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映得营帐外的旌旗猎猎作响。
萧凡站在校场高台之上,目光沉静如水。他手中握着一封刚送来的密信,字迹潦草却透着几分急切——“末将己至十里坡,三更必达。”
呼延烈回来了。
这消息如同一剂强心针,注入军中每个角落。自那日在南郡一战身负重伤,这位猛将便被紧急送往后方疗养。如今伤愈归来,不仅意味着战力回归,更是士气的一次极大提振。
“看来,咱们的老对手也嗅到了点风声。”诸葛逸轻摇羽扇,指着地图上几处要道,“这几日接连有探子回报,二皇子的人在各处设卡盘查,明显是在等一个人——呼延烈。”
“哼,想趁他虚弱时动手?”萧凡冷笑一声,“可惜他们低估了老呼的本事。”
话音未落,远处尘土飞扬,马蹄声如雷震耳。
只见一道身影破尘而来,披甲负刀,气势如虎啸山林。他身后还跟着数骑亲兵,皆是满身风尘,但眼神锐利,杀意未散。
“主公!”呼延烈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声音如铁锤砸地般铿锵有力,“末将归迟,望主公恕罪!”
“起来吧。”萧凡上前一步,亲自扶起他,“能活着回来,就是大功一件。”
呼延烈站起身来,面庞虽略显清瘦,但那双眸子依旧如狼似火,透着股不屈的狠劲儿。他咧嘴一笑:“我可舍不得死,还有仗没打完呢。”
慕容雪在一旁看着,嘴角微扬:“你这家伙,总算没让我们失望。”
“岂止是没失望。”诸葛逸眯着眼,“你是不知道,你走后,这帮小崽子训练都懈怠了不少。现在你一回来,怕是连炊事兵都能多砍两刀。”
“哈!”呼延烈哈哈大笑,随手拔出腰间长刀,在空中劈了一记,“你们看好了,我这一身筋骨,可还没废!”
说罢,他脚下一踏,身形暴起,刀光如龙卷风般横扫而出,劈开木桩、削断树枝,最后一记收势,刀锋稳稳插入地面,震得周围沙石飞溅。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随即爆发出一阵喝彩。
“好一个老当益壮!”萧凡鼓掌笑道,“看来,我们又可以开始下一步了。”
呼延烈喘息稍定,正色道:“路上我己经听闻南郡之事。豪强联手封锁,沈家虽愿合作,但他们背后……恐怕不止是几个地方豪族那么简单。”
“哦?”萧凡挑眉,“你发现了什么?”
“我在途中遇到一支神秘队伍,个个身手不凡,且行事极其隐秘。”呼延烈沉声道,“他们似乎在监视我们的动向,甚至有意截杀我。”
“不是二皇子的手下?”慕容雪问。
“不像。”呼延烈摇头,“他们的动作太干净,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也不是普通的江湖杀手。更像是……某种组织。”
“组织?”诸葛逸眼中精光一闪,“会不会是传说中的‘影卫’?”
“有可能。”呼延烈点头,“若真是如此,那二皇子的野心,恐怕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大。”
萧凡沉默片刻,缓缓开口:“不管是谁,既然敢动我的人,那就别怪我不讲情面。”
他转身看向呼延烈:“你刚回来,先休息一日,明日我安排你带一队精锐,前往南郡外围,协助慕容雪稳定局势。”
“遵命!”呼延烈应声而立,眼中战意燃烧。
夜幕降临,营地灯火通明,士兵们围坐一圈,听着老兵讲述呼延烈当年如何一刀斩敌将首级的故事。呼延烈本人则坐在篝火旁,一边喝酒一边听,时不时插几句:“哪有那么神,那是我运气好。”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慕容雪端着酒碗走来,递给他一杯,“至少你活着回来了。”
呼延烈接过酒,仰头饮尽,一抹嘴角,笑道:“活着回来,就是为了继续战斗。”
诸葛逸在一旁轻叹:“有时候真羡慕你,脑子里除了打仗还是打仗。”
“那是因为你想得太复杂。”呼延烈拍了拍他的肩膀,“简单点,活得久。”
笑声在夜色中回荡,仿佛连风都变得暖了几分。
然而,就在此时,一名传令兵匆匆跑来,神色慌张:“报——南郡方向传来急讯,豪强己开始调动私兵,意图对慕容将军发动突袭!”
众人脸色瞬间凝重。
呼延烈猛地起身,一把抓起长刀:“看来,我今晚就得出发了。”
萧凡点头:“去吧,记住,不要硬拼。我们要的是南郡人心,不是一场屠杀。”
“明白。”呼延烈拱手,“我会让那些豪强知道,惹怒一头老虎是什么后果。”
他翻身上马,回头看了眼营地,眼中闪过一丝不舍与坚定。
“等着我,兄弟们。”
马鞭一甩,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只留下一路尘烟滚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