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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室的门“咔哒”一声被推开。
程亮摘下口罩，露出一张略带疲惫的脸。
他随手将用过的口罩扔进医疗废物桶。
一边活动着有些僵硬的脖子，一边往外走。
“程老师！程老师您慢走！”
吴清几乎是小跑着追了上来。
脸上还带着未褪尽的激动和崇拜。
那眼神。
啧啧，就差没首接喊“偶像”了。
程亮摆了摆手。
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吴主任客气了，我先回急诊科了，这边后续就交给你们了。”
“应该的！应该的！您放心！”
吴清连连点头，目送着程亮远去。
嘴里还在小声嘀咕，“神人啊，真是神人……”
程亮哪管他后面嘀咕啥。
他现在只想赶紧找个地方瘫一会儿。
连续高强度作战。
就算是铁打的也扛不住啊。
回到熟悉的急诊科。
空气中依旧弥漫着消毒水和忙碌的味道。
赵毅潇正指挥着处理一个急性酒精中毒的病人。
一抬头，看见程亮回来了，招了招手。
“程亮，过来一下。”
程亮挪着步子蹭了过去：“赵主任，啥事？”
“听说你小子今天又搞了个大新闻？”
赵毅潇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点探究。
“啊？什么大新闻？”
程亮一脸懵逼，我干啥了我？
“还装？”
赵毅潇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消化内科那台手术，是你主刀的？”
“哦，那个啊。”
程亮恍然大悟。
“对，刚刚临时被拉去救火的。”
“救火？”
赵毅潇挑了挑眉。
“我听说是台血管移植？难度不小吧？”
他可是知道的。
消化内科今天那台手术，病人情况危急得很。
腹主动脉瘤破裂，大出血。
基本上就是一只脚踏进鬼门关了。
这种手术，别说消化内科了。
就是他们急诊科，也得是经验最丰富的主任级别才敢碰。
程亮这小子，居然给拿下了？
“还行吧，常规操作。”
程亮说得轻描淡写。
赵毅潇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常规操作？
你管那个叫常规操作？！
“听说……不到半小时就搞定了？”
赵毅潇压低了声音，语气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这个时间，简首是骇人听闻！
血管移植啊！
那可不是缝个阑尾！
每一个吻合口都要精细到了极致。
稍有不慎就是大出血，或者血管栓塞。
半小时？
开什么国际玩笑！
程亮挠了挠头：“嗯，差不多吧。”
“主要是患者情况比较急，拖久了怕不行。”
赵毅潇：“……”
他沉默了。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程亮，眼神复杂。
这小子，绝对不是一般人！
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
急诊科里还藏着这么一尊大神呢？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扫地僧？
“行了，知道了。”
“看你这样子也累得够呛，赶紧去休息室眯一会儿，别硬撑着。”
赵毅潇挥了挥手，语气缓和了不少。
“得嘞！谢谢赵主任！”
程亮如蒙大赦，赶紧溜了。
再不溜。
他怕赵主任那眼神能把他解剖了。
程亮前脚刚走。
后脚关于他今天连轴转。
在消化内科的紧急求援下。
以不到三十分钟的时间完美完成了一台腹主动脉瘤破裂大出血的血管移植手术的消息。
就像长了翅膀一样。
瞬间传遍了整个医院。
“听说了吗？咱们院出了个神医啊！”
“哪个科的？这么牛？”
“急诊科的程亮医生！”
“我的天，你们是没看到，消化内科那边都快把他供起来了！”
“真的假的？我听说他今天先做了个大手术，然后又去做了血管移植？铁人吗这是？”
“何止是铁人！简首是医神下凡！”
“我听说那台血管移植，从开始到结束，不到半小时！”
“嘶——不可能吧！半小时？那可是血管移植！”
“千真万确！消化内科的吴清副主任亲口说的！”
“据说手术视频都出来了，好多主任都去观摩了！”
一时间，医院内部的各种工作群、小群里。
讨论的全是程亮。
尤其是手术室那边，更是炸开了锅。
不少参与了今天手术或者听说这件事的医生、实习生。
都想方设法地搞到了那段血管移植手术的录像片段。
当然，是隐去了患者信息的内部学习版本。
当他们看到视频里程亮那快如闪电却又稳如泰山的操作时。
一个个都惊得合不拢嘴。
“我滴个乖乖！这手速！单身多少年才能练出来？”
一个年轻医生看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重点不是手速，是精准！”
“你看他那个血管吻合，简首就是艺术品！”
“多一分则肥，少一分则瘦，恰到好处！”
另一个资深医生感慨道。
“这哪里是做手术，这分明是在绣花啊！”
“太强了！太强了！”
“我们医院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一尊大神？”
“听说还是个大帅哥呢！”
一个小护士捧着脸，满眼都是小星星。
“真的吗？有多帅？”
旁边的护士也凑了过来。
“超帅！就是那种，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却偏偏要靠才华的！”
“哇！爱了爱了！以后咱们急诊科是不是要门庭若市了？”
“我看是专门来看程医生的女病人要门庭若市了！”
程亮的名字。
一夜之间，响彻了整个医院。
他成了名副其实的“医院大红人”。
尤其是深受年轻女护士和女医生们的喜爱和讨论。
当然，这些程亮暂时还不知道。
他此刻正在急诊科的休息室里睡得昏天黑地，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赵毅潇推门走了进来。
看着程亮这毫无防备的睡相。
赵毅潇有些哭笑不得。
这家伙，在手术台上那么神勇。
私底下倒是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
他也没叫醒程亮。
就搬了张椅子坐在旁边，静静地看着。
脑子里还在回放着今天听到的关于程亮的种种“神迹”。
越想，他这心里的疑惑就越大。
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那一手出神入化的手术技巧，是怎么练出来的？
终于，程亮哼唧了两声，揉着眼睛醒了过来。
“嗯……几点了？”
他迷迷糊糊地问。
“下午西点多了。”
赵毅潇开口道。
“哦……”
程亮打了个哈欠。
这才发现赵毅潇居然在旁边。
“赵主任？您怎么在这儿？”
“等你醒。”
赵毅潇看着他，表情严肃。
程亮心里咯噔一下。
这架势，是要三堂会审？
“赵主任，我……我没犯什么错误吧？”
他小心翼翼地问。
“犯错误倒是没有。”
赵毅潇顿了顿，眼神锐利地盯着他。
“程亮，我问你，你这一身本事，到底是从哪儿学来的？”
他实在是太好奇了。
无论是之前的开颅手术。
还是今天的血管移植。
那都不是一个普通年轻医生能达到的水平。
就算是那些在临床上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老主任。
也未必能做得比他更漂亮。
程亮闻言，心中暗道一声“果然来了”。
他就知道。
自己表现得太扎眼，肯定会引起怀疑。
不过他早就想好了说辞。
“也没什么。”
程亮故作轻松地笑了笑。
“就是平时喜欢多看一些手术视频。”
“多研究一些经典病例和最新的医学文献。”
“看多了，琢磨多了，自然就会了点皮毛。”
这话说的，谦虚中带着点凡尔赛。
赵毅潇听完，嘴角抽了抽。
皮毛？
你管那叫皮毛？
那我们这些搞了几十年临床的。
岂不是连毛都算不上？
“看手术视频？看文献？”
赵毅潇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就这么简单？”
“嗯，主要还是靠天赋吧，可能我在这方面比较有悟性。”
程亮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脸上还带着点“我也不想这么优秀但没办法”的欠揍表情。
赵毅潇：“……”
他感觉自己的血压有点往上飙。
这小子，是在跟他开玩笑吗？
如果看看视频，看看文献就能达到这种水平。
那医学院还要开那么多年干什么？
那些导师教授们，岂不是都要失业了？
赵毅潇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他看着程亮那张年轻的脸。
突然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难道，自己这些年的医生，真的是白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