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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年代初的前门大街是京城最繁华的地方，街道两旁的店铺林立，匾额高挂，有卖布匹的，有卖点心的，还有几家老字号的饭馆。
路上人来人往，行人穿着各式各样的衣服，有穿中山装的，也有穿长衫的，更多的是穿着粗布衣裳的普通百姓。
街道上还时不时能看到拉着货物的板车经过，车轮滚过青石板，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周亚楠拉着李平安的袖子，眼睛瞪得溜圆，嘴里不停地嘀咕：“平安哥，这街上可真热闹，咱村里哪儿有这场面啊！”
李平安笑了笑：“这才哪儿到哪儿，前门大街可是京城的脸面，有机会带你去看看东交民巷，那地方才是真洋气。”
周亚楠听得一愣：“东交民巷？那是个什么地方？”
“回头你就知道了。”李平安卖了个关子。
走着走着，李平安的目光落在街边一家裁缝铺的招牌上。
那是一家老式的裁缝铺，门口挂着几件样衣，招牌上的字写得端端正正——“瑞祥裁缝铺”。
门口还摆着两把雕花木椅，显得古朴又雅致。
铺子门半掩着，透出一股暖光，门帘随着来往的客人掀起，带出里头淡淡的香气。
李平安推门而入，周亚楠跟在他身后，小心翼翼地探着头往里瞧。
裁缝铺里灯光柔和，木柜台擦得一尘不染，几块颜色鲜艳的布料整齐地挂在墙上，两个学徒正低头忙着裁布。
柜台后没有坐着人，反倒是侧旁的沙发上斜倚着一个女人。
那女人穿着一身浅紫色旗袍，领口开得恰到好处，露出一截优美的颈项，腰身纤细，旗袍下摆勾勒出玲珑的曲线。
她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执着一本泛黄的旧书，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鬓角还别着一支玉簪。
听见门响，她抬起头，慢悠悠地放下书，目光落在李平安身上，顿时露出一抹风情万种的笑容：“哟，哪阵风把这么俊俏的小伙子吹来了？”
声音带着一丝慵懒，却又透着柔媚，再加上那双明亮的眼睛，仿佛能把人看透似的，瞬间让整个铺子都有了几分异样的氛围。
李平安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随即淡定地说道：“我想做几身衣裳，麻烦老板帮忙看看。”
女人站起身，步子轻缓，旗袍摇曳间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
她走到柜台后，双手轻轻撑在台面上，红唇微翘：“小伙子眼光不错，咱瑞祥裁缝铺的手艺，可是前门一绝。你打算做什么样的衣裳？”
李平安点了点头：“给我做一套中山装，再给她做身旗袍。”
“旗袍？”女人的目光转向站在门口踌躇的周亚楠，眼神里带着几分打量，随即笑道，“小姑娘长得水灵，穿旗袍准好看。”
周亚楠被看得浑身不自在，连忙摆手：“不……不用了，我随便做件普通的衣裳就行了。”
“怎么能随便？”李平安回头看了她一眼，语气笃定，“旗袍穿上显气质，你就听我的。”
周亚楠急得脸都红了，低着头小声说道：“平安哥，旗袍多贵呀，咱花那冤枉钱干嘛……”
女人见状，掩嘴轻笑，走到周亚楠身边，拉着她的手柔声说道：
“小姑娘，别害羞，你家这位小伙子可是疼人得很呢。旗袍是咱女人的体面，既然他舍得给你做，说明心里有你。”
“我……”周亚楠被她说得更不好意思了，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女人见状，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小姑娘，男人愿意给你花钱，那是对你好。你要是推三阻四，反倒显得疏远了。再说了，穿上旗袍，他肯定更喜欢。”
周亚楠猛地抬头看了李平安一眼，眼里带着几分羞怯，又像是藏着点小心思。
咬了咬唇，低着头轻轻点了点头。
女人看在眼里，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转身走回柜台，拍了拍手：“小伙子，算你有眼光。做旗袍吧，咱这儿的手艺，保证让小姑娘穿着漂漂亮亮的。”
李平安笑了笑：“那就麻烦老板了。”
“别叫我老板，听着怪生分的。”女人微微一笑，声音柔得像是能滴出水来，“我叫陈雪茹，随便叫我一声雪茹姐就成。”
李平安点点头：“那就麻烦雪茹姐了。”
陈雪茹心里不由一动，眼前这个年轻人气质不俗，虽是粗布衣裳却掩不住那股沉稳劲儿，尤其是那双眼睛，深邃得让人心里发颤。
“来，我给你们挑布料。”陈雪茹转身从架子上取下几块布料，挑了几块颜色鲜艳的递过来，“小姑娘肤色白，红底碎花最好看，穿上就像画里走出来的。”
李平安看了一眼，点头说道：“就这个吧。”
又挑了一块黑色的料子：“这块给我中山装用。”
陈雪茹笑着点头，招呼学徒拿出卷尺：“小伙子，小姑娘，过来量个尺寸吧。”
李平安走过去，站得笔直任由她量。陈雪茹一边量一边笑着问：“小伙子，哪儿人啊？一看就不像普通人。”
李平安淡淡一笑：“乡下来的，刚到京城没几天。”
“乡下来的？”陈雪茹嘴角微微勾起，眼神却带着几分探究，“乡下哪有你这样的气度？倒像是大户人家的少爷。”
李平安没接话，只是笑了笑。
等量好尺寸，陈雪茹又转头招呼周亚楠：“小姑娘，别害羞，过来吧。”
周亚楠红着脸走过去，低着头不敢看李平安。陈雪茹一边量一边笑着逗她：“小姑娘，眼福不浅啊，这样的好男人可不常见。”
周亚楠羞得快要钻到地里，连连摆手：“不是的……雪茹姐您别瞎说……”
“哟，还害羞呢。”陈雪茹笑得更欢了，量完尺寸后，又问李平安，“除了这两身衣裳，还要不要再带点别的？”
李平安想了想：“再做两件常服吧，料子随便挑。”
“行。”陈雪茹笑着点头，“小伙子够爽快，难怪小姑娘跟着你。”
她一边吩咐学徒准备布料，一边转头冲李平安笑道：“衣裳最快后天就能做好，到时候记得过来取啊。”
李平安点了点头，付了定金，转身带着周亚楠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