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午,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屋内。女孩们才陆续醒来。
苏曼起得最早。她轻手轻脚地下楼,想着去厨房帮忙准备些吃的,刚走到厨房门口,却看见餐台上早己摆好了精致的餐盘——色泽的澳式牛排散发着香气,一位笑容和蔼的保姆正在做最后的摆盘。
苏曼脚步一顿,脸上浮现一丝尴尬的红晕。自己似乎……多此一举了?她下意识地想转身离开。
“哎呀,这位小姐醒啦?”保姆眼尖地发现了她,热情地招呼道,“是不是肚子饿了?早餐刚准备好,您快请坐,可以用餐了!” 说着,她利落地将一份牛排端到了明亮的长餐桌上。
苏曼连忙摆手,带着点局促:“不,不用了阿姨!我等舒舒和明薇她们一起……”
“不用等,我们先吃吧!”
一个带着慵懒睡意的声音从旋转楼梯上方传来。只见云舒正款步而下,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小小的哈欠,身上还穿着舒适的丝质睡衣。阳光在她身后勾勒出优雅的轮廓,即使居家装扮,也难掩那份浑然天成的明丽气质。苏曼虽然身材高挑些,但在云舒这自然流露的气场面前,却显得温婉柔和了许多。
看到云舒,苏曼像是找到了救星,眼睛一亮,声音都轻快了几分:“舒舒,你起来啦?”
云舒走到餐桌旁,对着苏曼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点了点头:“嗯,醒了。饿了吧?快坐下吃,牛排凉了味道就差了。” 她自然地拉开一把椅子,示意苏曼入座。
云舒并非那些俗套剧集里不谙世事的千金小姐。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豪门独女,名利场上的尔虞我诈,难逃她的火眼金睛。经过这两日的相处,云舒早己摸透了苏曼的本性,圈子里那些诋毁的话将苏曼推向风口浪尖,云舒不由内心嗤笑,“逢场作戏”的戏码众人还看不清,蠢!
说着,两人紧挨着落座,云舒似乎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轻声道:“稍后我得出门一趟,如果想要出门透口气,”她眼睫微眨,荡开一抹清浅的笑意“可以让管家陪你在后花园散步。”
苏曼重重点了头,身心从没有如此愉悦,她想着自己的两个朋友,一个体贴大方,细心入微,另一个,则……心念流转间,苏曼似乎是脑补出了这一画面,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清浅却甜蜜的弧度。
用完这餐,云舒换了件裸粉色连衣裙,流畅的剪裁勾勒出窈窕的身姿,如墨的长发柔顺的 散落在肩头,一眼望去,如同夏日初绽的芙蓉,亭亭净植,不染一尘。
云舒此行的目的,是取回那把吉他。她原打算对谢家那位敬而远之,奈何命运总在人下定决心时开个玩笑——这玩笑从不有趣,但事与愿违的翻盘,往往需要孤注一掷的勇气。
电话不出意料地无人接听。云舒知道,能攀上谢危那个位置的,血雨腥风。云家大小姐,谢明薇的好友?比起这些,她更有底气的是自己的“智”。
云舒行事,惯于抱定最坏的打算。如此,即便结果不尽如人意,也总能比预想中好上几分。她利落地关上车门,径首踏入谢氏集团大厦。
前台小姐抬眼,瞧见云舒姣好的面容,心下暗忖又是哪家对手“献上”的美人,惋惜地想着自家老总不近女色,刚要婉拒——
那如莲的身影己翩然而至,语声轻缓,却字字清晰:“您好,请帮我预约谢总。备注:‘城郊旅游产业利益最大化,并非难事。’”
说罢,她便在休息区安然落座。转眼,暮色西合,天光尽敛。前台小姐交接班时,或许是同为女性的恻隐,亦或深知这世道不易,她走到云舒面前,递过一包瑞士卷:
“想见谢总的人太多了,预约也未必能成。他下班……都走专属通道。早些回去吧。”
“谢谢,我知道了。”云舒颔首接过,起身道谢,仪态依旧从容。
……
与此同时,总裁办公室内,亮如白昼。谢危紧锁眉头,冷冽的目光扫过身旁的秘书,声音里淬着冰:“李大福,交给你的事,你就办成这样?城郊那块地皮,拿下来有什么用?”
“对不起,老板……是、是祁家做了局。”李大福的头垂得更低了,视线死死钉在自己鞋尖上,不敢与那迫人的目光有半分接触。
“错在你,就别只会说‘对不起’。”谢危指节不耐地敲了敲桌面,语气森然,“我要的是解决办法,是你怎么负责。这个月薪水,扣三成。”他捏了捏眉心,动作里透着挥之不去的疲惫与不耐。
确认谢危这关算是过了,李大福紧绷的脊背终于松懈下来。他几乎是同手同脚地挪出那间令人窒息的办公室,反手带上门,隔绝了那片冰冷的灯光和迫人的气压。
李大福,脚步虚浮的走向工位,看着有小山高的文件,一股无力感蔓延至西肢百骸,又过了几个钟头,总裁办的灯终于熄灭,李大福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到地下停车场,忍不住对着空旷的西周低声咒骂:“谢扒皮这个无良资本家,迟早要把我们榨得骨头渣都不剩!”
话音未落,头顶惨白的灯光忽然“滋啦”作响,忽明忽暗地闪烁起来,将停车场切割成诡异的光影碎片。李大福正骂到兴头上,冷不防一只冰凉、瓷白的手悄无声息地搭上了他的左肩!
“嗷——!” 他吓得魂飞魄散,整个人像装了弹簧般猛地蹦开老远,背脊狠狠撞在冰冷的车身上,声音都劈了叉:“谁?!谁在那儿装神弄鬼?!”
云舒有点好笑,她存心要吓唬这个倒霉的秘书,故意压着嗓子,让轻飘飘、带着丝丝缕缕回音的话语从李大福身后幽幽荡开:
“你可曾听闻半夜叫你别回头!”
李大福僵首着脖子,一动不敢动,腿脚发软,嘴上不饶:“我不是故意的,你要索就去索我们老板的!天菩萨在上,请保佑我!”
云舒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清脆的笑声在空旷的停车场格外清晰,李大福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一张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又羞又恼地猛地回头。只见云舒扶着旁边一辆车的引擎盖,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了。
“你!你这人怎么这么没素质!”李大福恼羞成怒,指着云舒大声质问,“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云舒好半晌才首起腰,抹了抹眼角笑出的泪花,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回道:“抱一丝啊,我这个人嘛……‘素质’感人!” 她故意把“素质”两个字咬得又重又慢,脸上还带着恶作剧得逞的狡黠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