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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程亮己经来到了急诊科主任赵毅潇的办公室。
“赵主任，我来给陈玉莹办一下转普通病房的手续。”
程亮开门见山。
赵毅潇正低头写着什么。
闻言抬起头，推了推眼镜，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哦？你那位‘家属’醒了？恭喜恭喜啊！”
程亮：“……”
他就知道这事儿瞒不过赵毅潇这只老狐狸。
“咳，赵主任，您就别拿我开涮了。”
程亮有些无奈。
“她刚醒，身体还很虚弱，ICU那边环境太嘈杂了，不利于恢复。”
“行，我明白。”
赵毅潇点点头，拿起电话。
“我跟住院部打个招呼，给她安排个单人病房吧。”
“也方便你们……呃，照顾。”
“那就多谢赵主任了。”
程亮松了口气。
单人病房好啊，清净。
也省得陈玉莹被太多人打扰，胡思乱想。
就在这时，办公室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喊声。
“赵主任！赵主任！不好了！”
“12床病人突然大口吐血！”
一个小护士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
赵毅潇脸色一变，立刻站起身：“什么情况？！”
“具体还不清楚，就刚才查房还好好的。”
“突然就开始吐，跟喷泉似的，老吓人了！”
小护士显然吓得不轻。
“走，去看看！”
赵毅潇当机立断，快步往外走。
程亮也跟了上去。
病房里，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只见一个中年男人躺在病床上，面色惨白如纸。
嘴边和胸前的床单上全是暗红色的血迹，还在大口大口地往外呕着血。
旁边的心电监护仪发出一阵阵急促的报警声。
“快！吸引器！生理盐水！准备输血！”
赵毅潇立刻指挥抢救。
程亮眉头紧锁。
迅速扫了一眼患者的病历卡。
又看了看患者的体征。
皮肤巩膜黄染，腹部膨隆，有明显的腹水征。
“赵主任，”程亮沉声开口，“患者有没有肝病史？”
“比如乙肝、丙肝，或者长期大量饮酒史？”
旁边一个年轻医生愣了一下，赶紧回答。
“有有有！患者有十多年的乙肝病史。”
“平时也爱喝点酒，这次是因为急性胰腺炎入院的。”
程亮心中了然：“这是典型的肝硬化失代偿。”
“门脉高压引起的食管胃底静脉曲张破裂大出血。”
“那……那现在怎么办？”
年轻医生有些慌了神。
“立即静脉应用生长抑素类似物。”
“比如奥曲肽或者特利加压素，降低门脉压力。”
“同时快速补充血容量，纠正休克。”
“等生命体征稍微平稳一点，急诊胃镜下行曲张静脉套扎术或者硬化剂注射治疗。”
程亮语速极快，但条理清晰。
赵毅潇在一旁听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这小子，反应真够快的，判断也精准！
“药物保守治疗只能暂时控制，后续还是要靠内镜或者介入手术。”
程亮补充道，“如果内镜下止血困难，或者反复出血。”
“可能还需要考虑行经颈静脉肝内门体分流术，也就是TIPS手术。”
赵毅潇深吸一口气，看着程亮。
“程亮，这台胃镜下的套扎手术，你能做吗？”
程亮微微一顿，随即点头：“能做。”
“不过，按照常规，一般还是建议由消化内科或者经验丰富的内镜医生来操作。”
“当然，如果情况紧急，患者和家属同意，我也可以主刀。”
他不是谦虚，这是事实。
虽然他对这类手术也算熟悉。
但毕竟不是他的主攻专业。
赵毅潇却摆了摆手：“我相信你的水平。”
“现在情况紧急，等消化内科的医生过来，病人可能就撑不住了。”
“你准备一下，我们马上安排！”
程亮不再犹豫：“好！”
救人如救火，此刻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
等他回到陈玉莹那边。
陈父陈母己经帮着把陈玉莹挪到了赵毅潇特意安排的单人病房。
环境确实比之前的急诊留观室和ICU过渡间好了不止一点半点。
安静又明亮，还有独立的卫生间。
陈父陈母正忙前忙后地收拾着东西。
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的轻松笑容。
看到程亮进来，陈母立刻迎了上来：“哎呀，程亮你可算忙完了！”
“快歇歇，快歇歇！”
程亮笑了笑：“阿姨，我没事。莹莹情况怎么样？”
“好着呢！精神比刚才好多了！”
陈母喜滋滋地说道。
程亮走到病床边。
陈玉莹正靠在床头，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眼神清亮了不少。
他仔细检查了一下输液和监护设备。
又询问了几个问题。
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爸，妈，你们忙了一天也累了，先去休息一下吧，这里有我呢。”
程亮对二老说道。
他寻思着，得赶紧把二老支开。
不然待会儿陈玉莹再问起那个“老公”的问题。
当着二老的面，他更没法解释了。
陈母一听，眼睛都亮了，一拍大腿。
“哎哟，那敢情好！”
“我们家莹莹就拜托你了，好女婿！”
程亮：“……”
阿姨，您这“好女婿”叫得是越来越顺口了啊！
我都快以为自己真成您女婿了！
陈父也点点头，拉着还有些依依不舍的陈母。
“走走走，咱们别在这儿当电灯泡了，让年轻人好好聊聊。”
“对对对，你们聊，你们聊！”
陈母心领神会，冲着程亮和陈玉莹挤了挤眼睛。
那表情仿佛在说“小伙子，加油哦！我看好你！”
然后，拉着陈父“识趣”地退出了病房。
还顺手把门给带上了。
病房里，一下子只剩下程亮和陈玉莹两个人。
气氛，莫名地有些……微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