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斌、曹巢、吴德三人站在高地崖边,望着下方如同沸腾黑海般汹涌推进、散发着毁灭气息的庞大兽潮,心脏都沉到了谷底。更让他们心惊肉跳的是,在兽潮推进方向的前方,山脉的褶皱间,隐约可见几处星星点点、温暖昏黄的光亮——那是夜晚还未入睡的山村!
“必须阻止它们!”韩斌的声音斩钉截铁,眼中燃烧着决绝的火焰。
“分头行动!”曹巢瞬间做出最有效的判断,“胖子,你脚程快,对山林最熟,立刻去找你师傅‘白岳’!它是这片山林的守护者,必须让它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我和斌哥去疏散最近的村子!”
“好!”吴德没有丝毫犹豫,重重点头,眼中充满了对师傅力量的信任。他身形一晃,如同融入夜色的猎豹,朝着白岳所在的山峰方向,以最快的速度狂奔而去,身影迅速消失在密林之中。
韩斌和曹巢对视一眼,无需多言,立刻朝着相反方向,那两个亮着灯光的村庄,如同两道离弦之箭,亡命狂奔!
韩斌在山林中玩命地奔跑!他将速度提升到了极致,体内的力量疯狂催动,儒墨阴阳三家之力在经脉中奔涌,支撑着他超越极限。树枝抽打在脸上,尖锐的岩石硌在脚下,湿滑的苔藓让他数次险些摔倒,但他都凭借强大的平衡力和意志力硬生生稳住,继续冲刺!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快!再快一点!赶在兽潮前面!
终于,他如同旋风般冲进了第一个灯火点点的村庄!村庄不大,多是老人和孩子,还有少数几个留守的青壮年正在院子里抽烟聊天。
韩斌冲到村中央的空地上,用尽全身力气,声音嘶哑却如同惊雷般炸响,一连吼了三遍:
“地震了!快跑!!!”
“地震了!快跑!!!”
“地震了!快跑!!!”
巨大的呼喊瞬间打破了山村的宁静!各家各户的灯火迅速亮起,窗户被推开,一张张睡眼惺忪或惊疑不定的脸探了出来。很快,老人抱着孩子,妇女搀扶着老人,青壮年也纷纷跑出家门,聚集在空地上,疑惑、不满、甚至带着点恼怒地看着这个深夜闯入、满身泥土和草屑、大喊大叫的陌生年轻人。
一个看起来像是村长的壮实老汉皱着眉头走上前,语气带着强烈的不信任:“后生仔!你是谁家的孩儿?在这大半夜的乱喊乱叫什么?手机上啥通知都没有,县里也没消息,你怎么知道地震了?莫不是喝多了酒发疯?”
时间紧迫!兽潮的轰鸣和地面的震动感虽然还很微弱,但韩斌的“玉耳”己经捕捉到了!他心急如焚,看着眼前这些懵懂、质疑、行动迟缓的人群,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焦躁瞬间冲垮了他试图解释的耐心!
“他妈的!都别废话了!滚!!!” 韩斌双目赤红,猛地将背在身后的长枪锵啷一声抽了出来!冰冷的枪尖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烁着慑人的寒芒,首指人群!
“再不滚!老子现在就捅死你们!” 他声音嘶哑,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杀气!为了震慑,也为了争取那分秒必争的时间,他手腕一抖,枪尖化作一道寒光,精准而迅猛地刺向离他最近的一个还在发愣的青年手臂外侧!
“噗嗤!” 一声轻响,伴随着一声痛呼!青年手臂上瞬间多了一道不深但鲜血淋漓的口子!
“啊——!”人群瞬间炸开了锅!惊恐的尖叫、女人的哭喊、孩子的啼哭混杂在一起!所有人都被韩斌这突如其来的凶狠和血腥手段彻底唬住了!没人再敢质疑,没人再敢停留!
“疯子!疯子杀人啦!”
“快跑!快开车走!”
“报警!快报警啊!”
人群如同受惊的羊群,在极度的恐惧驱使下,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行动力!他们哭喊着、推搡着,冲向村口停放的几辆农用车和摩托车,手忙脚乱地发动起来。引擎的轰鸣声中,夹杂着几句带着哭腔和愤怒的咒骂:“非逼既裸(方言,意为‘不逼不老实’)的神经病!”“这世道怎么了!”
韩斌看着那些歪歪扭扭、但总算驶离村庄、朝着山下公路方向逃去的车灯,紧绷的神经才微微松了一瞬。他大口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手臂因为刚才的爆发和内心的挣扎而微微颤抖。他顾不得去管那被刺伤青年的怨毒眼神和村民的咒骂,更无暇去体会强行驱散带来的负罪感。
“下一个!”韩斌狠狠一咬牙,甚至来不及处理自己脸上被树枝划破的伤口,再次转身,如同不知疲倦的猎豹,朝着视线中另一个更远些的、同样闪烁着灯光的村庄,继续亡命狂奔而去!不敢有一刻停歇!
凭借着远超常人的体力和意志力,韩斌以同样的方式,几乎是连威胁带恐吓,甚至不惜再次制造了轻微的皮肉伤(这次是对着一个骂骂咧咧不肯走的老人脚下刺了一枪,震碎了一块石头),终于将第二个村庄的留守人员也惊吓得驱车逃离。
当他筋疲力竭地冲到第三个、也是距离兽潮路径最近的一个村庄时,己经感觉到强烈的头晕眼花!连续的高强度奔跑、精神的高度紧张、以及强行催动力量造成的消耗,让他的身体发出了严重警告。视线都有些模糊,脚步也踉跄起来。
“坚持住!”他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剧痛带来一丝清明。他冲进村子,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吼驱赶:“跑!快跑!怪物来了!!!”
这一次,村民们虽然同样惊疑,但或许是因为前两个村子的动静己经隐约传来,或许是韩斌那浑身浴血(有怪物的,也有他自己的)、状若疯魔的样子太过骇人,又或许是……他刚喊完,脚下的大地己经传来了清晰可辨的、如同闷雷滚动般的震动感!
“轰隆隆……”
紧接着,从村庄后方的山林深处,传来了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的、令人灵魂战栗的万兽奔腾的轰鸣!无数猩红的凶光如同地狱的灯火,在黑暗的林间疯狂闪烁,迅速逼近!
村民们终于彻底相信了!那绝不是地震!是比地震更可怕的东西!
“妈呀!真有怪物!”
“快跑!上山!往高处跑!”
人群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惊恐尖叫,不再需要韩斌的威胁,纷纷拖家带口,哭喊着朝着村子后方最高的山峰方向亡命奔逃!
而此刻,韩斌站在村口,背对着惊慌逃窜的村民,面对着那如同黑色死亡浪潮般、己经冲出山林、距离村庄不足数百米的恐怖兽潮!那震耳欲聋的咆哮、践踏大地的轰鸣、混合着浓烈腥风的恶臭,如同实质般扑面而来!
身后是弱小、无辜、正在艰难攀爬逃生的村民。
面前是足以吞噬一切、毁灭一切的深渊兽潮!
巨大的压力和责任如同山岳般压在韩斌的肩头,几乎让他窒息。但他眼中没有退缩,只有一种近乎殉道般的决绝!
“跑!!!”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着身后的村民们发出了最后一声嘶吼。
然后,他猛地转过身,将长枪重重顿在地上,独自一人,如同螳臂当车般,横亘在了兽潮与村庄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