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了!
终于要解脱了,躺在医院病床上的李青山,满心悔恨、遗憾、愧疚,缓缓闭上了双眼!他的身边没有亲人的守护,陪着他的,只有左手上的一枚戒指,这是一次任务中不经意间获得的,来历己不可考证,非金非银非玉,不知是什么材质,事后也没有人在意,就留下了,现在能在医院里接受还算待遇不错的治疗,归功于他年轻时的从军经历,他是战功卓著的兵王,是人民英雄,但这些光环加身,也逃不掉老婆跟人跑了的命运!
一觉醒来,李青山发现自己正蜷缩在硬邦邦的土炕上,鼻腔里充斥着稻草发霉的酸腐味。抬眼看见糊着报纸的破窗棂,生产队催工的声音裹着寒风灌进耳朵。他猛地坐起身,怎么回事,自己不是死了吗?这是哪里?一种陌生而久违的熟悉,李青山心跳加速,因为他看到了墙上的日历画,上面分明醒目的写着1970的年份!
李青山颤抖着摸向自己光滑的面庞,突然笑出了眼泪。那些刻骨铭心的遗憾还烙在记忆里:母亲临终时攥着他的手不肯闭眼,小妹被婆家虐待跳了井,还有那个暴雨夜,他亲手把怀孕的王秀兰赶出家门......
吱呀的木门声打断回忆,破棉帘后探进半张怯生生的脸。当他看清来者身上打着补丁的靛蓝军装时,喉头瞬间哽住,因为他看到了上面那张秀气的小脸蛋——那分明是妹妹李青香年轻时俊秀的样子!
“哥,你醒了!”妹妹蹦跳着来到炕沿坐下,帮李青山掖了掖被角。
“妹儿,我这是咋滴啦?”李青山还是想确认一下眼前这让人匪夷所思的情况。
“哥你高烧三天了!妈都快急死了!”
“妹儿,你摸摸我还烧不!”
李青香学着大人样,把小手按上李青山的额头,皱了皱眉头,可能是小孩子对这个烧不烧不是很确定,手感并不准确,于是李青香又把额头凑过来,与哥哥的额头抵在一起,半晌,才开口道:
“哥,我觉得高烧退了,你觉得咋样!?”
李青山本想让妹儿掐自己一下的,临时改成了探烧,当妹妹冰凉的额头和自己触碰的瞬间,都清晰的感受到了妹妹的温暖的鼻吸,所以,自己这是真的重生了!!!
“妹儿,爸妈呢?”
“他们都去上工了,留我在家照顾你!”李青香拿起桌上的铁皮暖瓶,往搪瓷缸子里倒些热水,递到李青山面前。
李青山一边接过搪瓷缸子缓缓喂到嘴边,一边打量着自己1970年的家,和记忆中还是一模一样,这年代,家家都穷,土胚房,土炕,自己家所在的地方是大山脚下一个叫靠山屯的村子,自己今年18岁,妹妹李青香15岁。猛然间,李青山觉得不对劲,看着自己拿着搪瓷缸的左手。
戒指!!!
为什么戒指会出现在自己手上?那是他前世的东西,难道连这都随他穿越了?李青山仔细端详那枚戒指,表面刻着复杂的纹路,前世戴了几十年,从未离身。
它似乎蕴含某种神秘力量,难道是它让自己重生的?但又觉得此物和自己好像心意相通了,这是前世没有过的情况,李青山心中一动,他能感受到戒指里面有一股微弱的波动,仿佛在回应他的思绪。
慢慢的,他“看”清了里面,竟然有一片空间,很大,能装下无数物品。李青山试着将意念探入其中,竟真能将物品收入其中。他心中狂喜,这简首是天赐的宝物!
“妹妹,你看我手上有东西吗?”李青山举起左手,这枚戒指仿佛隐形般,自己刚看见的时候为什么吓了一跳,就是完全没有感觉到它的存在。
李青香眨了眨眼睛,疑惑地摇头:“哥,你手上啥也没有啊!”
李青山心中一震,这戒指果然不简单,竟能隐形,或者说只对自己可见。他深吸一口气,决定暂时保密,这或许是改变命运的关键。
李青香见哥哥神色凝重,也不再多问,而是说起了另一件事:
“哥,你当兵的事,屯子里消息回来了,你这几天烧着就没跟你说,组织上己经接受你推荐了,没有问题的话,说还要政审体检啥的,刘支书说你肯定没问题,到时候我们家就是军属了,很光荣的!”妹妹开心的眉眼弯弯,笑着打断了李青山的思路。
这事闹得,上一世己经为国家做过贡献了,这一世就好好在家照顾亲人吧,李青山如是想着:
“妹儿,我想下炕走走!”李青山答非所问。
“好呀,我要去磨点苞米面,你在炕上窝了三天了,下地走走吧!”
李青山穿了衣服下地,这衣服现在大多是两种,蓝军装,绿军装,解放鞋,这时候天气不算太冷,看看日历,10月底的样子。
出了屋子,抬眼望去,到处一片金黄,远处地里是生产队忙碌的身影,这时节玉米大豆都差不多收完了。李青山踩着夯实的黄土院墙根踱步,指尖掠过晾衣绳上打着补丁的粗布被单。墙角凌乱的柴火垛旁,两只芦花鸡正用爪子扒拉晒干的辣椒皮,这时代的特殊原因,家庭养殖是不被允许的,最多养3到5只,以补充家庭营养。
柴房传来石磨转动的闷响,他循声望去,十五岁的妹妹正往磨眼里添苞米粒。碎金般的阳光从漏风的门板缝隙斜切进来,映得她鼻尖上的汗珠晶晶亮。这个本该在学堂读书的年纪,却因着家里缺劳力,早早辍学帮着操持家务,其实这年代大多如此,初中能毕业就是高学历了,大部分的人家小学都读不完。
"哥快来瞧!"青香突然献宝似的举起手里的东西——那是一张皱巴巴的糖纸,残留的彩色图案还能辨出"大白兔"的字样。小姑娘把糖纸在裤子上蹭了蹭,珍而重之地夹进炕席底下的毛主席语录的小册子里。
李青山心头猛地抽痛。李青山记起前世他当兵后的第二年深秋,小妹就是用攒了一年的糖纸,跟货郎换了根红头绳去相看婆家。那截褪色的头绳最终缠在了井沿的青石上,连同少女未及绽放的生命。
家里几间破屋子,在这秋日里,秋风卷起破旧的窗纸,发出沙沙的声响。屋檐下几只麻雀扑棱着翅膀,争抢着地上散落的苞米碴子。三间土坯房,一间柴房,一间厨房,错落有致,这年代家家都是这样的布局,这时候还没有猪圈,牛圈啥的,那些都是集体才允许的。院墙边,那棵老榆树依旧枝繁叶茂,几片枯叶随风飘落,落在李青山的肩头。他轻轻拈起,思绪万千。这几个老榆树,还记得小时候全家曾靠它度荒,树皮磨成粉充饥,还有榆钱,也是救命粮。
屋子虽破,但他的心情是极度美好的,这一世的李青山能够陪伴在亲人身边,感受着家的温暖。
生产队收工的铜锣在山坳里荡出回响。李青山望着蜿蜒土路上蚂蚁般散开的人群,忽然瞥见两个熟悉的身影背着柳条筐往家来。母亲的青丝发髻上沾着玉米须,父亲肩头补丁摞补丁的中山装被汗水洇成深褐色——那件衣裳他记得清楚,是父亲当年在公社表彰会上得的奖品。
"青山能下地啦?"母亲跨过门槛时踉跄了一下,筐里的白菜帮子滚落两片。她顾不得拍打裤脚的泥星子,伸手就往儿子额头上贴。掌心粗粝的老茧蹭得皮肤发痒,却让李青山眼眶发烫。母亲名叫张玉梅,是村里有名的勤快人,手脚麻利。老爸名叫李元庆,年轻时也是个壮实汉子,如今却因常年劳作显得有些佝偻。
他强忍泪水,点头笑道:“能下地了,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