王母……”苏命喃喃自语。心中翻涌着惊涛骇浪！
这一刻，他仿佛终于明白了棺盖上那七个字的真正含义！
这哪里是什么执掌长生的神圣？
这分明是埋葬众生的恐怖存在！
而所谓的“葬天”，葬的或许并非某个时代，而是这芸芸众生！
甚至，西王母这位传说中的长生执掌者，或许很早之前便已经和牧者这样暗中操纵苍生的存在同流合污。
走！必须立刻走！
苏命不再有丝毫迟疑，将体内仅能调动的空间之力疯狂催动，准备进行最远距离的挪移！
他必须带着司月玄音远离这口邪棺！
然而，就在他准备离去的刹那……
玉棺之上，那道变得凝实而强大的女神虚影，一双美眸却是精准无比地穿透了死神塔的隐匿屏障，落在了苏命身上！
一刹那，一股如同天道锁链般的恐怖意志瞬间降临，将苏命牢牢锁定！
紧接着，一道仿佛从万古时空尽头传来的空灵女声，骤然在苏命和司月玄音脑海深处响起：
“身负混沌雏形……掌黄泉幽冥气……”
“有趣的小友……”
“你……要去哪里？”
“她…竟然能看穿死神塔的隐匿？！”苏命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死神塔的恐怖他是最清楚的。
单就塔内能容纳九尊无敌大能残魂这一点属性，就足以超越世间所有法宝。
但苏命万万没想到，其自主激发的隐匿之力，竟然还是被这玉棺上凝聚的女神虚影一眼洞穿！
“看起来，是走不了了！”
苏命摇头苦笑，瞬间做出了判断。
在那双穿透虚妄的眸光注视下，任何空间挪移都成了笑话。
他强行压下翻涌的心绪，将怀中气息越发微弱的司月玄音护得更紧，而后抬头迎向那道悬浮于玉棺之上的女神虚影。
“前辈，我想问一个问题。”苏命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却异常平稳。
女神虚影没有回答，只是死死盯着苏命，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您……可是传说中的西王母？”苏命继续开口。
他必须确认对方的身份，这关乎到他对整个事件的理解。
“西王母……”空灵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中却带着几分迷茫：“这个名字……很熟悉……但……我是谁？”
片刻后，虚影微微摇头：“记不清了……或许是时间已经太久。又或许我只是一缕很浅的烙印……依附于此棺罢了！”
记不清自己是谁？
苏命眉头紧锁。这答案既在预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毕竟，若真是西王母本尊，这消息恐怕足以令整个诸天万界都要震三震。
但只是一缕烙印就有如此威能，他无法想象，其本体全盛时期又该是何等恐怖？
他目光扫过地上那数百具形态各异的干尸，声音沉了下去：“那这些修士呢……你为何要吸尽他们的本源精魄？”
女神虚影的目光似乎也掠过那些枯骨，却没有丝毫波动，如同拂过尘埃。
“恢复。”她淡淡回应：“我需要力量维系自身存在……至于他们，不过养分而已！”
听到这话的苏命眉头一皱。
仅仅是为了维系自身存在，就瞬间收割了数百条鲜活的生命！
这种对生命的漠视，让苏命背脊发凉。
毕竟，这与传说中执掌长生、泽被苍生的西王母形象，简直是天壤之别！
“那你做这一切，又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苏命索性也豁出去了，大胆发问。
就算要死，至少也得是个明白鬼。
“为了什么……”女神虚影重复着这四个字，那模糊的面容轮廓似乎蹙起了眉头，显露出一种极其人性化的困惑和痛苦！
“对啊，我的目的到底是是什么……葬天？”
“葬什么……天……葬谁的天……”
“嘶！”
她空灵的声音陡然变得尖锐起来，仿佛承受着巨大的折磨，虚幻的身躯也开始剧烈震荡，整个人的气息都仿佛变得不稳定！
“嗤啦！”
与此同时，瑶池宫废墟上空，猛然传来一道破空之声。
那里，虚空被撕出一条裂缝。
缝隙边缘，空间如同被冻结的墨汁，呈现出一种不祥的质感。
裂缝中间，是一片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虚无。
隐约之中，只能看到一双模糊的巨大眼眸缓缓睁开！
“牧者！”
看到这双眼睛，苏命的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
在葬士之地，苏命就曾亲眼见识过这股气息。
他没想到，这玉棺异动，竟将这尊万古幕后黑手也引了出来！
随着这双眼睛出现的刹那，整个瑶池宫废墟的时间都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一股古老而空洞的意志，瞬间如同潮水一般淹没了这片天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