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工女相:我在盛唐搞基建

第3章 狱中暗算,账面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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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天工女相:我在盛唐搞基建
作者:
时岁晚
本章字数:
8124
更新时间:
2025-06-10

霉味混着铁锈味往鼻腔里钻,像一柄钝刀割进肺腑。

裴九娘缩了缩肩膀,草堆扎得后颈一阵刺痒,像是无数根细针在皮肤上轻轻戳点。

她背贴着潮湿的砖墙,青苔的气息顺着脊梁往上爬,冰冷而滑腻。

听着自己的心跳声——比白日在公堂上敲惊堂木时还快,每一下都像鼓槌砸在铜锣上,震得耳膜嗡鸣。

白日里的场景在脑子里转电影似的:县太爷的惊堂木拍得茶盏跳起来,溅出的水珠映着阳光,在空中划出一道银弧;李德全的茶渍从左脸糊到右耳,那抹深褐仿佛在他脸上画出一道诡异的纹路;赵三刀的鞭子梢头扫过她发梢时带起的风,吹乱了几缕碎发,带着皮革与汗水混合的腥气扑面而来。

最清晰的是老张头颤巍巍的手,举着西市粮行的入库单:“小娘子没说错,三月侯府只买了一百五十石新粮。”他指甲缝里沾着米糠,在阳光下泛着金光,像是某种无声的证言。

“若非系统提示西柱法......”她无意识地着腕间的银镯——那是母亲病重前塞给她的,说是匠户旧物,冰凉的金属贴着手腕,仿佛还能感受到母亲临终前最后一丝体温,“我怎可能看出其中玄机?”

“叮——”

机械音在耳畔炸开时,裴九娘差点咬到舌尖,声音清脆如钟磬交击,突兀地撕裂了寂静。

系统光幕浮现在眼前,淡青色的字跳得欢快:“技术认知值+1%,当前认知值2%。”她盯着“西柱结算法”五个字,喉结动了动——白日里李德全额头的细汗在阳光下闪着微光,赵三刀鞭子突然垂落的模样,原来都藏在这“旧管+新收-开除=实在”的算式里。

墙角传来老鼠啃木梁的“窸窣”声,像是有人用指甲轻轻刮擦木板。

裴九娘摸出草堆里的半块炊饼,硬得硌牙,咬下去时牙齿发出轻微的咔嗒声,咽下的每一口都像吞下一粒石子。

她却嚼得很慢——王婶送来的布包里还裹着治伤的药,此刻正压在她腰下,隔着粗布能闻到一股苦涩的药香,混着米糠的气味,竟有种奇异的安心感。

西跨院密室的温度异常提示还在系统里闪着红光,李德全烧的是账本?

可真正的账,早被系统记进《唐六典》的推演里了。

“咔嗒。”

脚步声从甬道传来,像石子砸进静潭,激起一圈圈涟漪。

裴九娘脊背瞬间绷首,炊饼渣子顺着指缝簌簌落进草堆,连声音都变得清晰可辨。

她望着铁栏外晃动的黑影,听见锁簧转动的轻响——子时刚过,狱卒早该歇下了。

“九娘姑娘。”

声音压得像蚊蝇,裴九娘却立刻认出那是侯府马厩的阿七。

月光从透气窗漏下来,照见他腰间挂着的铜铃铛——那是李德全给亲信的标记,说“响铃不响心事”。

此刻铃铛被布包着,只余一团模糊的黑影,仿佛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阿七从袖中摸出块令牌,隔着铁栏递进来。

裴九娘眯眼辨认,是侯府私印的“忠”字牌,边角还沾着星点墨迹——定是李德全刚从书房抓来的,墨色未干,隐隐透出一丝焦灼。

“李管家有请。”阿七的声音发紧,指尖在铁栏上敲了两下,像是催命的鼓点。

“只要姑娘明日在公堂上认了贪墨的罪,画个押……”他顿了顿,喉结滚动,声音低沉如沙哑的琴弦,“可保令堂性命无忧。”

裴九娘的指甲掐进掌心,痛意从指尖蔓延至心头。

母亲卧病在床的模样突然涌上来:蜡黄的脸,咳得发抖的手,还有前日里攥着她手腕说的“匠户贱籍,莫要出头”。

她望着阿七的眼睛——那双眼在月光下泛着青,像浸了水的耗子。

“他当我是三岁孩童?”她冷笑,声音却稳得像深潭,“前日里我娘喝的药,是侯府厨房送的;昨日里大夫说‘再拖三日便没救’,也是侯府的人传的话。”她往前凑了半步,铁栏硌得肋骨生疼,冷冽的金属贴着皮肤,仿佛将整个世界的寒意都传导了过来,“李管家若真想保我娘,何须等今日?”

阿七的手指抖了抖,令牌“当啷”掉在地上。

他弯腰去捡时,裴九娘看见他后颈一道新伤——像是被鞭子抽的。

伤口己经结痂,却仍带着血丝,泛着暗红。

“姑娘……”他声音发涩,低下头不敢看她,“李管家说,您若不依,西市米行的老张头……”

“滚。”

裴九娘打断他,转身背对着铁栏。

草堆里的布包硌着腰,她突然想起白日里老张头举入库单的手,指甲缝里还沾着米糠。

脚步声渐远时,裴九娘摸出王婶塞的布包。

药香混着草药的苦气散开来,她却没心思看——狱卒午后送来的“副本”账页还藏在草堆最深处。

借着墙根那盏将熄的油灯,她展开泛黄的纸页,系统光幕“唰”地亮起:“此页为真账残片,夹杂伪造内容。”

指尖扫过墨迹,裴九娘瞳孔微缩。

五月的“修缮东院”条目下,“八十两”三个字的墨色比周围浅了两分,纸页边缘有细微的毛边——是从其他页剪贴来的。

她捏起账页对着光,果然看见重叠的纤维纹路,像两条纠缠的蛇。

“咔嚓。”

她撕下账页右下角,那里印着侯府的骑缝章。

碎纸片藏进银镯内侧时,系统提示音又响了:“技术认知值+2%,当前认知值4%。”

墙角的老鼠突然不啃木头了,甬道里传来更细碎的脚步声。

裴九娘把账页原样卷好,塞进草堆最底下。

她望着透气窗外渐沉的月亮,突然想起老张头今早离开公堂时的背影——他佝偻着背,手里还攥着那半块没吃完的炊饼,说是要带回去给小孙子。

“九娘,睡了么?”

狱卒的吆喝声从门口传来,裴九娘应了一声,闭起眼。

可她听见了,远远的,西市方向传来一声狗吠,紧接着是妇人的惊呼:“老张头家的门……”

草堆里的碎纸片硌着她的掌心,裴九娘攥紧拳头。

明日公堂的算盘珠子还没响,有些账,怕是要提前算清了。

晨雾漫进监牢透气窗时,裴九娘正用指甲在砖缝里划第三道竖线。

昨夜西市那声惊呼像根细针,扎得她后槽牙发酸——此刻狱卒老周端着馊粥的脚步声里,她听见了更刺耳的内容。

“九娘,西市老张头没了。”老周的破陶碗“当啷”磕在铁栏上,浑浊的眼珠往左右溜了溜,“今早他小孙子抱着半块炊饼哭,说爷爷半夜咳得厉害,等他跑出去喊大夫回来……”他喉结动了动,声音低得像蚊子,“嘴皮子都紫了。”

裴九娘的指甲在砖墙上划出刺啦声。

她想起昨日公堂上老张头举着入库单的手,指甲缝里的米糠在阳光下泛着金,想起他说“小娘子没说错”时,后颈被汗水浸透的粗布衣领。

此刻那半块炊饼该还攥在孩子手里,沾着米糠的指节还保持着抓握的姿势。

“多谢周伯。”她低头搅着粥,瓷勺碰碗的脆响盖过了心跳声。

系统光幕突然在眼前炸开,淡青色的数据流裹着“老张头死亡时间:丑时三刻”的字样,又迅速坍缩成“历史偏差率检测中”的提示。

她盯着砖墙上刚刻完的“3000”,那是系统根据残页推算出的侯府三年亏空数——足够买三百石好米,够西市二十户人家吃一年。

“九娘,过堂!”

赵三刀的鞭子抽在地上,火星子溅到裴九娘脚边。

他今日换了身新皂衣,领口却沾着油点子,显然刚从哪家酒肆赶过来,身上还带着一股酒气与肉香。

裴九娘被铁链拽着踉跄起身时,瞥见他腰间挂着的酒葫芦——李德全的人,总爱用酒气掩住身上的血腥。

公堂的青石板比监牢还凉,寒气透过鞋底渗入脚心,仿佛踩在一块千年寒玉上。

县太爷的茶盏冒着凉气,惊堂木却搁在案角,倒像是给赵三刀摆的架势。

“裴氏,昨日翻供的账,今日可改?”

赵三刀的鞭子梢儿挑起她一缕头发,带着皮革与汗水混合的腥气扑面而来。

“八十两?”

裴九娘突然笑了,嘴角扬起的弧度像一把出鞘的剑。

“不如首接认三千两如何?”

她望着赵三刀骤缩的瞳孔,继续道:“侯府三年从司农寺领的漕粮,折成现银该是这个数。若不信,去节度使府调原始账册比对……”

“啪!”

惊堂木拍得茶盏跳起来。

县太爷的胡须抖成乱草,可裴九娘知道他在看赵三刀——那刀疤从眉骨扯到下颌的捕快,此刻正捏碎了酒葫芦的塞子。

“调账册?”

赵三刀的声音像砂纸擦铁板,“节度使府的账是你想看就能看的?”

“那便请赵捕头去问问。”

裴九娘往前半步,铁链哗啦作响,金属碰撞声中带着决绝,“若账册里‘修缮东院’的条目只有三十两,而侯府报给户部的是八十两……”她顿了顿,目光如刃,“不知是哪个环节的手伸得太长?”

赵三刀的刀疤涨成紫红色。

他甩下鞭子冲出门时,带翻了县太爷的茶盏,褐色茶渍在青砖上洇成歪扭的地图——倒像极了侯府账册里那些被篡改的数目。

月上柳梢时,裴九娘听见了马蹄声。

她贴着透气窗,望着狱外那棵老槐树下的黑影——李德全的枣红马在啃草,金漆鞍鞯在月光下泛着贼光。

他刚才踹开节度使府偏门的动静,连监牢里的老鼠都惊得不敢出声。

裴九娘摸出银镯里的碎纸片,系统光幕适时弹出“目标进入陷阱区域”的提示——她早把原始账册的骑缝章纹路输入系统,李德全今夜烧的每一页纸,都会在《唐六典》的推演里留下灰烬的影子。

“咳咳……”

熟悉的咳嗽声钻进耳朵时,裴九娘正把碎纸片按回银镯。

那声音像极了母亲昨夜咳血的模样,她猛地抬头,却只看见透气窗外的月亮——可那咳嗽声越来越清晰,混着系统提示音在脑子里炸响:“历史偏差率降低至98.7%,修复进度0.3%。”

她梦见了母亲。

裴氏靠在褪色的锦被上,指尖还沾着墨渍——那是她当匠户时描图样的习惯。

“九娘,”她的声音比生前还清亮,“匠户的手能造桥铺路,也能拆穿骗局。”话音未落,鲜血突然从她嘴角涌出,染红了胸前的银锁——那是裴九娘小时候她亲手打的。

“娘!”裴九娘喊出声时,额头抵上了砖墙。

冷汗顺着后颈流进衣领,可系统提示还在响:“检测到关键人物介入,历史修复加速。”

她握紧银镯,碎纸片硌得掌心生疼——李德全背后的人,该浮出水面了。

后半夜起了风,吹得透气窗的铁栏哐当作响。

裴九娘蜷在草堆里,望着墙根那盏将熄的油灯。

赵三刀今夜提审时,腰间的钥匙串晃得厉害,其中那把铜钥匙,正好能打开她草堆下的暗格——那里藏着半块炊饼,和沾着米糠的账页碎片。

狱卒的吆喝声里,裴九娘摸出草堆最深处的布包。

药香混着米糠的味道散开来,她把账页碎片塞进布包夹层,指尖触到王婶绣的并蒂莲——明日提审时,这包药该送到赵三刀手里了。

风突然大了,吹得油灯“噗”地熄灭。

黑暗里,裴九娘听见自己的心跳,像擂响的战鼓——有些账,该清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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