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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下脚步，身体不由自主地后缩。前一刻他还倾向着我，下一刻他的背就挺直了，拇指和食指捏住鼻梁。他保持这个姿势好几秒，双眼紧闭，然后低低地、发自内心地怒吼道：
“妈的。”
轮到我困惑了。“什么？”
“妈的。”
“什么……你为什么要那样做？”
他看着我，脸上没有一丝之前的气愤。“你说得对。”“关于什么？”
“是我。是我导致你没拿到客户。但原因不是你想的那样。”
“什么？”
“我们……之后的那天早上。”他疲惫地用手拂过脸。“我有一个和我监督的工程经理的会议。他告诉我，他正在完善一个项目的提案，该项目特别要求具有可持续性特点。他没有详细说明，我也没有问，但由于这不是我们的强项，他想知道我是否有任何资源。我给他发了一篇学术论文。”他的喉咙滑动了一下。“就是你写的那篇。”
我感到头晕目眩。我坐着，但感觉自已可能会摔倒。“我的论文？我那篇经过同行评审的关于可持续工程框架的论文？”
他无助地缓缓点头。“我还把你的论文在公司内部邮件中广泛传播，并极力鼓励所有团队领导阅读。虽然那是几天后的事了，在我自已读过之后。”
“我的论文？”我一定是听错了。我肯定自已正处于脑血管事件的边缘。“我的博士论文？”
他点点头，看起来有些歉意。我……我觉得自已甚至已经不生气了。或者可能还在生气，但听到这些后，那种愤怒被彻底的震惊所稀释……“你是怎么拿到我的论文和文章的？”
“文章是在谷歌学术上找到的。至于论文……”他抿紧嘴唇。“我让加州理工学院的一位图书管理员给我发了一个下载链接。”
“你让图书管理员给你发了一个下载链接，”我慢慢地重复道。我感觉自已置身于一个平行维度，那里的原子由混乱构成。“什么时候？”
“第二天早上。我到办公室的时候。”
“为什么？”
“因为我想读它。”
“但是……为什么？”
他看着我，仿佛我有点迟钝。“因为是你写的。”
也许我确实有点迟钝。“所以你是在试图……根据我的发表作品来揣摩GreenFrame的提案吗？”
“不。”他的语气减轻了一些内疚，又恢复到了三分坚定，一分愤慨。“我想读你写的东西是因为我对这个话题感兴趣，因为晚餐时很明显你是个比ProBld大多数人——包括我自已——都要优秀的工程师，而且在我工作的五分钟内，我意识到如果我不停止想你，我还不如做点有意义的事。当我阅读时，我意识到你的工作非常出色，与大家分享似乎是理所当然的。我没有意识到我是在把我的提案交给整个公司……妈的。我只是没想到。”他用手背擦了擦嘴。“这是我的错。我不是故意的，但我愿意承担全部责任。我会和我的工程经理以及客户谈谈……我会解决这个问题的。我们会找到一种方法，确保你得到应得的认可。”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这……他不应该说这些话的。他应该……我不知道。加倍努力。为自已的糟糕行为辩护。让我更加憎恨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