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大约已经度过了这个夜晚的十五分钟,而且我在想,我这辈子可能都得留着这条黑色牛仔裤了。我穿上的那件轻薄的绿色毛衣?永远都不能扔掉。现在,这就是我的幸运约会装扮。因为当我们一坐下,小餐馆里的一切都散发着的香味,我们靠窗的窄桌中央摆放着一盆最可爱的小多肉植物,这时埃里克的手机响了。
“抱歉。我会把它静音。”他这样做了,但在翻白眼之前。这与他平时那种冷静、不为所动的气质大相径庭,我忍不住大笑起来。“拜托,不要嘲笑我的痛苦,”他面无表情地说,然后坐在了我的对面。我不确定是怎么知道的,但我知道他是在开玩笑。也许我正在开发心灵感应能力。
“工作吗?”我问。
“我希望是。”他摇了摇头,显得很无奈。“是更重要的事情。”
哦。也许他不是在开玩笑。“一切都好吗?”
“不好。”他把手机滑进口袋里,靠在椅背上。“我哥哥发短信说,我们的足球队刚刚交易了我们最好的球员之一。我们再也赢不了比赛了。”
我微笑着低头看着我的水。我从未真正迷上过美式足球。它似乎有点无聊——一群五大三粗的家伙穿着80年代的护肩,互相撞击头部,导致慢性创伤性脑病——但我对其他运动的球迷不会妄加评判,因为我自已对足球非常痴迷。也许埃里克以前踢过。他块头够大,我猜。“那他们真的应该投资一些幸运内裤了。”
他久久地看着我。“紫色的。”
“淡紫色的。”
“对。是的。”他瞥向别处,我想这很好。我坐在一个不是奥斯卡的人对面,我并没有感到太紧张,也没有比平时更奇怪的感觉。尽管他是个金发碧眼、肌肉发达的巨人,但埃里克意外地很容易相处。
“你是哪个队的球迷?巨人队?喷气机队?”
他摇了摇头。“不是那种足球。”
我歪着头问:“是那种,小型联赛吗?”
“不,是欧洲足球。你们会称之为足球。但我们不需要谈论这个——”
我差点被水呛到。“你也关注足球?”
“根据我的家人和朋友的说法,已经到了需要干预的程度。但别担心,我还有其他话题可以聊。比如糕点。或者智能工厂技术的实际应用。或者……就这些了。”
“不!不,我——”我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我喜欢足球。非常非常的喜欢。我会熬夜到很晚,只为了看欧洲的比赛。我父母总是在我生日时送我漂亮的球衣,因为那基本上是我唯一的兴趣。我是靠足球奖学金上的大学。”
他皱了皱眉。“我也是。”
“不会吧。”我们长时间地对视着,眼神中闪过千言万语。不可能。太神奇了。真的吗?真的吗,认真的吗?“你以前踢过球吗?”
“我现在还在踢。主要是周二晚上和周末。这里有很多业余俱乐部。”
“我知道!周三我会去我家附近的那个健身房,而且……足球曾是我的第一职业选择。工程博士学位绝对是我的备选计划。我真的,真的很想成为职业球员。”
“但是?”
“我还不够好。”
他点了点头。“我也很想成为职业球员。”
“是什么阻止了你?”
他笑了,笑声听起来像是一个拥抱。“我远远不够好。”
我笑了。“那么,你是哪个队的球迷?他们交易了谁?”
“哥本哈根足球俱乐部。他们送走了——”
“别说是哈尔沃森。”
他闭上了眼睛。“哈尔沃森。”
我皱了皱眉。“是啊,有了他,你们可能再也赢不了比赛了,没有世界上所有的紫色内裤都不行。但即使没有他,你们也赢不了多少。说真的,你们需要一个更好的教练。没有冒犯的意思。”
“冒犯大了。”他怒目而视。
“你也关注女子足球吗?”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