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人不人鬼不鬼的疯女人
孙启元的医术自是在孙岳平之上。
他给蓝桉制定了一套三个月的康复方案,需要早晚服药,中午他再让她服一剂药方,是调理身体用的。
虽然他可以解了慢性毒,但这种慢性毒对身体多少还是有些损伤的,孙启元要将她的身体调理到最佳状态。
连续服了半个月药后,蓝桉能够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复发症状得到了有效的控制。
首先最明显的变化,就是她又可以拿起画笔绘画了,可以一连画上三副画,也不会出现手抖的毛病。
其次她的视力也清晰了,之前她看什么都有重影,现在看什么都很清晰。
那些胸闷,气短,头痛,骨头痛的症状都在逐一消失。
蓝桉的心情越来越好,她重新又看到了生的希望。
不禁感慨命运对自己真的垂怜,每一次在命悬一线时,都能得到贵人相助。
她愈发觉得做一个好人很重要。
善有善报,在她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孙启元的诊所又重新开张,每天慕名来看病的人都络绎不绝,对于那些身体不便,来不了的,孙启元有空就自己过去,没空就让蓝桉先过去瞧瞧,把症状记录一下,然后再拍些病人的照片回来,他通过面诊和症状来诊断病情,然后再开方子。
这天,孙启元又让她到太明路信弄巷的一家人家去瞧瞧,据说这是一对孤寡老人,唯一的儿子出意外死了,老两口年纪都大了,行走不方便,将电话打到了孙家。
声泪俱下祈求孙启元能去给他们瞧瞧,从老人电话描述的病情来看,应该是风湿病严重,每晚疼的无法入睡。
也并不是什么疑难杂症,孙启元诊所比他们情况严重的人太多,但答应了老人家会去瞧,便不能失信,于是派了蓝桉先去了解情况,拍一些照片回来,回头方子制好了,再给他们送过去。
蓝桉是午后到的信弄巷,看的出来这一片很贫穷,跟非洲那种贫民窑都差不多。
一条巷子里总共就住了十几户人家,个个房屋简陋,看着令人心酸。
蓝桉到了老人家里,详细询问了病情,又拍了些照片。
陪着老人们聊了好一会儿,才准备离开时,突然,听到隔壁传来撕心肺裂的哭声。
那声音听着莫名有些耳熟。
老太太虽然年纪大,耳朵也没聋,也听到了对面的哭声,重重叹了口气,“唉,又开始了,这一哭又是好几个小时。”
“她怎么了?”
蓝桉疑惑问了句。
“具体我们也不清楚,只知道那女的是二个月前搬来的,每天大门紧闭,好像是个残疾人,出不了门,不过有人定时来给她送吃的,那女的不知道是不是精神有问题,时常嚎啕大哭,有时候是上午,有时候是下午,有时候是晚上。”
老头子说完,老太太又接了句,“有时候半夜也哭,我们真是被她吵的不行,也不敢去问怎么回事。”
两家只有一墙之隔,从哭声可以听出来,十分凄厉和痛苦。
“行了小姑娘,你也别管了,我们老两口这腿疼的毛病就指望孙神医了,倘若他能减轻我们的痛苦,我们一定每天为他祈福,感激不尽。”
“好的,回头我让神医开好药,我再给你们送过来。”
“麻烦姑娘了,真的太谢谢你们了,孙神医就是活菩萨,他才是真正的活菩萨,不像之前庚济医院那个院长,就是个黑心医生……”
老两口腿脚不便,蓝桉没让他们送自己,独自一人出了小院。
经过隔壁房屋,蓝桉本能朝里面瞅了一眼,房门紧闭,哭声还在继续,她顿时有些犹豫,不知道对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她的仁慈之心让她迈不动步伐,正纠结要不要进去看看,忽地,耳边传来了女人崩溃的声音,“狼心狗肺,全都狼心狗肺!”
瞳孔猛地一睁,蓝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声音……
那声音不是郑立琴的吗?
她整个人石化原地,她居然听到了郑立琴的声音?难道里面哭泣的人是郑立琴?
恍惚了好一会儿,她才从惊愕中清醒,疾步朝门边走去,伸手推开了房门。
顺着哭声一直找到屋里,蓝桉一眼扫见了坐在地上嚎哭不止的女人,瞳孔再次溢满惊愕,她不敢置信的凝视着地上人不人鬼不鬼的女人。
不敢相信她真的是郑立琴……
“你怎么会在这里?”
蓝桉终于接受了现实,艰难地从嗓子里问出一句。
哭声嘎然而止,郑立琴警惕的竖起耳朵,“谁?你是谁?”
“我是蓝桉,你不认识我了吗?”
一听是蓝桉,郑立琴表情显露出的不是高兴,而是无比的惶恐。
那种惶恐蓝桉从未在她的脸上见识过。
她朝郑立琴走过去,蹲下身打量她,距离去年见面到现在,也不过大半年时间,她却瘦的成了竹竿,一张脸颊更是深陷出两个坑。
眼睛也紧紧的闭着,头发疯乱。
“你、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你走,你赶紧走!”
蓝桉越发吃惊,郑立琴变的如此狼狈,没有去找她就已经很稀奇了,如今她找过来,她居然还赶自己走。
“你到底怎么了?你坐在地上干什么?还有你在哭什么?”
她说完就伸手要拉她站起来。
郑立琴抗拒,“别碰我,你赶紧走,我让你赶紧走啊!”
“出了什么事?你先站起来说!”
她执意要拉她起来。
郑立琴被她拉扯的难受,崩溃的呐喊了一声,“我脚筋都断了,我站不起来!”
蓝桉瞳孔又是扩张,目光震惊睨向她的双脚踝,赶忙蹲下身查看,这不看不知道。
一看只觉得触目惊心,只见郑立琴双脚踝的位置被刀狠狠划开了,虽然伤口已经愈合,但疤痕却蜿蜒崎岖,结了厚厚一层增生,应该是伤口割的太深。
“这是谁干的?”
她颤抖问。
郑立琴极力克制着哭声,不说话。
这太不像她一惯的作风了。
又见她始终紧闭着眼睛,蓝桉大声问,“你闭着眼睛干什么?你把眼睛睁开啊!”
“我眼睛也瞎了!”
“什么?”
蓝桉惊蛰的后退了两步,看着郑立琴哭的悲戚凄厉,“眼球被摘了,现在眼眶里什么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