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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虎将军的葬礼比想象中还要盛大。
天刚蒙蒙亮，京城的主街道就已经被前来送行的百姓围得水泄不通。
八匹纯白的骏马拉着灵车缓缓前行，马蹄声在青石板上敲出沉闷的节奏。
李青书站在送葬队伍中，目光扫过两侧肃立的文武百官。
忽然他的视线被两个风尘仆仆的身影吸引.....
东部边境的大将军李青牛和南部沿海的程巨蛟，竟然都赶回来了。
李青书曾经见过这两人的画像，所以自然是认得他们的，而且他们的儿子李烈和程岩也跟着一同过来了。
庄豆豆忍不住暗自嘀咕。
“奇怪了，边关将领无诏不得回京，他们怎么能随便回来呢？”
“是陛下特召的。”、
李青书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身旁，低声道。
“说是要给战虎将军一个体面。”
李青牛一身戎装，腰间上的佩剑擦的锃亮，他大步走到灵柩前，重重地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战虎兄！李某来晚了！”
程巨蛟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目光不断在人群中游移。
当他看到九州皇时，明显瑟缩了一下，但很快又挺直了腰板。
李红叶悄声道。
“程大将军看起来很不对劲，像是有什么心事。”
李青书仔细观察着二人，发现李青牛和程巨蛟虽然站在一起，却始终保持着距离，连眼神交流都没有。
更奇怪的是，当李青牛豪迈地拍着程巨蛟肩膀时，后者明显僵硬了一瞬。
葬礼进行到一半，九州皇突然宣布要亲自为战虎扶灵。
这一举动引得百官哗然，这可是帝王才能享受的殊荣。
“陛下对战虎将军，当真是情意深重啊。”
李青牛感慨到一半，突然发现程巨蛟脸色惨白。
“老程，你怎么了？脸色怎的这样难看？”
程巨蛟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解释道。
“没、没事，可能是路上染了风寒。”
李青牛不疑有他，继续感慨道。
“说来也怪，太子谋逆，皇后病逝，陛下居然没追究我们这些太子的旧部。”
“不知是陛下并未查到我们身上，还是战虎的死触动了陛下。”
程巨蛟闻言，额头顿时冒出冷汗。
他偷偷瞥了眼高台上的九州皇，发现皇帝的目光正意味深长地看着这边，吓得他赶紧低下头。
李青牛疑惑地推了推他。
“老程，你今天怎么神神叨叨的？”
“没、没什么。”
程巨蛟擦了擦汗。
“我就是觉得...觉得陛下对战虎这么好，会不会.....”
“会不会什么？”
程巨蛟咽了口唾沫，有意明里暗里提醒李青牛几句。
“会不会是在警告我们这些曾经站错队的人？”
李青牛先是一愣，随即大笑。
“你想多了！要是陛下知道我们帮太子做过那些事，还能让我们站在这儿？”
他得意地整了整衣领。
“我看啊，陛下这是要重用我们呢！”
程巨蛟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这一切都被不远处的李青书看在眼里，他悄悄挪到姜瓷身边。
“前辈，那个李青牛好像还不知道程巨蛟已经向陛下坦白的事。”
姜瓷眯起眼睛，不冷不淡的说了一句。
“有意思了，看来陛下是故意留着他。”
正说着，九州皇已经走到了灵柩前。
他亲手将一面绣着金龙的锦缎盖在棺木上，声音哽咽。
“战虎，朕的好兄弟。”
战红衣跪在一旁，眼泪已经流干，只剩下通红的眼眶。
当九州皇将御赐的忠勇亲王金印放在灵前时，她终于忍不住扑到棺木上。
“爹！您看见了吗？陛下没有忘记您！”
这悲怆的一幕让在场不少武将都红了眼眶。李青牛更是单膝跪地高声道。
“战虎兄放心！李某定会继承遗志，誓死效忠陛下！”
程巨蛟也跟着跪下，却是一言不发，浑身都在微微发抖。
葬礼结束后，百官依次上前祭拜。
轮到李青牛时，他豪迈地倒了三碗酒。
“战虎兄，第一碗敬你忠义！第二碗敬你勇武！第三碗.....”
他突然压低声音。
“你在天有灵，保佑兄弟我平安无事.....”
李青书耳朵一动，敏锐地捕捉到了这句话，他正想凑近些忽然被人拽住了袖子。
程巨蛟不知何时溜到了他身边，声音压得极低。
“青书道长，能否借一步说话？”
两人来到偏殿，程巨蛟确认四下无人后，突然扑通跪下。
“我知晓青书道长的本身，还望您能出手相救。”
“程将军这是做什么？”
李青书连忙扶他。
程巨蛟不肯起身，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一封信。
“这是今早有人塞在我枕头下的，您看看....”
李青书展开信纸，只见上面用血写着几行字。
“既已背叛当受极刑，明日午时老地方见，主上。”
李青书瞳孔一缩。
“你和主上有勾结？主上知道你向陛下坦白了？”
程巨蛟面如死灰。
“我只是听皇后提起过他的本事，但是从未私下跟主上联系过。”
“而且我怀疑，怀疑陛下身边有主上的眼线！”
他抓着李青书的袖子。
“青书道长，我现在该怎么办？陛下虽然免了我的罪，但主上肯定不会放过我的。”
李青书沉思片刻。
“你先别声张，告诉我老地方是哪里？”
“老地方是城南的废弃码头。”
程巨蛟咽了口唾沫。
“以前我们都在那里和太子密会。”
就在这时殿外突然传来脚步声，程巨蛟吓得一哆嗦，赶紧把信塞回怀里。
“老程！你躲在这儿干嘛？”
李青牛大咧咧地推门而入。
“走，喝酒去！今天不醉不归！”
程巨蛟强颜欢笑应了下来。
李青书注意到，李青牛说话时眼睛一直往程巨蛟怀里瞟，显然起了疑心。
待二人走后，李青书立刻找到姜瓷等人，将此事告知。
战红衣握紧拳头。
“好机会！我们正好可以顺藤摸瓜！”
姜瓷却摇头。
“太危险了，那主上明知程巨蛟已经叛变还约他见面，摆明了是陷阱。”
李青书倒是觉得这是个契机。
“让程巨蛟假意赴约，我们暗中埋伏如何？”
李红叶突然插话。
“等等，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主上为什么要冒险联系一个已经暴露的棋子？”
众人闻言都是一愣。
明寂大师缓缓睁开眼。
“除非.....他需要程将军做一件事，一件只有他才能做到的事。”
李青书猛地站起身。
“调兵！程巨蛟掌管南部水师！主上一定是想用水军！”
话未说完，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钟声......
一个侍卫慌慌张张地跑来。
“不好了！李青牛将军他、他杀了程巨蛟将军，现在正带兵冲击皇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