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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站在那里，沉默了很久。如果我现在回房间，利亚姆会点一份披萨，我就可以在不用寻找耳塞的情况下安然入睡。我几乎要这样做，但突然想到：事情可以变得更好。我也可以变得更好。“也许我们可以……达成某种……和解？”
他挑起一边眉毛。“和解。”
“是的。我是说……我……我想我可以在你转身的时候不再把暖气调到二十五度。我可以穿件毛衣。”
“二十五度？”
“我是个科学家。我们其实不用华氏度，因为那是个荒谬的温标……”他正以一种我无法完全解读的表情看着我，所以我迅速改变了话题。“我想我也可以不再放迪士尼原声带了？”
“你能吗？”
“能。”
“连《小美人鱼》也不放？”
“是的。”
“那《海洋奇缘》呢？”
“利亚姆，我真的在努力。如果你能……”我正准备冲出厨房，却意识到他实际上在微笑。好吧，至少是眼神在微笑。天哪，那是个笑话吗？他会开玩笑？“你没你想象的那么有趣。”
他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迪士尼原声带其实没那么糟糕。”他听起来有些痛苦。“我也会努力变得更好。你不在城里的时候，我会帮你给植物浇水，免得它们死掉。”我知道他是故意让我的黄瓜枯死的。我知道。“如果午夜过后我饿了，也许我会做个三明治。”
我挑起眉毛。
利亚姆叹了口气。“晚上十点以后？”
“那就太好了。”
他巨大的手臂交叉在同样巨大、仍然赤裸的胸膛上，然后在脚跟上轻轻摇晃了一下。
“好吧，那就这样。”
“好的。”
沉默再次延长。突然，这种情况感觉……紧张。尴尬。似乎处于某种边缘。一个转折点。
是我该离开的时候了。
“我要去……”我指向楼梯，那里是我的卧室。
“晚安，利亚姆。”
他没有转身，只是说：“晚安，玛拉。”
四个月，三周前
有很多事情是我不期望利亚姆·哈丁走进厨房时会做的。
比如，他不太可能突然拿出响板，围着料理台跳起弗拉门戈舞。不太可能突然唱起80年代的迈克尔·波顿热门歌曲。也不太可能向我推销吹叶机，并招募我加入某种园艺工具的多层次营销企业。虽然这些事情发生的可能性都很小，但没有任何一件能像他实际所做的那样让我震惊。他看着我，说道：
“今天……外面天气真好。”
并不是因为天气不好。实际上，天气真的很好。异常温暖。当然，这是因为地球正在走向毁灭。全球平均气温的上升与天气模式的广泛波动有关，这就是为什么即使现在是华盛顿特区的11月底，圣诞树已经出现了好几周，我们仍然穿着轻便的夹克。几年前，海伦娜写了一篇关于人类活动如何增加极端天气事件的周期性和强度的论文。它发表在《自然·气候变化》杂志上，并被引用了无数次。
我可以把这些都告诉利亚姆。我可以发挥我最令人讨厌的一面，就这个话题讲上几个小时。但我没有，因为即使通过他简短、犹豫的语气和他目前低垂的目光，我也能认出那是一根橄榄枝，即使它此刻正“咬”在我的屁股上。
而此刻，它确实在“咬”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