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马匹,三人的速度的加快了不少,但因为不着急赶路,便抽出大量时间用于习武。云岚和王谢三人整日比划着李耀所教的刀法,预设着实战场景,武艺进步了不少。
尤其是云岚愈发体会到了《乾坤诀》的玄妙,每日入睡后,她总觉得有股寒流从天灵穴下行,暖流则从涌泉穴上升,最后汇合于丹田,之后顺着全身经脉流转,前一天的疲倦可以一扫而空。
这种神奇的感觉,让她愈发觉得命运抓握在自己手中,便更努力的习武,王谢两人自是不甘示弱。
这导致三人来到泽川城的日期,比计划晚了半月,且这天泽川城恰好下起了大雪。
泽川城顾名思义就是建在河流冲击形成的平川之上,因靠近昭国的第二大城,也就是东都——云华城,地理位置重要,故修建壮观。
城墙约高三十尺,呈长方形,设多个瞭望台,其中东侧还建有五层观星台。
台顶四周装着相风铜乌,以平日里配合占星师观测天象,预测天气,战乱时此台亦可兼作烽火信号站。
城中因有澜河、榆次河两条大河流过,加上昭幽帝即位后,大修通海渠,旨在将首都永定京、东都云华城以及南都广陵城三者打通。而泽川城作为连接的核心城池之一,因此贸易极为发达。
今日空中飘着雪花,但街上三三两两的人群依旧结伴出行,足以能看出城池的繁华。
路上走了很久,三人此时全都灰头灰脸的,但依旧能看出来标致的五官,因此惹得路人纷纷侧目。
可三人都以为是自己过于狼狈,便匆匆找了间客栈,打算好好沐浴一番。
却不知是因为他们正值长身体的时候,日日大量的运动,且有《乾坤诀》辅助,整个人模样气质都改变了不少。只是他们日夜相对,根本察觉不到对方的变化。
云岚泡过热水澡后,便敲门去找王谢两人,门是被谢云舟拉开的,他此时头发还没有干透,正一滴滴往下落水珠。
“怎么不用内力将头发烘干,天这么冷,还怪容易感冒的。”
“还不是阿岚来的太快,我才把衣服穿好”,谢云舟望着,刚进门就自己拉了把椅子坐下的云岚笑道。
云岚摸头尴尬地笑了笑:“那我下次注意。”
“小岚是有什么计划吗?”正挽着发的王钰问道。
“黑云压顶,这场雪应该会下的很大,我估摸着眼下徐绩现在也应该是借着这场风雪被狱卒偷偷释放,此时应该在逃亡的路上。”
“那你的意思是咱们一同去帮徐绩吗?”
“我也想这样做”,云岚叹了口气:“可你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吗?”
“书里记载徐绩是什么样子:‘身高七尺,清癯雅正’。这么模糊的概述,就算现在把徐绩走到面前,我都不认识他。”
“我之所以能判断出来李耀就是日能后为衡相的李耀,也纯粹靠他自己描述的经历。科技落后果然弊端多多,不过最大好处就是周及抓不到你们。”
她感慨着,顿了顿继续道:“我的本来计划是继续白沙镇未完成的卖肥皂大业,可惜一路上各种耽搁,而制作一批肥皂又需要好几天。”
“眼下是腊月,天寒地冻,售皂不易,且距离徐绩投奔聚英寨的日期不过十多天,咱们估计是发不了财了。”
“所以我想问你们,咱们是继续练武?还是比徐绩早一步去投奔陆玄感?我是想早点去寨子的,好混个元老的位置。”
“但想到日后徐绩会夺权,之前的旧部下全都被迫站队了,因为不站队就等于是陆玄感的人,当然站队后面也可能出事,就又有些纠结。”
“反正后面的事情一言难尽,咱们总要以身入局,便想来问问你们的意见?”
聚英寨本名落寇寨,寨主陆玄感原本是挖云华段的通海渠的民工,但因连日大雨,无法按时交工,按昭律,误期当斩。
横竖都是一死,于是陆玄感与小队里余人合计,杀死监官,一路东逃,落草为寇,藏匿于泽川城附近的深山中,自嘲“已为落寇”,便将寨子取名为落寇寨。
后来幽帝二次北伐失败,各地起义军纷纷出现,落寇寨也吸纳了更多的草莽英雄,其中就包括现任军师杨佑。
杨佑在聚英寨初期也做了不少贡献,其中最有名的,便给陆玄感献言说:“落寇两字并不吉利,不如改名聚英,广纳天下贤才”,从此聚英寨在历史上有了名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后来果然引来了徐绩。
徐家在广陵一带颇为势力,算得上名门望族。
徐绩是徐家的次子,这人自幼聪慧,好读书,年纪轻轻时便在广陵为官,是昭帝身边的贴身近卫,前半生可谓顺风顺水。
奈何徐家站错队,不知道怎么卷入素公谋反中,于是被幽帝下令满门抄斩,而徐绩侥幸逃过一劫。
但从世家子弟,一夜沦为朝堂钦犯,徐绩东躲西藏很久,还是被昭帝在云阳城抓住了。
不知道是不是天不想亡他徐绩,看守徐绩的狱卒与他闲谈中,觉得他有大才,便不顾自己的身家性命,夜间趁着大雪,私自把徐绩给放了。
而四周最近且最大的义军,就是陆玄感率领的聚英寨,所以他便只身前来投奔。
徐绩出现后,杨佑等人的才华皆被遮掩,陆玄感深信于他,加上他提出三步战略。
先占发布檄文,扩充名气,攻打周边小乡县,积攒势力;再设计利用与昭军久战早已疲惫不堪的王平之,打败昭军,之后剿灭王平之,攻下云阳县,开仓放粮,声名远扬;最后占领泽川城,成为当时天下第一的义军。”
可惜聚英寨成也徐绩,败也徐绩。世人只知聚英寨有位举世无双的谋士,但不知寨主陆玄感为何许人,最终两方内讧,实力大损,陆玄感身死。
再后来云华城里发生一场大战,四方夺城,千年古都险些毁于一旦,徐绩战死沙场,当然这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