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世承得了回应,略放下心来。
进了清竹园,沈晏打开屋锁,放下包裹整理。
张世承没回屋,还是怕小少年误会,站在窗外试着解释:
“晏清兄莫要误会,我没有想耍威风,只是习惯之语!.....”
话语苍白,张世承不知如何解释清楚,一时急切,手中纸张被他捏紧。
沈晏将茶团小心取出,收入盒中放好,才靠在窗上问:“我观张兄不似那等横行无礼之人,为何会形成那句口癖?”
张知府又怎会养出这样的儿子来?
张世承苦笑靠墙,懂他含蓄未尽之意:“晏清兄是疑惑一府知府,为何有我这样的儿子吗?”
没待小少年回应,继续道:
“我爹如今是知府,从前只是个没落小世家旁支子弟,我娘去世早,我爹才学出众,得入主支族学,我随他一起离家搬到主支所在......”
沈晏出屋门,搬个木凳给张世承。
“多谢!.....”张世承谢过,接着讲述,“我爹不到三十就中二甲,外调任知县,却没带我。”
“等他成了知府,才将我接来,接来的不是同他一样满腹才学的儿子,只是个草包。”
“我入宣州城书院,因我爹是知府,同窗巴结恭维,再不像族学里受欺负,外出吃喝皆我付银,我知晓他们心里看不起我,却不知如何拒绝。”
“渐渐他们瞧我性子软弱,变本加厉,我拒绝却换来嘲讽,明面上不敢针对,就暗地里来。”
“叫我吃了好多亏,我却不敢借我爹人手去教训他们。”
“我几个娘子便想出一个主意。”张世承不好意思笑笑。
——几个娘子? ?
沈晏注意力偏掉,张世承没解释。
“教我若是感觉有人想欺负,就厉色喊出那六字,确实没人再欺负我,却也没人再理我。”
“喊久了之后,我就控制不住自已,对别人的情绪更加在意。”
张世承抬头,神来一句:“晏清兄,你是个好孩子,我不想你误会。”
好孩子沈晏清懵bi,这人忽然慈爱看他为哪般? ?
“我没误会,刚才藏书阁那个什么知州弟弟,欺负你了?”
“没有,只是我太胖,占地太多,他觉得挤到他,口气有些冲,我下意识就喊出来!.....”
张世承笑起来:“其实这里比我从前书院好很多,同窗都埋头苦读,没多少人关注我,挺好的。我心情不好,吃得便多,来了这里只要不加菜,吃得少,想必体重能减下来。”
沈晏建议:“还要多动...你手上......”
张世承手中纸张被他捏破:“没事,我再重抄就是。我一个远房堂兄,本要同我一起来书院,近日不知从哪弄来一个奶娃娃,我打算将山长讲学,我记得的,默下给他。”
“堂兄?”姓张?
“是,他比我厉害许多,本来住在我家,后来城里传出闲话,他怕影响我爹,自已搬走了。”张世承简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