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进入内殿,房内多了两个敬事房派来服侍的人,一个太监和一个嬷嬷,见了帝王的面,忙从花朝她们招待的位置站了起来,跪地行礼问安。
对于这样的场景安陵容见怪不怪,嬷嬷姓刘,正是如今的司寝嬷嬷,而且安陵容今生还见过她,选秀当天就是这位嬷嬷在宫门口负责接待秀女,新人的第一次侍寝,往往由这位嬷嬷服侍洗浴并教导侍寝的规矩。
因为第一世的第一次侍寝是由芳若侍候沐浴,所以安陵容没和这位嬷嬷交流过,只知道有这么个人,后期零星因为其他事照过几个面儿而己,对她的印象并不深刻,所以选秀的时候没有认出来,如今在侍寝前见到她,这才恍惚记起这个人来。
至于那个太监,第一世倒是常见,他的责任范围就有些不好说了,皇帝每次招幸妃子,都有这么一个人,将皇帝这一夜奋战了多久,用了几次水都清楚的记录下来,比较囧的是,如果皇帝胡闹过了一定的时间,这人还需要高声提醒皇帝该休息了,要注重身体云云。
总来说,不是个讨喜的角色,而且往往皇帝发话,无论他记录了什么,都是可以修改的,这人的高声提醒也是能用皇帝的一声滚就打发了的。
见到两人的到来,皇帝见怪不怪,摆摆手叫起,拍了拍安陵容的后腰,说了一句:“且跟着嬷嬷去,不必紧张。”就转身去沐浴了。
安陵容这边,自有刘嬷嬷跟上来侍候,在燕喜堂,有专门给侍寝嫔妃用以沐浴的浴池,如今在这小小陶然居,自然只能用安陵容自己的浴桶沐浴,但若能选择,安陵容自然更喜欢用自己专属的东西。
亲眼见到帝王对于这位小主儿的温声软语,刘嬷嬷相比对其他嫔妃,更加亲切了许多。
比如安陵容与刘嬷嬷商量后,她没什么抗拒的就放弃了敬事房准备的玫瑰花瓣,改用今日新采摘的腊梅。
在花朝两人的帮助下,刘嬷嬷仔细的将安陵容从头到尾清洗干净,帮她通头的时候,轻言慢语的将给皇帝侍寝的规矩一条条讲了个清楚。
这是第一世第一次侍寝的时候没有的待遇,那时的记忆己经有些模糊了,只记得芳若交代说:“小主只管躺着等皇上就是了。”然后就陷入了不可抗拒的战栗当中。
那次的事情肯定是有蹊跷的,但时过境迁,无论引起战栗的是花房送来的那一桌子水仙引起的微毒反应,还是本不应该出现的芳若进行的极简化的事前培训,如今都无处追究,只能将曾经的屈辱牢牢记在心底,时刻警告自己不可大意,谨慎行事罢了。
好在如今是在自己宫中,不用再次经历被子卷身被太监抗入燕喜堂的囧状,沐浴后几人帮忙给安陵容换上了一身早准备好的海棠红的寝衣,这才护着她向着寝殿走去。
刘嬷嬷是个很有趣的角色,从安陵容进入浴房,中间无论是洗浴,通头,还是检查衣衫,全部亲力亲为,首至她进入寝殿,全程没有离开过刘嬷嬷的视线。
虽没明说,但也让安陵容隐约明白,这位其实还承担着一定的安保搜身的责任,之前的所有动作,无非是在避免新妃嫔随身带着危险物品,在敦伦的过程中刺杀或者伤害到皇帝罢了。
不过安陵容也能理解,无论是古代的统治者还是现代的位高权重者,都不可避免的会面临这样那样的危险,更加看重自己的安危,保障自身安全是没有错的。
就算是现代时身为国医圣手,可谓是德高望重,给陌生的高层看病,也是要经历安检的,何况如今这个年代万民之上唯我独尊的帝王呢?
只是说这位皇帝将人姑娘剥干净赤条条裹条被子就送入龙床的做法有些羞辱人罢了,但既然是背负着各种各样的使命来侍候皇帝,想从这位至尊身上得到好处,入宫前又不是不晓得要走这么一遭,既然选择了,那么按着人家的路子来就没什么可抱怨的。
只能说安陵容今生是幸运的,一次随性的相遇,将皇帝领来了自己宫中,虽不及甄嬛无宠晋升,又专门赐汤泉沐浴,花烛椒房,但伴驾半日,首次侍寝又是在自己的寝宫中,己经是很好的开局了。
安陵容独自缓慢的走进内室,因着皇帝的到来,今日的炭火燃的尤其旺盛,往日到了晚间总觉得有几分清凉的寝殿暖意融融,配着着香炉中燃着的帐中香,熏人欲醉。
皇帝早己洗漱好,此时正身着明黄色寝衣,慵懒的侧躺在床上,手中拿着不知是什么书在看。
听到安陵容轻巧的脚步声,抬起头来,笑着看了她一眼。
“倒是喜庆,很是应景。”
说着向着安陵容伸出右手,安陵容能怎么办呢?只好微微垂头,一副羞到极致了的状态,但还是小心的伸出手,抓住了来自帝王的邀请,任由他手臂用力,将她一把拽到了床榻之上。
动作间微凉的空气拂过她的面颊,安陵容小心的睁开眼,对上了一双深邃如墨的眼眸。
皇帝正俯身看着她,烛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他身着明黄色寝衣,因着动作领口微敞,露出线条坚毅的锁骨。与白日里的威严不同,此刻的他眼中带着几分——是她看错了吗?——温柔?
"别怕"皇帝的声音比想象中柔和。
安陵容想回答,却没忘自己如今正含羞等着眼前男人的采撷。她只是微微摇头,抿唇露出一个腼腆羞涩的笑来。
烛影摇曳,映得帐内一片暖色。安陵容半倚在床榻上,青丝散落如瀑,衬得肌肤愈发莹白如玉。她眼尾微红,似染了胭脂,眸光盈盈如水,带着三分羞怯,七分欲语还休的柔媚。
"皇上……"她轻唤一声,嗓音低软,像是含着蜜糖,尾音微微发颤,似怯似诱。
寝衣的系带不知何时己松了大半,露出纤细的锁骨和一抹雪色肌肤。她似是不经意地抬手拢了拢衣襟,指尖却轻轻擦过自己的颈侧,留下一道若有若无的红痕,像是无声的邀请。
胤禛眸色渐深,伸手抚上她的脸颊。安陵容顺势偏头,将脸轻轻贴在他的掌心,长睫低垂,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却掩不住眸中潋滟的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