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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翊没回嘴，伸手往后摸，从书包侧边口袋里摸出副手套，递给她。
“戴上。”
“干嘛？”她有点懵。
“手都快冻成胡萝卜了，还不知道冷。”
程翊嘴上数落着，动作却很麻溜，拉起她的手，左右一手一只套上。
千翎两手拍了拍，蓝色手套上印着哆啦A梦，上面簇着短毛，毛绒绒的，摸上去十分软和。
“这双手套什么时候买的，没见你戴过。”
见她乖乖戴着手套，程翊满意了。
“去年我爷爷买的，我没戴手套的习惯，一直塞包里，没戴过几次。”
“哦。”
千翎点点头，用脸蹭了蹭手套，柔软又暖和，感觉舒服极了。
她吸了下鼻子，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味道。
这味道淡淡的，类似于体香，像是……
程翊身上的味儿。
脸一红，她悄悄地把手放下来，眼神飘忽不定，明显一副心里有鬼的样子。
“你脑子里成天在想些什么呢？一天到晚脸红”
程翊嗤笑了一声，拍了下她的脑袋。
这一说，千翎更尴尬了，结巴起来。
“我、我……我火大！还不成吗……”
程翊轻飘飘“哦”了一声，一副看笑话的口气，突然没头没尾来了句。
“我肚子饿了。”
“那去吃饭啊。”
程翊看着她，脸皮甚厚地说：“你陪我去。”
千翎皱皱眉，“我还要回家呢。”
“哦，那你回去吧。”
程翊随口应了声，转而叹了口气，“真可惜啊，我要一个人去小吃街了。”
听到小吃街，千翎眼睛一亮，来精神了。
“要去小吃街？那我也去。”
程翊疑惑地看向她，明知故问。
“你不是急着回家么，天这么晚了，家里人不担心？”
“没什么可担心的。”
千翎垂下眼睛，喃喃说了一句，接着语气一转，说得理直气壮。
“你家在云台县，这么远都不着急，我就更不用着急了。”
“这样啊，还挺有道理。”
程翊忍着笑，给她留了点面子，没拆穿她就是因为嘴馋，要不然以后遇到个什么事儿，她又得委屈巴巴地控诉，他欺负她。
两人搭了半个小时的地铁，到达南山理工大学东门，轻车熟路找到老地方，翻墙而入。
冬天穿的衣服太厚，千翎被裹得像只笨拙的熊，挥着粗胖的四肢，团子似的跳了下来，落地的时候踩到冰面上，险些滑倒，幸好程翊反应快，及时搭了把手。
“呼，好险好险。”
手撑着程翊的胳膊站直，她拍着胸脯感叹。
“小矮子，笨手笨脚的。”
千翎愤怒举爪，挥舞着蓝色手套。
“说谁呢！”
她攥紧了小拳头，朝程翊胸口上捶，不等她毫无杀伤力的反击落下，一只大手精准地包住她的拳头，严严实实。
一道低沉的嗓音传来。
“别乱动，这块儿结冰的地方多，小心待会儿又摔了。”
程翊掌心的热度出奇得高，隔着手套，她都能感觉到那股热量，像有电流钻进了皮肤，酥酥麻麻烧着她的手。
她挣了两下拳头，眼睛看地。
“知道了，你快松手。”
“又脸红了，呵脸皮薄的小矮子。”
一声轻笑传来，程翊松开手，胸腔愉悦地震颤。
千翎两只手握在一起，攥成毛绒绒的蓝色小团，小声嘟囔了句。
“跟你那厚比南墙的脸皮比，我可不就是脸皮薄。”
说完，她往四周瞧了一眼，突然意识到件事。
“不是要去小吃街吗，我们干嘛翻墙进来？”
程翊往前走了两步，停下后转身，眉毛一挑。
“翻进来了才想起来。”
千翎疑惑望去，又听见他说：“后悔的话，你也可以再翻墙出去。”
刚才翻进来她都费了好大的劲儿，再想翻出去，目测程翊是打算作壁上观了，她明白过来，这人纯粹在耍她呢！
“你是故意的！”
“没想捉弄你。”
程翊走到她面前。
千翎瞪过去一眼，显然不信。
程翊盯了她半晌，盯得她心里发毛，最后撑不住打算认怂时，突然开了口。
“我只是，想跟你多待一会儿。”
路灯的光干净澄澈，洒在程翊脸上，那张脸发出温柔的光来，千翎一瞬间晃了神。
两人并肩而行，走过一幢又一幢高楼，走过一盏又一盏路灯，看着两道胖胖鼓鼓的影子在灯光下，从身后转向身前，从轮廓模糊到黑得鲜明。
南山理工校园空旷，两人绕着学校逛了一个大圈，走到鲜有人经过的石头小路上。
冬日的风将雪花吹得纷纷扬扬飘散，路面已积了层薄薄的白色，她扭过头，身后是他们留下的两串脚印，挨得很紧。
逛完校园后，程翊摸索出去小吃街最近的路线，带着千翎，直奔目的地而去。
到了许久没有光顾的“人间天堂”，千翎立即精神百倍。
刚才逛校园的时候，程翊怕她饿，掏出书包里的小面包给她，她没要，就是要留着肚子，来这儿敞开了肚皮吃。
边上卖炸串的小摊飘来阵阵肉香，千翎肚里的馋虫被勾出来了，咽了咽口水，上前毫不客气地要了十来串。
程翊站在一旁，看她昂着脑袋，戴着哆啦A梦的毛毛手套，左边戳戳右边指指地点串儿，点好了就搓着双手，乖乖站好等待，棕色的瞳仁纯净剔透。
这副模样，跟等着主人喂食的小猫咪一模一样。
盯着那馋到快要流口水的迫切小脸，程翊顿时邪念四起，没忍住上了手。
猝不及防间，被程翊捏住脸，千翎瞪圆了眼。
“你干嘛？”
“担心你流口水，防患于未然。”
程翊面无表情道，眉眼间的戏谑却溢了出来。
他是不是捏她脸捏顺手了！
千翎愤怒，挥着毛毛手套，要把他的手拍下去，可这一通挥舞，看得程翊心更痒痒了。
程翊挑着眉毛，眸光发亮，她这样闹腾，犹如小猫亮出爪子，非但起不到威慑的作用，更挑起了他逗弄的兴致。
捏在脸上的手力道不大，却很有技巧，任千翎如何挣扎，都摆脱不掉。
可恶！
老虎不发威，当她是Hello Kitty吗！
千翎着实被惹毛了，低下头，对着卡在她下巴的虎口，趁程翊不注意，不偏不倚。
她嗷呜一口咬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