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白天干完活，我俩要挤出时间，偷偷给他准备好的石碑上刻字，晚上更要在这里扮狐狸鬼叫，第二天我俩顶着黑眼圈，还要装作被吵醒的样子，想想我都觉得好笑。”
“别说了，我白天根本见不到徐绩，杨佑说他是来帮我的，结果所有的活都是我一个人干的，最搞笑的是他把杨佑也拐走了！我现在每天看着那一堆烂摊子，干着干着就笑出了声。”
“对，还有那轻功，本来就奇奇怪怪，现在还没有时间研究，我合理怀疑他没有教全！”
“烦死我了，不如要点钱远走高飞。”
“我双手赞成！”
“我双手双脚赞成！”
抱怨归抱怨，事成后的三只小狐狸，蹑手蹑脚地绕开所有人，再三观察后才安心回屋小憩。
昼一天比一天长，天气也渐渐暖和了起来，澜河、榆次河两条河流的冰面已经融化，航运自然也繁忙了起来。聚英寨最近一直没有接到大单，这不航运刚解封，昭幽帝就送货上门，想从云华城运批瓷器到广陵都，但怎么走都要经过泽川城。
可聚英寨与正规军比起来还差点火候，但在杨昭和徐绩的劝说下，加上最近的狐鸣，陆玄感开始犹豫不定，最后决定问计于众人，举办了“春日宴”。
说是“春日宴”，不过是场提前设计好的大戏，准确来说是把各有目的的人聚在一起。
坐在现场的大概有二三十人，很显然都是寨中的小头目。
开场陆玄感简单客套了两句，便问起了近日的狐鸣，此事在军中流言纷纷，已经到了不得不处理的地步了。
如今在这种场合下被陆玄感提起，下面的人都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神色各异。
作为二把手杨佑自然要率先表态道：“当家的我觉得这是狐仙显灵，否则怎么能这么凑巧，昏君船只还未到，它就能提前预知。”
“而且这句：‘大昭亡，聚英兴’，从字面意思上来说，就是说此次劫船，咱们必胜。”
此言一出，不少人交头接耳。
由于云岚是杨佑这边的人，这桌就坐着他们三人，瞧着不打算说话的徐绩，云岚瞄了眼对面的王钰和谢云舟，两人正和旁边人聊的火热，眼里全是羡慕。
“可是我们与隋军实力相差甚远，倘若搞不好可是会全军覆没的啊”，说话的是位高壮的大汉。
“季丰兄我觉得二当家说的有理”，正在和王钰交谈的青年出声道：“咱们最近都听到了那句话，如果不是神迹，那怎能料事如神？况且王兄还见过狐狸脚印呢。”
这能不见到吗？他们就是那几只狐狸。
“是啊，那狐狸脚印比一般的都大，季丰若是不信可以去后山看看，那里人少，估计脚印还在。”
王钰笃定的样子，让众人更信了几分。
谢云舟此时却蹙眉道：“可我总觉得这句话还有别的意思。”
“小舟不要多虑了，‘大昭亡，聚英兴’，兴亡、兴亡，说的不是输赢之事，还能有什么”
“去年那个狗屁高茂，让咱们寨子损了一百多号兄弟，如今逮到机会，又有狐仙加持，我觉得就要去打！”
“张冲”，马长卿皱眉道：“咱们就事论事不要莽撞。”
张冲又来了个熟人，百无聊赖的云岚终于来了点兴趣，打量这位二十四五的皮肤黝黑的大汉，这位可是陆玄感的死党，以后让徐绩最头疼的人物，怎么看起来傻啦吧唧的。
“我觉得舟少说的在理，天下都乱成这样了，大昭灭亡还不是迟早的事，狐仙难得显灵，不就是让咱们去打败昭军吗？”
知道张冲不是徐绩的托，可这话简直是为徐绩铺路，果不其然徐绩望着陆玄感，目光坚定道：“寨主，‘兴亡’两字不同于‘输赢’，多指国家局势的变迁，许是狐仙感觉时机已到，希望您能……逐鹿天下！”
徐绩话音刚落，全场哗然。
“徐绩！你是要害死我们吗？”高瘦男子瘟怒指着徐绩骂道：“我们只想寨主占山为王，安分过好日子。”
“傅亮，你冷静点”，孟洋拉着高瘦男子，却皱眉看着徐绩道：“徐大哥有些话可不能乱说！”
徐绩面无表情，很平静地扫视了一圈周围人，才出声道：“我徐某人也不过是就是论事”。
接着他抬头看向陆玄感道：“寨主您英明神武，又颇有远见，如今天下大乱，又有狐仙的谶言，为何不借此机会，广纳贤才，不负聚英美名。”
陆玄感面露犹豫，徐绩趁热打铁道：“我久仰寨主大名，倾慕您的才气，想来在座的诸位不少也同我一般，不惜千里相投。”
“诸位都是被昏君所逼，无奈之下才落草为寇的，否则谁不愿意过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悠闲日子。如今我们有机会，也有能力起义，为何不放手一搏？”
“大丈夫生于乱世，当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我这里……。”
“寨主”，门口的两小兵敲门打断了徐绩的话。
众人向外望去，只见两人抬着块石碑，前面还站着云岚的老熟人赵黑德。
几人将石板放下后，赵黑德面露难色，看着陆玄感紧张道：“寨主、当家的……我、我们发现了块石碑……想献给您。”
陆玄感有些愠怒，这个时候给他献块破石碑，不是有病吗？但还没有等他说话，旁边的孔青喊道：“你们看石碑上的字！”
不知道谁喊了声：“昭王不仁，玄主当立！”
所有人脸色骤变，陆玄感目光如刀盯着赵黑德道：“这块石碑哪里来的？”
赵黑德吓得一个哆嗦，跪坐在地上道：“我、我和宋进、还有赵伟……昨天从榆次河里捞出的。”
“本来想、想捡回去当牌桌用，但不识字……刚刚打牌时，王飞说、说了孔队说的话，觉得……觉得不应该隐瞒，特来献给当家的。”
看着赵黑德唯唯诺诺的样子，云岚知道他是真的被吓到了，但是这步棋是怎样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