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云中县的校场之上,残阳仿若被撕裂的伤口,汩汩淌出如血的光芒,肆意地将五千羽林卫的身影投射在那泛黄且满是尘土的校场地面上,勾勒出一片凌乱而萧索的景象。王莽一袭黑色锦袍,身姿挺拔如松,负手静静而立,凛冽的寒风仿若发狂的野兽,呼啸着扑来,将他的锦袍吹得猎猎作响,恰似奏响一曲激昂却又带着几分悲凉的战歌。腰间悬挂的那柄连弩,在暮色沉沉的笼罩下,泛着冷硬而森寒的幽光,仿若一头蛰伏的猛兽,随时准备择人而噬。
王莽的目光缓缓扫过眼前这支所谓的“精锐”羽林卫,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与愠怒。只见那队列之中,佝偻的背影一个挨着一个,仿若被岁月压弯的枯树;缠着绷带的伤兵,伤口处渗出的血迹在斜阳余晖下呈现出暗褐的色泽,散发着刺鼻的血腥气息;更有甚者,几个拄着木棍的老者,身形颤颤巍巍,仿佛一阵微风便能将他们吹倒。这般场景,哪里有半分精锐之师的模样。
“公子,这……”孟志超紧攥着手中的花名册,手臂上青筋暴起,那青铜虎符在他掌心之中,被用力的手指挤压得映出扭曲的光影。他的声音仿若从牙缝中挤出,带着压抑到极致的愤怒,额角的青筋仿若一条条愤怒的小蛇,突突跳动着,那模样仿若下一刻就要冲上前去,将那些老弱病残的士卒像揪小鸡一般揪出队列。
王莽微微仰头,望向远处暮色笼罩下的城墙,那城墙上的箭楼剪影在昏黄光影中,仿若一头头蛰伏的巨兽张开的利齿,透着一股肃杀之气。沉默片刻,他忽然轻笑出声,笑声仿若夜枭的鸣叫,惊到了校场边枯树上休憩的几只寒鸦,扑棱棱地飞向夜空。“五天,”他终于开口,声音沉稳而坚定,仿若洪钟响彻校场,“给我五天时间。”说着,他的手指仿若利刃,划过花名册上的朱批,“老弱病残全部淘汰,愿意留下的,发五两安家费,不愿留的……”说到此处,他的目光仿若寒星,陡然变得犀利无比,仿若能穿透一切虚妄,“给二两银子,让他们滚回长安。”
孟志超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领命而去。他厚重的牛皮靴踏在校场上,每一步都仿若踏在众人的心尖,发出沉闷而有力的声响,惊起一片尘埃,仿若他离去时那不甘的怒吼。王莽望着他的背影,眼光深邃,心中暗自思忖:这五千人的番号,此刻比什么都来得重要,有了它,至少能暂时堵住那些朝堂之上,心怀叵测,动辄污蔑他“私自招兵买马”的悠悠之口。至于这队伍最终能留下多少精锐,他倒并不十分在意——在他心中,真正能够倚仗的,永远隐匿在不为人知的暗处,只需一个契机,便能如暗夜流星,惊艳西方。
次日清晨,曙光仿若一层轻柔的薄纱,缓缓揭开了夜的帷幕,悄然洒落在云中县衙。县衙之内,王昭君身着一袭素纱襦裙,身姿婀娜,仿若一朵盛开在尘世的青莲。她静坐在案几前,手持一支炭笔,专注地在羊皮地图上轻轻勾勒,那认真的模样仿若世间万物都入不了她的眼,唯有眼前这一方地图,承载着她的期许与憧憬。
“新城选址……”她的声音轻柔,仿若春日里拂面的微风,手中的笔尖停在老城东面两里外的一处位置,“这里紧邻黄河,地势平坦开阔,相较老城而言,确实更适合扩建。”言罢,她微微仰头,望向窗外,晨光中的邙山在氤氲的雾气中隐隐约约,仿若一幅淡墨的山水画卷,透着几分神秘与苍茫。“只是这工程量……”她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仿若预见到未来那艰辛的建设之路。
“公主放心。”王莽适时地出声,仿若一道温暖的曙光,驱散了王昭君心头的阴霾。他大步走上前,将一本《九章算术》推到案头,翻开的书页之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各种计算公式,仿若一群排列整齐的士兵,等待着检阅。“水泥配方我己然改良,”他的手指仿若灵动的舞者,划过地图上的方格,“城墙修筑起来,定能做到五米之高、三米之厚。”言语间,自信满满,仿若那雄伟的城墙己然矗立眼前。“不仅如此,”他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每隔五十米建一座箭楼,待日后时机成熟,还可加装火炮,如此一来,云中城的防御必将固若金汤。”
话音未落,一名身着劲装的护卫匆匆而入,脚步急促,仿若带着一阵旋风。“公子,长安快马来报!”护卫单膝跪地,双手呈上一封密函,神色间透着几分急切。
王莽快步上前,接过密函,轻轻拆开,石佳怡那行云流水般的字迹映入眼帘:“子峰己启程北上,随带匠户三百、铁矿石千担……”王莽的目光快速扫过密函,当看到“云中西海购物中心”几个字时,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意,仿若看到了云中县未来繁华昌盛的模样。
午后,烈日仿若一个燃烧的大火球,高悬在苍穹之上,无情地炙烤着大地。新城工地之上,三百匠户头戴斗笠,身着短褐,在那荒原之上忙碌地插标放线,仿若一群勤劳的蚂蚁,构建着属于它们的地下王国。王莽亦是一身朴素装扮,头戴斗笠,脚蹬草鞋,完全没有了平日里那威严的官架子。他与匠作监李子峰一同蹲在土埂上,仿若两个经验丰富的老农,正探讨着庄稼的收成。
“李兄,这是排水系统图。”王莽说着,小心翼翼地展开一张图纸,图纸之上,线条繁复,仿若一张神秘的藏宝图。“你看,三条环路呈放射状分布,中间区域建六层住宅楼……”他的手指沿着图纸上的线条缓缓移动,仿若引领着李子峰一同踏入那未来的云中城。
李子峰抚摸着下巴上的胡茬,目光专注地盯着图纸,微微沉吟:“公子,这城墙用水泥浇筑……”他的手指划过图纸上城墙的截面,仿若触碰到了那冰冷坚硬的墙体,“若遇暴雨,排水不畅,恐有隐患……”言语间,满是担忧。
“放心。”王莽仿若早有预料,他不慌不忙地从怀中掏出几只烧制的陶管,递到李子峰面前,“每五里设排水涵洞,输送雨水,这些陶管首通黄河,雨水一到,便能迅速排走。”言罢,他缓缓站起身,身姿挺拔,仿若一棵傲立在荒原上的苍松,望向远处奔腾不息的黄河,望向远处奔腾不息的黄河,目光坚定而决绝,“雨季前必须完成一期工程。”语气中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仿若这是他向天地发出的誓言。
暮色仿若一层厚重的幕布,缓缓落下,将整个云中县笼罩其中。王莽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县衙。县衙之内,王昭君正对着一个巨大的沙盘沉思,她的手指仿若灵动的精灵,在沙盘上的“县衙”模型上轻轻叩击,发出轻微的“哒哒”声,仿若在弹奏一曲神秘的乐章。
“你将县衙设在北门,靠近兵营……”王昭君微微抬头,望向王莽,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正是。”王莽仿若知晓她心中所想,他从案头抽出一张《云中县舆图》,手指仿若灵动的画笔,在地图上缓缓滑动,“北门为商业区,南门为住宅区,东门为工业区……”他的指尖每划过一处,仿若便赋予了那片土地新的生命,“家属楼三层,县衙办公区与兵营相连,战时可快速动员,如此布局,方能做到攻守兼备。”
王昭君闻言,忽然轻笑出声,仿若春日里盛开的繁花,明艳动人。“你这规划,倒像是座军事要塞。”她的目光落在沙盘上的“箭楼”模型,仿若看到了未来那战火纷飞中的坚守,“只是这三层住宅……”
王莽微微沉思,目光望向远方,仿若在畅想云中县的未来蓝图。尽管前路或许荆棘丛生,但他坚信,凭借自己的智谋与果敢,定能将云中县打造成一座坚不可摧、繁荣昌盛的边陲重镇。
此刻,月光下的新城市标石在荒原上投下巨大的影子,仿若一个巨人屹立不倒,仿佛预示着这座边陲要塞即将崛起的辉煌。云中县,正处在变革与发展的十字路口,而王莽,无疑是那个引领方向的掌舵人,他的每一个决策,每一次布局,都如同在历史的长河中投入巨石,激起层层涟漪,推动着云中县向着未知却又充满希望的未来大步迈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