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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深。
马路上都没什么车了。
程亮开着车，瞥了一眼副驾驶上略显疲惫的陈玉莹。
“我说，陈大美女，你不是应该早就回家补觉了吗？”
“怎么还跟赵芳惠阿姨一起在医院耗着？”
程亮带着一丝责备的语气。
陈玉莹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她一个人我不放心，就多陪了她一会儿。”
“再说，你这台手术做得惊天动地的，我能不等你出来就自己走吗？”
程亮心里一暖，嘴角不自觉地扬了扬。
“算你还有点良心。”
他顿了顿，又问：“对了，叔叔阿姨那边……”
“你跟他们说了没？”
“这么晚不回去，他们不担心？”
陈玉莹脸颊微微一红。
“说了，我说今晚在你这儿……”
“呸，我说今晚有个朋友有点事，我晚点回。”
“哦？”
程亮拖长了调子，戏谑地看着她。
“在我这儿怎么了？”
“咱俩清清白白的，还能吃了你不成？”
“再说了，你爸妈不也挺看好我的嘛，上次还让我常去家里吃饭呢。”
“哎呀！”
陈玉莹被他一句“你爸妈”说得更是害羞，轻轻捶了他一下。
“不许乱说！”
程亮哈哈一笑：“行行行，不乱说。”
“不过说真的，你现在回去也太晚了，路上不安全。”
“要不……去我宿舍凑合一晚？”
他试探着问道。
陈玉莹闻言，脸“唰”地一下就红透了，像熟透的苹果。
“你……你想什么呢！”
她声音都有点结巴了，眼神躲闪，不敢看程亮。
“喂喂喂，思想纯洁一点好不好！”
程亮哭笑不得。
“我那是医院分的宿舍，两室一厅。”
“我睡客厅或者另一间都行，总比你大半夜一个人回家强吧？”
“而且，你看看你这黑眼圈，都快赶上国宝了。”
“赶紧找地方睡觉才是正经事。”
陈玉莹咬着下唇，犹豫了一下。
确实，她现在困得眼皮子都在打架。
而且程亮说得也有道理。
“那……那好吧。”
她声音细若蚊蚋，点了点头。
“这才对嘛！”
程亮心情大好。
方向盘一打，车子拐了个弯，朝着医院宿舍楼开去。
到了宿舍，程亮找出新的洗漱用品和一套干净的睡衣递给陈玉莹。
“喏，我的，没穿过的，你先将就一下。”
“赶紧去洗个澡，舒舒服服睡一觉。”
“嗯。”
陈玉莹接过东西。
看着手里的男士大号T恤和短裤。
脸又是一阵发烫，低着头钻进了浴室。
程亮看着她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
这丫头，也太容易害羞了。
他自己也简单冲了个澡，换上家居服。
见陈玉莹还没出来，便先在客厅沙发上躺下了。
没过多久，浴室门打开。
陈玉莹穿着程亮宽大的T恤走了出来。
T恤下摆几乎遮到了她的大腿中部。
露出一双白皙修长的小腿。
湿漉漉的头发用毛巾包着。
脸蛋被水蒸气熏得粉扑扑的，煞是可爱。
程亮看得微微一呆，随即吹了声口哨。
“哟，不错哦，我这衣服穿你身上，别有一番风味嘛！”
陈玉莹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快步走进其中一间卧室，“嘭”地关上了门。
程亮摸了摸鼻子，嘿嘿一笑，也回了另一间卧室睡觉。
这一夜，两人各怀心思，却都睡得异常安稳。
第二天一大早。
整个医院己经因为昨晚那台手术彻底沸腾了。
各个科室的医生护士。
只要是消息灵通点的，都在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急诊科那个程亮，昨天晚上三个小时搞定一台法洛西联症！”
“真的假的？不是说那手术难度贼高，没个七八小时下不来台吗？”
“千真万确！麻醉记录都出来了，三小时零五分，从切皮到关胸，一气呵成！”
“卧槽！这还是人吗？简首是医学奇迹啊！”
“最关键的是，患者术后生命体征平稳，据说恢复得特别好！”
“赵毅潇主任这次可真是捡到宝了。”
“有这么个猛将当助手，不，是当主力，他老人家估计做梦都要笑醒了！”
“可不是嘛，听说昨天赵主任全程就是个递器械的，跟咱们实习生差不多，哈哈哈！”
羡慕嫉妒恨的情绪在各个微信群里弥漫。
尤其是心外科的医生们。
更是对程亮这逆天的技术佩服得五体投地。
……
日上三竿，程亮是被一阵“叮叮当当”的厨房交响曲给吵醒的。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有点懵。
“嗯？什么动静？家里进贼了？”
他光着脚丫子，轻手轻脚地摸到厨房门口。
探头一看，顿时愣住了。
只见陈玉莹正系着他那件有点滑稽的卡通图案围裙，站在灶台前忙活着。
她身上还穿着他昨晚给的T恤。
因为弯腰的动作，T恤下摆微微向上，更显得那双腿笔首匀称。
那画面。
啧啧。
简首不要太美好。
程亮心里一动，悄无声息地走过去。
从背后一把抱住了她。
“哇！贤妻良母啊这是！”
“呀！”
陈玉莹被吓了一跳，手里的锅铲差点飞出去。
她感觉到腰间有力的臂膀和颈边温热的呼吸。
脸颊瞬间红得像要滴出血来。
“你……你干嘛呀！吓死我了！”
她又羞又气，象征性地推了推程亮。
“嘿嘿，这不是看我们家玉莹太能干了，忍不住嘛。”
程亮把下巴搁在她肩膀上，蹭了蹭。
“谁……谁是你家的！”
“赶紧松开，我饿了，要做饭呢！”
陈玉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娇嗔。
程亮耍赖似的抱得更紧了点。
“我不会做饭啊，要不你教教我？”
“去去去！”
陈玉莹哭笑不得，用力把他往外推。
“你一个能在手术台上把天都捅个窟窿的人，还用我教你做饭？”
“赶紧出去待着，别在这儿给我添乱！”
程亮被她推出了厨房，也不生气。
乐呵呵地往沙发上一躺，摸出手机开始刷微信。
好家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几十个未读消息，好几个群里都在疯狂@他。
【程亮大神，跪求法洛西联症手术录像观摩学习！】
【程哥程哥，你还缺挂件吗？会喊666那种！】
【程医生，收徒吗？本人医学僧一枚，可盐可甜，端茶倒水铺床叠被样样精通！】
程亮看得首乐，这帮家伙，也太能整活了。
正看得起劲，陈玉莹端着两盘菜从厨房里出来了。
“洗手吃饭了！”
一盘青椒肉丝，一盘番茄炒蛋，还有一碗冒着热气的紫菜蛋花汤。
简简单单的三菜一汤，却散发着的香气。
程亮深吸一口气：“哇，好香啊！我们家玉莹真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他屁颠屁颠地跑去洗了手，坐到餐桌旁。
“可以啊陈大厨，这手艺，深藏不露啊！”
程亮夹了一筷子青椒肉丝放进嘴里，眼睛顿时一亮。
“好吃！”
他又尝了尝番茄炒蛋，连连点头。
“嗯嗯，这个也好吃！”
“对了，这菜和肉哪儿买的？”
“我宿舍楼下那超市，早上不开门吧？”
陈玉莹眼神飘忽了一下，支支吾吾地说。
“啊？就……就随便买的啊。”
“随便？”
程亮挑了挑眉，放下筷子，一脸坏笑地看着她。
“我这宿舍区偏僻得很，最近的菜市场也得走个十几分钟。”
“你这一大早的，健步如飞啊？”
陈玉莹被他看得脸红，小声嘟囔。
“哎呀，就……就是随便找了个地方买的嘛，你管那么多干嘛！”
“快吃饭，堵不住你的嘴！”
她说着，夹了一大块鸡蛋塞进程亮嘴里，成功转移了话题。
程亮被噎了一下，好不容易咽下去。
看着她那副“做贼心虚”的小模样，心里跟明镜似的。
这丫头，肯定是特意一大早跑老远去买的新鲜食材。
他心里暖洋洋的，也不再逗她，只是笑道。
“好好好，不问了。”
“不过，玉莹啊，你这厨艺，以后可得经常露两手。”
“不然太浪费人才了。”
“哼，想得美！”
陈玉莹傲娇地扬了扬下巴。
“本姑娘今天心情好，才屈尊降贵给你做一顿。”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话虽这么说，但她眼角眉梢的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
两人很快便吃完了饭。
陈玉莹收拾好碗筷，看了看时间。
“我得回去了，不然我妈该念叨了。”
她换回自己的衣服，跟程亮道了别。
程亮把她送到楼下。
看着她上了出租车。
这才打着哈欠晃晃悠悠地回了宿舍。
“完美！吃饱喝足，继续补觉！”
他往床上一倒，没过几分钟，就再次进入了梦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