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去的路上,夕阳似血,给天色染上一种病态的美。
照月道:“过几日就是心测,你们这几日要好好休息,心无杂念。若是不能通过测试……”后面的话他没说,但大家心里都清楚。
现在知道为什么要成为捉妖师的人这么少了,只要来参加测试的,只有两种结局。
“照月公子,心测是个什么测法?”肖生问道。
照月道:“妖兽梦魇会为你们制造梦境,梦境将由你们的喜怒哀乐而决定,能醒过来的就视为通过。”
梦魇大多习居在冥界,很少踏入人界,为什么这里也有?
气氛变得有些沉重,谁也不知道自己能否通过。
照月似乎感受到了大家的心情,安慰道:“只要没有大悲大喜大恨,或是太深的执念,就不必过于担心。”
说完,他看了我和小竹子一眼,又看了眼宁云,似乎有些担忧。我突然想起来我和小竹子年幼丧父,收养我们的方丈也死了的悲惨命运。
“家父的死虽给我带来了极大悲痛,但是我活着也有自己的意义,不必为我太过忧虑。”宁云道。
“早年的记忆模糊不清,并未有太多哀恸。”小竹子道,他说的认真,要不是我知道,就差点信了他的鬼话。
“那就好。”
回到蒹葭居后,我问为什么他们早上那样看我,小竹子道:“可能觉得我做得饭菜好吃或者又因为谢老板恢复的太快。”
我:“……”所以为什么那样看我,搞不懂,懒得问了。
谢临鹤绝对不是普通人,他身上的疑点太多。
我决定诈一下小竹子,道:“其实我知道谢临鹤是谁了?”
小竹子点了点头,道:“好聪明。”
我:“……”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然后不告诉我。”
小竹子看着我,眼含笑意,道:“嗯。”
我被他震惊了一下下,感觉他变了好多,跟之前那个怕我生气,动不动就哭的小竹子居然要瞒着我别的事。
他突然捧着我的脸,认真地说:“之后你就会知道。”
我愣了愣,心跳漏了一拍,他的脸离得很近……他的眼睛真好看啊,眼角微微发红,这样看着又深情又委屈。等我回过神来,他己经走了,走的很快,他的脸好像红了。
我反应过来冲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每次都这样,一不想说就做一些……让人脸红的动作。
既然如此,就别怪我狠心了,我追了上去,扯住他的衣角。推开他房间的门,把门关上,一把将他抵在门上,踮起脚在他耳边轻轻道:“今晚……”
房间里没点灯,有些昏暗,但我还是看到了他错愕的表情,接着说:“三更我们悄悄地去探探锁妖塔。”
然后揉了揉他的头发,心满意足地开门离开,留他一人在原地发呆。
哼哼,小样。
我哼着小曲,洗漱完就感觉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等我再睁开眼时,猛地看见外面站着一个身影,但是己经是夜半三更了,根本看不清,我也不敢动。
他站在窗边盯着我看,我被盯得毛骨悚然,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只能放慢呼吸,不被发现。
良久,那个终于走了,再不走我就装不下去了,我刚松一口气,就听见耳边幽幽地响起:“你装的。”
寒意爬上我的脊梁,我僵住了。
突然一阵很低的敲门声响起,我一下惊醒,我做了一个梦,很真实的梦,我的背上冒着冷汗。我能感受到我的心砰砰的跳,和一阵后怕。
门外是小竹子在轻轻地敲门,我敲了一下床作为回应,然后穿衣裳,可我穿衣裳的手还在微微抖着。
开门就看见小竹子在门口等我,心绪稍微镇定了下来。
出了蒹葭居,小竹子抓住了我的手,低声道:“你怎么了?”
我怕耽误时间,挣开他的手,只是简单地道:“做了个噩梦,没事,快走。”然后沿着墙猫着身子走。
我走在月光的阴影里,小竹子走在我后面。
我们避开巡逻的侍卫,锁妖塔附近巡逻的守卫格外的多。我们对视一眼,趁他们换班的空档用轻功极快地飞到塔上,我们落到了第一层。就在小竹子要掀起瓦片时,我拦住了他。
我用法术在空中写道:“被封印了。”若是强行打开必会引起注意。
小竹子拿出一道符纸贴到那张瓦片上,然后掀开了它。我通过瓦片的空看过去,里面有各种各样的盒子,上面挂着各式各样的牌子。牌子的颜色代表妖的等级,上面写着各种妖的名字,不过这些妖的等级应该比较低。
除了这些别都看不到,紧接着我们又上了第二层。第二层摆的不是盒子,里面相对舒适的环境,每个妖都被锁在笼子里,笼子较大较为宽敞,里面垫着软榻。这里关着的妖明显比第一层的妖等级要高,这些应该是他们要培育利用的妖。瓦片缝隙太少看不到全貌,他们大多数都在沉睡。
突然有一只天狗看向了我们,它的嗓子里发出呜呜的低吼。我急忙把瓦片盖上,若是他的叫声引起守卫的注意就麻烦了。
我们来到了第三层,也是最高层。
我们以同样的方法掀起一片瓦,但是刚掀起来一点,就被什么力量拉了回去。我们换了一片,仍然是这样。
然后这片瓦毫无征兆的炸开了,瞬间引起了守卫的注意。
他们飞快的上来想要看清是什么人。我用化形术,将我和小竹子化为了瓦片。然后锁妖塔前面的竹林里突然传出声响。守卫没看见塔上有异常,就带着一波人向树林里飞去。
我们松了一口气,也看见了里面锁着的药。那只妖也看着我们,不过她的眼神呆滞。刚刚拉扯瓦片的是她的头发,她的长相与人无差别。与其他妖不同的是,她没有被锁到盒子或笼子里,而是绑在十字架上。她的身上穿着一件破烂的衣服。放眼望去,她的头发占据了很大一片位置。我们不认识这种妖,我们在沉默中对视着。
突然她轻轻笑了一下,转瞬即逝,像是我的错觉。我们怕守卫回来就把瓦片放回原地,然后飞快的回去。
那波守卫很快就回来了,其中有一位手里抓着一只鸟。看来刚刚发出声响的就是这只鸟。
“这怎么处理?”抓着鸟的那位说,“这是徐大人的信鸽。”
“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