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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莫送来的饭菜纹丝不动摆在桌上。
尤子杏对小狐狸冷眼相待。
在柳千玉的逼问下得知，狐狸是自已跑出来的，说明师尊并没有让他公开示人的打算。
从狐狸嘴里，柳千玉才知道他师尊原来名字叫做元辰。
“元辰不知道我来找你们”，小莫低下姿态求柳千玉，“今天我们见面的事不要告诉你师尊，好不好？”
柳千玉犹豫。
尤子杏坐在旁边听到后，嗤笑：“师兄，小狐狸和你撒娇呢”
如果说小莫怵柳千玉，那他对尤子杏是绝对厌恶。
才没有撒娇，他怒视尤子杏，“我又没有欺负你，你为什么要针对我？”
尤子杏把玩着手里的骨扇，脱口道：“你一只妖怪，没有被杀掉就不错了”
小莫疑惑：“为什么要杀我？我很受你们人类喜欢的”
“很受我师尊喜欢？”，尤子杏嘲讽，“那你挺会勾引人喜欢你嘛”
柳千玉皱了皱眉，看向此刻对狐狸有些尖酸刻薄的师弟。
子杏这个人对谁都很随和，但妖怪仿佛是他心底十分痛恨的东西。
大多数人修仙追求长生，也有为守护苍生之人，不乏还有像他们这样的，被妖物屠杀全家成为孤儿，立誓斩妖除魔。
柳千玉决定放走小莫，小狐狸不是狐狸洞里的恶妖，不过一只被人饲养长大的单纯狐狸罢了。
尤子杏无奈点头。
小莫化回原型，四条腿着地瞬间溜走。
“咳…”，柳千玉突然吐出一口鲜血。
尤子杏吓一大跳，“师兄师兄……”
柳千玉为上官炎重新炼制了一对双生铃，分出一抹元神融进铃铛，对自身伤害极大，而后不加节制地使用元神之力，断裂的灵脉无法承受元神之力反噬。
柳千玉眼前模糊，耳边有自已心脏跳动的声音，灵脉断裂处如刀割般疼痛。
周围变黑，陷入沉寂。
时间仿佛被人拉长，灵魂迷失在海浪里。
他昏昏沉沉地飘荡着，脚下似乎没有路可走，在浮浮沉沉中淹没。
不知多久，疼痛如潮水席卷柳千玉全身，元神撕扯，他感觉自已被一分为二，两半元神藕断丝连，痛感成倍增长。
柳千玉忽而产生幻觉，梦见上官炎及冠后和那只狐狸放风筝的模样。
“别去……”
幻影消失，又回归沉寂。
———
“元辰元辰”
“嗯？怎么了”
“他都睡两个月了，为什么还不醒过来啊？”
“谁知道呢，尾巴给本尊摸摸”
柳千玉再次睁开眼，看到元尊低头亲吻害羞少年一幕。
他重新合上眼，大概是幻觉。
“那里不准摸！”
“本尊惯的你”
“唔唔……”
“咳咳……”，柳千玉彻底清醒，他四肢酸痛，动辄疼痛贯穿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
“元辰，你徒弟醒了”
一人一狐凑到柳千玉软床边。
柳千玉眉心轻蹙，头顶绯红纱帐摇曳，浓重的龙涎香让人头晕恶心。
他脖子勉强能动，目光投向他床边两位，气息奄奄：“师尊……我现在……是在哪？”
回答他的是小莫：“嘿嘿，在我的寝殿啊”
“子杏呢？”，柳千玉昏迷前的记忆回笼，第一时间询问问尤子杏。
元尊今日用一根白玉簪挽起，下颚线完美锋利，五官精致不施粉黛，妖异被温柔修饰，分外引人入胜，这副模样一如柳千玉初见时那个温和强大的师尊。
而小莫两条胳膊挽着元尊，两人亲近非凡，柳千玉闭了闭眼，子杏猜得也不完全错，师尊或许真的有一个妖族炉鼎。
元尊对他轻笑：“你问子杏啊，他已经易容下凡了，这个时候，差不多住进郯国皇宫了”
柳千玉一口气差点憋不住，“师尊，你知不知道子杏之前发生过什么！”
元尊无所谓地说：“那又如何，他所修无情道，那身修为十年未有丝毫进展，去凡间历练历练也好过整日无所事事。”
“他应该跟你说了天龙血丹的事，天龙血丹吾势必要得手”
柳千玉只觉不可理喻，偏过头。
这对师徒之间矛盾越来越深。
小莫于心不忍，元辰也有默默付出很多。
“千玉别生气”，小狐狸趴到柳千玉身边，“元辰对你真的很好……”
小莫告诉他，因为他元神受损危及性命，所以元辰开启维护百年的法阵为他治伤。
“元辰这两个月都没有陪我睡觉”，小莫说，“三千极品丹药和五千珍贵灵草，薅秃了一个山头，就是为让你平安无事……”
元尊低头瞧这只狐狸真情实意地感化他徒弟，唇角忍不住勾起一丝弧度，他真的有这么费心吗？
说到最后柳千玉差点为之动容。
尽管背后采摘灵草的是小莫，为了看元辰而被当劳役使的也是他，还有为稳固柳千玉元神，他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失去三缕神魂。
元尊听不下去，把小狐狸拉起来，狐狸话多，他随手点了小莫哑穴。
“啊啊……啊啊啊……唔唔…”，小狐狸发现自已不能出声后，直接炸毛，尾巴大一整圈，拳头不断捶元辰。
元尊轻易抓住他两个手腕，禁锢住，随后交代柳千玉：“灵脉已经不可能修复，但吾用阴阳阵引出你的元种”
“以元神修行的秘法，休息够了自已去书阁拿，在我放你出去前，专心修炼，本尊要看到你的变化”
言罢，元尊拉着闹腾的狐狸离开。
殿里安静下来，柳千玉脑袋跟着清净许多。
他身上的粘腻感催促着他要去沐浴，可抬手都费劲。
柳千玉在床上躺够半个时辰后，意外看到玄云端着木盆出现在他面前。
天玉阁剑灵进不来的，应该是师尊允许。
玄云见到柳千玉整个人后，觉得自已主人瘦了一大圈，面色苍白，身体虚弱无力，因疼痛产生的虚汗一滴一滴划入鬓发中。
“主人，呜呜呜……”，玄云跪在床边，泪水濡湿柳千玉的袖口，“都怪庄旭……”
“要不是他不许我抽取神魂给主人，主人也不会这样”
柳千玉虚握着剑灵的手，“庄旭做的对”
“什么嘛”，玄云没想到主人赞同庄旭的做法，“元尊要抽取的是我天生多出来的那一魂”
“合欢魂？”，柳千玉猜到。
玄云红着脸点头。
剑灵自降世起全身心都属于剑身主人，从出生到死亡，断情绝爱，偏玄云多得一缕合欢魂，让他有机会体验人间红尘缠绵的幸事。
柳千玉轻笑：“玄云，合欢魂于你来说，并非多余”
玄云不懂，但主人说重要，他就跟着点头。
庄旭这笔账，他心里默默记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