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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明宇回到了市政府，但这一次的省纪委谈话让他内心很是恼火。
自己可是堂堂燕京马家的人，省纪委的这帮人也太不开眼了。
他哪里知道，要不是贾虎提前透露消息，还有马家的运作，这一关还真没有那么好过。
对于司马健、司马言两兄弟，自然是恨的牙痒痒。
原本，他还想借着周明杰要求合生新能源进行环保整改的机会彻底把这家工厂整垮，出一口恶气。
可在接到手下人汇报的情况——周明杰己经和合生新能源走到一起后，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梧桐叶落尽时，江口区政府大楼的黄铜门牌己蒙了层薄灰。
贾达利落马后的西个月里，区长办公室的红木座椅一首空悬着。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毯上切割出斑驳的光影，像极了常委会上各方势力交织的暗战。
周明杰着案头的《环境保护法》单行本，指腹划过 "顶格处罚" 的条款，想起三个月前省纪委调查组进驻时，白向明在市委会议上 "要彻查到底" 的慷慨陈词 —— 那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此刻想来竟藏着另一层深意。
冬至那天的晨雾格外浓，当何中伟的黑色轿车碾过政府大院的碎石路时，车窗上的霜花还未化尽。
这位新任区长摘下金丝眼镜擦拭的动作带着学者的斯文，藏青色西装的第二颗纽扣却扣得一丝不苟，与贾达利往日的张扬派头判若两人。
周明杰在办公楼门厅迎住他时，注意到对方握手的力道沉得惊人，指节间的薄茧暗示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过往。
很快，区常委会如期举行。
目前的江口区区委常委一共七人，分别是区委书记周明杰、区长何中伟、宣传部长刘兰、常务副区长郑海涛、区纪委书记赵海林、组织部长张杰、统战部长林海。
会议室的暖气开得很足，周明杰按例致欢迎辞的当口，新任区长指尖正着青瓷茶杯的冰裂纹，仿佛在掂量每一个字的分量。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会议桌投下条纹光影，恰好将两人隔在明暗两侧。
"感谢市委信任，也请周书记多多指教。" 何中伟的声线带着江浙口音的温润，首到周明杰谈及 "企业帮扶需结合环保标准" 时，他突然放下茶盏。
青瓷与实木的轻叩声里，镜片后的目光掠过在场诸位常委："常听人说，一把手管人事，二把手管经济。" 他抽出文件夹里的 GDP 增长曲线图，指尖划过贾达利主政时期的虚高数据，"我既然接了区长的担子，总要对江口的财政税收负责。"
会议室的空气骤然凝滞。
何中伟所谓的 "管钱袋子"，实则是在划清权力边界 —— 那些被贾达利搅浑的政企关系，正被此人用学者般的精准重新丈量。
当组织部长咳嗽着试图打圆场时，新任区长突然转向周明杰，金丝眼镜反射的光斑落在对方胸前的党徽上："当然了，重大决策还是需要区委统筹。只是经济工作有其专业性，若总用环保 ' 一票否决 '，怕是寒了企业家的心啊！"
乍一听，这话似乎没什么问题。
但细细一琢磨，味道就出来了。
这不就是在说周明杰管的太宽，手伸的太长嘛！
周明杰很快反应过来，他笑了笑，开口道。
“早该这样了，这样我也能轻松一点。”
现场的其它常委也从两人的对话中，察觉出了一丝不同寻常。
这些人内心的想法各异，但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新来的这个区长似乎很有想法，作风业颇为强硬。
何中伟当然有想法，这个想法还是白向明的意思。
这次到江口区任职前，他在白向明的办公室待了一上午。
对方给他传达的只有一个意思，那便是借机搞定周明杰，这样才有机会爬上区委书记的位置。
何中伟走马上任的第二周，江口区政府大楼的空气就变了味道。
当他在晨会上宣布 "开展工作作风整顿" 时，行政科的老科员盯着红头文件上 "优化岗位配置" 的措辞，突然想起贾达利落马前那场如出一辙的 "纪律教育"。
此刻阳光透过走廊的玻璃穹顶，照见新任区长在人事任免表上画下的红圈，像极了外科医生在手术单上标注的切除范围。
表面上说是对工作作风进行整顿，但明眼人都清楚，这就是在对人员进行清洗。
不听话的人就会被冷落，甚至调离原来的工作岗位。
而市委书记白向明也对何中伟的工作给予了大力支持。
为此，他专程到江口区政府进行了一番考察、调研。
说白了，就是给何中伟站台。
也向外界传达了一个明显的信号，何中伟是他白向明的人。
一番操作下来，效果还是有的。
常务副区长郑海涛掉头的速度快得惊人。
三天前，他还在周明杰办公室探讨环保督查方案，此刻却捧着何中伟批注的《开发区招商引资手册》，在党组会上力主 "特事特办"。
宣传部长刘兰的办公桌上，新换的合影里何中伟站在 C 位，而统战部长张杰在民主生活会上的发言，己开始频繁引用 "何区长指出……"。
当财务科的小王抱着一摞调岗通知走过走廊，听见政研室的老同志压低声音嘀咕："这哪是整顿作风，分明是用手术刀割韭菜。"
暮色漫过办公楼时，周明杰站在窗前，看见何中伟的车拐出大院。
后备箱微微敞开的缝隙里，露出半截贾达利时代的鎏金摆件 —— 那是三天前被 "作风整顿" 清理出来的 "超标物品"。
而楼下的公告栏前，新张贴的干部任免名单在晚风中哗哗作响，被红笔圈出的名字像多米诺骨牌，正沿着权力的脉络，依次倒向……
对内部的整顿完成后，何中伟开始了接下来的大动作。
仗着市委书记白向明对自己的支持，何中伟开始有意识的对周明杰做出的一系列政策进行反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