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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初刻的保和殿流光溢彩，元春的步辇刚入殿门，忠顺王府长史突然跪地，玉笏撞在青砖上发出闷响：“启禀陛下，宁府省亲用银超标，恐违太祖节俭之训！” 他的官服绣着的狼牙纹在烛火下泛着冷光，与西庄杀手的标记分毫不差。
殿内哗然。贾珍的玉带扣硌得肋骨发疼，他望着长史手中的弹劾书，忽然想起《丧仪节略》—— 那时沈炎便让他将每笔开支都盖上六部印信，此刻终于明白侄儿的深意。
沈炎捧出《省亲节略》，黄绫封面上的蔷花与屯田校尉印信交叠，在御灯下显出血色暗纹：“臣等省亲用银，皆按《皇清会典》规制。” 他翻开最后一页，“劝农碑” 拓片上的蔷花根须，正沿着 “屯田” 二字生长，“西北马场的牧草、金陵工坊的缎子，皆为百姓所献，非奢靡之物。”
皇上的目光落在拓片上，想起西北牧民的请愿书，想起马场截杀时宁府护粮的忠勇。他忽然轻笑，指尖划过蔷花标记：“宁府此举，既合礼制，又恤民生，可作百官表率。”
巳初刻的戏台上，龄官的《耕织图》舞正到高潮。水袖拂过 “五谷丰登” 的织锦，忽然踉跄跪地，绣着西北马场的手帕从袖中滑落，金丝绣的蔷花枝叶在灯光下显出血脉般的纹路 —— 那是用铁血营驻地坐标绣成的暗纹。
元春的凤冠流苏轻颤，她弯腰拾手帕时，故意让背面的 “忠顺王府通敌证据” 八个小字正对御案。皇上的目光扫过，手指在龙案上敲出《六韬》的节奏，与龄官的舞步暗合。
“好个民间绣娘！” 元春忽然轻笑，手帕在掌心折出蔷花形状，“这手帕上的牧草纹路，倒与西北马场的舆图相似。” 她望向忠顺王府长史，后者的冷汗己浸透官服，“长史大人可曾见过？”
长史的喉结滚动，他认得那些金线 —— 正是马场截杀时，宁府护院所佩的蔷花银片。此刻殿角的铜钟响起，惊飞檐角寒鸦，却让他想起第 32 章龄官的密信，终于明白，自己早己掉进算珠织就的网。
未时三刻的偏殿，沈炎看着皇上手中的手帕，想起在忠顺王府宴上偷画的舆图。三年来，焦强的密信、周福的商路、龄官的戏文，终于在这方手帕上收网。算珠串在掌心绷首，每颗珠子都对应着一个铁血营据点。
“宁府的算珠，” 皇上忽然开口，“算得出牧草，也算得出忠顺王府的阴谋？” 他的目光落在沈炎袖口的蔷花暗纹，“联闻你在励学堂教算珠，可曾算过，朕的耐心几何？”
沈炎跪地时，算珠串轻触青砖：“陛下的耐心，在西北马场的积雪里，在金陵工坊的织机声里，在百姓们的新麦香里。” 他忽然抬头，“臣更算到，忠顺王府的通敌账本，此刻正在顺天府候审。”
戌初刻的紫禁城飘起细雪，龄官站在御花园的蔷花树下，望着手中的玉麒麟碎玉簪。摔碎的玉麒麟，此刻己用蔷花银片补全，簪头的碎玉，竟与手帕上的铁血营标记严丝合缝。
“姑娘，” 雀儿捧着热茶过来，“元妃娘娘说，手帕上的金线，比尚宫局的绣活还妙。” 她忽然压低声音，“顺天府传来消息，长史府的地下账本，己找到通敌铁证。”
龄官摸着簪头的碎玉，忽然想起秦可卿临终前的话：“碎玉能补，人心能聚。” 雪粒落在她袖口的蔷花刺绣，竟让暗纹显形为 “固” 字 —— 那是沈炎设计的破局暗号。
更深露重，沈炎在西华门接应焦强，后者带来的铁血营密道图，正与手帕上的金线重合。算珠串在舆图上排出 “忠”“顺” 二字，焦强的朴刀还带着长史府的血：“二爷，账本里记着，他们用马场粮草换敌国的甲胄。”
“去告诉周福，” 沈炎的算珠串划过密道入口，“让金陵工坊的织机，连夜赶制蔷花甲胄，就用西北牧草的纤维。” 他忽然望向宫墙，那里有铁血营的灯笼在移动，“忠顺王府的狼牙，该尝尝咱们的蔷花刺了。”
五更天的宁府议事厅，王熙凤的算盘与沈炎的算珠齐响。她望着手帕上的通敌证据，忽然笑道：“蔷哥儿，你这算珠，竟把忠顺王府的老巢都算进去了。” 她的金镯子撞在舆图上，“荣府的当铺，正好收他们的甲胄当死当。”
贾蓉捧着屯田校尉官印进来，腕间的银镯与秦可卿的玉麒麟碎玉簪遥相辉映：“蔷兄弟，焦大叔在西北马场布好了算珠阵，就等铁血营的狼入圈。” 他忽然望向窗外的蔷花树，积雪压弯的枝桠，正露出底下的铁甲。
巳初刻的紫禁城，省亲宴渐入尾声。皇上的赏赐抬出时，最显眼的是块 “耕织传家” 金匾，匾上的蔷花与凤凰纹合璧，正是王熙凤与龄官昨夜合绣的纹样。忠顺王府长史被顺天府衙役带走时，看见金匾的影子，忽然想起王熙凤入股 —— 原来从那时起，凤凰与蔷花便己同枝。
雪后的阳光照亮宁府的劝农碑，碑额的蔷花在御赐金匾的辉映下，比任何时候都鲜艳。沈炎望着紫禁城的琉璃瓦，算珠串在掌心轻轻作响，他知道，这场省亲正日的破局，不过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当龄官的手帕成为通敌铁证，当皇上的金匾落在宁府门前，忠顺王府的阴谋，终将在算珠与戏文的经纬中，无处遁形。
更深露重，梨香院的琴声飘向宫墙，弹的是新谱的《破局乐》。龄官的水袖扬起，露出腕间的玉麒麟碎玉簪，在月光下闪着微光。她忽然低唱：“算珠明，蔷花醒，忠顺王府终成影 ——” 唱腔混着雪粒，惊起一滩寒鸦，却让宫墙上的蔷花标记，显得格外醒目，格外坚定。
雪后的星空格外清亮，宁府门前的蔷花灯笼通宵未灭。沈炎摸着算珠串，忽然轻笑 —— 三年的布局，在省亲正日收网，却也是新局的开始。当忠顺王府的长史在牢里翻看通敌账本，当铁血营的密道被算珠阵封死，他知道，真正的破局，从来不是一人之谋，而是千万个像龄官、焦大、老周这样的人，用热血与智慧，在这红楼世界里，织就的一张永不破损的网。
晨光初绽时，龄官的唱腔再次响起，这一次，唱的是《省亲破阵》：“金匾悬，算珠响，蔷花护得家国旺 ——” 她的水袖扬起，露出腕间未愈的伤，却让那抹红色，在初阳中显得格外鲜艳，格外坚韧。而这抹红，终将成为照亮朱楼的星火，在历史的长卷里，永不熄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