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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得零蛋”，千翎登时回过神，目光转向自已的卷子。
顶部是鲜红硕大的“127”，张扬飘逸的字迹极为显眼。
那他说什么得零蛋？
千翎疑惑望去，只听见程翊说：“现在回过神来了？”
“什么？”
程翊眯起眼睛，眸中的光亮愈盛。
“刚才盯了我那么久，在想什么？”
“我才没盯你！”
她下意识觉察到，接下来有坑。
“别以为我不知道。”
千翎有点心虚，缩了下脑袋，“你知道什么？”
“你啊……”
程翊忽地笑了，伸出手，轻拍了下她脑袋。
“最不擅长的就是说谎，在我面前，想兜圈子，得先把尾巴藏好了。”
千翎被说得脸红，扭过身子。
“什么尾巴……我不知道！”
说完，还不忘伸手过去，把卷子拿回来。
程翊笑着摇摇头，手指轻轻点了下桌面。
“不要我给你讲卷子了？”
犹豫了两秒，千翎悄悄瞥了眼，发现程翊正一本正经望着她，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怎么回事？她突然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她往中间挪了一点，卷子铺平在桌面上，程翊也凑过来，耐心讲解起错题。
结束时，窗外已见暗色，两人将桌上的卷子课本收拾好，轻手轻脚走出自习室。
晚饭时间，绿意盎然的大学校园里，四处走着正值韶华的少年少女。
与南山二中不同，这些年轻的面庞恣意昂扬，有着独属于大学光阴的青春魅力。
在空旷高远的校园内缓步走着，千翎的心情不觉放松，有一搭没一搭跟程翊聊起天来。
她说到即将到来的高三，叹了口气。
“马上就高三了，最难熬的一年即将到来。”
听出她语气里的忧虑，程翊安慰她。
“才刚开始放暑假，就开始想开学了，而且照你现在的成绩，问题不大。”
“真的吗？”
千翎抬起头，打起了丝精神，“听到你这么说，我心情好了一点。”
程翊觉得好笑，“这么相信我？”
她信誓旦旦地点头。
“当然！得到程翊大神的盖章肯定，比刷卷子让我踏实多了。”
“净想着讨巧。”
身后夕阳灿烂，照出两人斜斜的影子，她手背在身后，一跳一跳的。
“程翊。”
“嗯？”
“你知不知道，在大家心里，你是个特别厉害的人。”
旁边人嗯了一声，上扬的语气。
她歪着脑袋，继续认真地说：“你不用花很多心思，就能考第一，跟我们这些需要埋头刻苦的人相比，好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就因为这个？”
程翊轻嗤了一声，又开口说：“那我一下午的书大概白看了。”
千翎想了想，程翊下午确实挺认真。
“好吧……你也努力了，可你的努力一直是事半功倍。”
程翊屈起手指，敲了下她脑门。
“学习也要讲究方法。”
她认同地点点头，继续说：“除了这个原因，还有……你长得太好看了。”
程翊一怔，没料到她这么直接，一时间竟然没吭声。
千翎再接再厉。
“好看到人神共愤，跟普通人有壁，而且你总是冷着一张脸，所以大家都不敢靠近你。”
说完，千翎轻轻叹了口气，小声嘀咕了句。
“其实你这样也挺好的，要是性格和善，造物主真的太不公平了。”
没说出来的话是——
这样会更加招蜂引蝶。
“你说什么？”程翊没听清。
她摇摇头，否认道：“没什么。”
程翊突然眯了眯眼，缓缓开口。
“路千翎，我是不是说过，想跟我兜圈子，先把尾巴藏好。”
每次程翊开口叫她全名，她都秒怂，这次也是。
千翎缩了下脑袋，眨巴着眼睛，满脸无辜。
她也没说什么呀？
程翊停下脚步，垂眸望向她，语气变得认真。
“你真的觉得，我很厉害？”
千翎捣蒜似的点头，回答：“当然，大家都这么觉得。”
“我问的是你。”
程翊说着，朝她走近了一步。
两人的距离再次靠近，千翎心里的小鹿，一如既往不受控制地，横冲直撞了起来。
面前的人紧紧盯着她，眼神几乎要刺进她心底，还有那花一样的两瓣嘴唇，泛着柔和的粉色。
她下意识舔了舔嘴唇。
不行，她不能被这只祸水勾引……
注意到她的表情变化，程翊眉头微微一松，露出抹笑容，似是漫不经心。
“既然你指出了我的缺点，我就改，冷着一张脸对人，确实不好。”
千翎没反应过来，“改什么？”
“我怎么对你，就怎么对别人，这样好不好？”
程翊挑着眉毛，半开玩笑半认真。
脑子还没捋清楚，她嘴里先吐出两个字。
“不好。”
“为什么不好？”
千翎张了张嘴，想解释，可想了半天，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程翊继续说：“我这样做，难道不能得到更多人的崇拜？”
这话一听，千翎懵了下，突然反应过来，心里那点焦急变成火气，燃了起来。
“这样不会换来崇拜，反而会让人觉得你是个中央空调！”
“中央空调？”程翊十分诧异。
“对，中央空调！”
看着她怒意横生的一张脸，程翊琢磨了一瞬就明白了。
这是心里不爽，变着法儿朝他撒气呢。
程翊忽地勾起唇角。
千翎正气着呢，眨个眼，就看到这只祸水露出妖孽的笑。
这无异于火上浇油，千翎扭头就走，程翊赶紧跟在身后。
“你跑什么？”
“我要回家了。”
千翎闷闷道，堵着气快步往前走，走了两步，发现程翊还跟在身旁，她停下脚步，脸色不大好。
“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程翊眼眸清澈，语气无辜。
“我没跟你，这条路是去地铁站的，我要坐地铁。”
千翎脸气得更鼓了，没说话，抬脚便走。
这人真是，冤家！
刚进家门，便收到那只祸水发来的消息。
程翊：【到家了吗？】
千翎：【到了。】
程翊：【明天出不出来自习？】
她盯了屏幕两秒，窝着火回复：【看情况。】
退出聊天界面，千翎扫了眼屏幕，看到宋予杨的头像，本来她想今天出门，问程翊那天奶茶店的事，奈何跟这只祸水一通搅和，正经事全忘了。
千翎按灭手机屏幕。
她现在一句话都不想跟这只祸水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