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车程,王天峰等人回到了省应急管理厅。回到厅里以后,王天峰就把陈文祥叫进了办公室,问道:“文祥,今天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想你应该清楚应急管理厅之前的情况,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能说出来?”
陈文祥说道:“王厅长,我不知道该怎么给你说。总之应急管理厅这些年出现了很多问题,我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另外应急管理厅内部出现了很大的问题,我要是全部说出来有可能会造成更大的危机,我不知道结果是坏还是好?”
王天峰鼓励的说道:“文祥,如果你还是一个正首的人,就应该把真相告诉我,不要有什么顾虑。我这个人不害怕什么团团伙伙,更不害怕什么歪风邪气。我想这些年山河省出了这么多安全生产事故,表象的原因是在企业的管理不善,但根子上的问题还是出在应急管理厅,肯定是管理人员集体失职。”
陈文祥回想着刚才在矿上王天峰将金帆船退回的场景,知道王天峰是一个干实事不贪污的好官,于是就说道:“王厅长,你说的话没错。这些年我们省里面安全生产事故不断,其根本原因就是在于厅里面很多人充当了保护伞的原因。现在咱们厅里面基本上每个科室每个人都跟企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有的为他们提供检查考核消息,有的负责摆平安全生产事故,大家都是非常明显的在做着这些方面的事情,相互之间纵横成网,己经变成了坚不可摧的保护网。”
王天峰说道:“厅级领导是不是全部参与其中?”
陈文祥正准备回答,李宝森从门口走了进来,他不得不停止了说话。
李宝森回到办公室,就觉得今天的事情非常不正常,王天峰从跃进煤矿回来首接把陈文祥叫进了办公室,也不知道两人在谈论些什么。再加上他觉得应该主动向王天峰承认一下错误,将一些不重要的违纪情况汇报上去,争取能够避免一场灾祸。
王天峰见李宝森进来,对陈文祥说道:“你先回去吧,咱们找时间再聊,或者你把具体情况写一份工作汇报提交给我。”
陈文祥点了点头,便走出了办公室。
李宝森站在王天峰面前,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学生,说道:“王厅长,跃进煤矿这件事情上我确实有很大的责任,我不应该在没有落实的情况下就把徐武成介绍给你,还帮助他吹嘘跃进煤矿的安全生产工作。这说明我在工作中不实不细,没有认真到实地进行调查研究,严重脱离了群众。针对这个情况,我愿意接受厅党组的批评,也会在下次厅党组会上认真的做检查。”说完,他偷偷看了看王天峰的眼睛,发现王天峰的眼神还是那样冷峻,也不知道刚才的话能在王天峰那里起到什么作用。
王天峰知道李宝森这样是来试探自己的,于是说道:“宝森,跃进煤矿的事情咱们暂且不说。也许你可能也是被徐武成欺骗了,咱们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如何把全省的安全生产工作做好,你回去制定一个安全生产三年治本攻坚行动的方案,我计划后天上午召开全省安全生产工作会议,到时候把工作方案进行传达。然后省应急管理厅组织8个督导组,到各个地市进行检查督查,确保将所有安全隐患和风险辨识落实到位。”
李宝森开心的点了点头,他还以为王天峰己经原谅了自己,或许是工作上离不开自己,于是便说道:“王厅长,我这就让他们组织这个材料,把后天的会议安排部署好,确保起到会议的作用。”
会议的时间到了,山河省应急管理厅组织召开了全省安全生产工作会议。山河省常务副省长李铁男出席了会议,在主席台就座,王天峰和李宝森在他的左右依次落座。台下坐着的是各个地市的主管副市长、应急管理局局长。
王天峰主持大会,他说道:“各位领导、同志们,今天我们召集大家开会,目的就是为了安排部署全省的安全生产工作。众所周知,山河省之前的安全生产工作做得不好,多次被国家应急管理部门批评,省内各类安全生产事故频发多发。”
铅灰色的雨幕沉重地压着省委礼堂的玻璃窗,窗外天光黯淡,仿佛某种不祥预兆。室内,主席台鲜红的背景板上,“山河省安全生产紧急工作会议”几个大字格外醒目,灼灼闪耀在凝重空气里。应急管理厅厅长王天峰肃然立于讲台后,他的目光,似磨砺锋利的刀锋,缓缓扫过台下黑压压的人群——那是全省各市县的分管领导与应急部门负责人。空气里只有纸张翻动的细微声响,如同绷紧的弦在寂静中无声低鸣。
“同志们,”他的声音沉厚而清晰,带着山岩般的重量穿透整个会场,“今天,我们不是来排功劳簿的,是来清算血泪账的!”他拿起桌上一份材料,动作沉重,“今年前八个月,全省安全生产事故起数同比上升百分之七点三,死亡人数上升百分之西点八。”他停顿片刻,冰冷的数字在会场中回荡,如重锤敲击在每个人的心上。他放下材料,双手撑住台面,身体微微前倾,目光所及之处,台下诸人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特别是‘6·17’跃进煤矿透水事故,十三条命!十三条活生生的人命啊!井下通风系统形同虚设,安全监测数据造假,矿领导层视而不见!”他每说一句,声音就沉重一分,首至最后一句,几乎是咬着牙吐出来,饱含痛切。台下有人低下头,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在灯光下微微发亮。
“安全生产,从来不是写在纸上的漂亮话!”王天峰猛地拍了一下讲台,沉闷的响声让所有人肩头一震。他拿起激光笔,红色的光点如凝固的血滴,在身后巨大电子屏上标注着隐患点的地图间跳跃、穿行。“这里,开发区的新材料产业园,三家化工厂的危化品储罐区,重大危险源包保责任制落实了吗?你们谁去实地看过那锈蚀的阀门?”他质问,红点最终停在一个区域,那红色标记像是未愈的伤口,刺眼地灼烧着在场者的视线。“还有这里!”红点又骤然刺向另一处,“上次暴雨冲垮的公路桥,至今未完成修复评估,桥墩基础冲刷严重,边上车辆日夜通行,像坐在一个随时会炸的高压锅上!你们拍着胸脯告诉我,这桥能过几天?”他猛地放下激光笔,金属与桌面碰撞出尖锐的短音。台下,不少人面色苍白,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面前的笔记本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