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暗夜追击令

第115章 暗夜追击令

枪声撕裂雨幕的刹那，江遇白后颈的寒毛根根竖起。

王涛渗血的手腕在他掌心滑腻得像条鱼，他根本来不及细想——上一次被枪指着头，是十二岁在练习生宿舍顶楼，那个说要带他去看海的男孩攥着他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骨头里。

"跟紧！"他低喝一声，拽着王涛的胳膊往排水沟扑去。

积水混着铁锈味灌进鼻腔，王涛的膝盖撞在铁栅栏上发出闷响，痛呼卡在喉咙里。

江遇白用身体护着他往更深处挪，余光瞥见陆沉舟的西装下摆被气浪掀得翻卷，那人猫腰抄起脚边的易拉罐，指节捏得发白——不是要反击，是要掷向左侧的消防栓。

"轰！"水流炸开的瞬间，陆沉舟的干扰弹也在右侧爆响。

橙红色的烟雾裹着硫磺味腾起，他借着水幕的掩护滚到垃圾箱后，袖扣里的微型录音笔硌得锁骨生疼。

雨丝打在脸上，后颈那道淡青色的光纹随着心跳发烫——这是十年前实验留下的标记，每当危险临近就会灼痛。

他摸出西装内袋的玻璃弹珠，划痕在雨水中泛着冷光，像极了当年储物间墙皮剥落的纹路。

"江总！

车到了！"赵天宇的声音混着引擎轰鸣穿透雨幕。

江遇白抬头，百米外的巷口停着辆黑色商务车，车灯闪了三下——那是他们约定的信号。

王涛的血己经染红了他的袖口，他咬着牙把人架起来："李明轩！

包给我！"

财务总监的指节还扣在公文包搭扣上，听见指令才猛地松手。

他的金丝眼镜歪在鼻梁上，镜片蒙着水雾，却仍在快速划动手机屏幕："对方用了AI追踪，主干道有三个路口设卡。"他指尖点向导航地图上的红点，"我黑进他们的GPS，导去了废弃工地——那边十年前修地铁挖断过光缆，信号盲区。"

"走！"陆沉舟从垃圾箱后冲出来，手臂揽住江遇白的腰往车边带。

子弹擦着他耳际飞过，在车门上凿出个凹痕。

赵天宇己经拉开车门，雨水顺着他梳得一丝不苟的背头往下淌："三分钟，超时我就把车炸了。"

商务车碾过积水冲出去时，江遇白透过后窗看见那辆黑色SUV撞翻了路边的报刊亭。

韩冰的脸在记忆里忽明忽暗——上周行业峰会，她涂着酒红色甲油的手搭在财阀二公子胳膊上，眼尾的泪痣像滴凝固的血。"如果她还活着..."他当时说的话还在耳边，现在想来，哪里是"如果"，分明是他们蠢到没发现，当年实验室的门从来就没真正关上过。

废弃工地的铁皮门"吱呀"一声被赵天宇推开时，李明轩的手机突然震动。

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屏幕蓝光映得眼眶发青："韩冰的社交账号定位更新了。"他调出近三个月的轨迹图，红点在城西反复重叠，"心研所，私人心理诊所，营业执照挂的是徐医生基金会——十年前'镜像项目'终止文件就是他签的。"

陆沉舟扯松领带，后颈的光纹还在发烫。

他摸出烟盒，却在点火时顿住——江遇白最讨厌烟味。"赌吗？"他把烟盒捏扁，金属褶皱的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格外清晰，"十年前我们从实验室逃出来，现在要回去把真相掏出来。"

江遇白解下湿哒哒的袖扣，U盘"咔嗒"掉进掌心。

他想起方才在服务器室录下的蓝光数据，那些跳动的代码里，说不定藏着"镜像项目"的实验记录。"赌。"他说，"但得先联系线人。"

陆沉舟的加密电话响了三声才接通。

对方的呼吸声很轻，像老式磁带卡带的杂音："韩冰没离开财阀，她在修复失控的样本。"停顿两秒，"她知道当年的事，但不敢说。"

"为什么？"江遇白抢过电话。

"因为..."电流声突然刺耳，"她也是样本。"

深夜的风卷着沙尘扑在脸上。

心研所的外墙爬满常春藤，在月光下像团墨绿色的云。

江遇白踩着碎石往前挪，陆沉舟的影子在他身侧拉得老长——和十年前储物间里重叠的影子一模一样。

"红外警报。"陆沉舟突然拽住他的胳膊。

两人同时顿住，脚边的碎石泛着幽蓝的光——那是警报触发的信号。

整栋建筑瞬间被红光笼罩，探照灯扫过他们的脸，像十年前实验室的无影灯。

"不对劲。"江遇白的声音发紧。

他想起方才线人说的"修复失控样本"，想起韩冰上周在峰会上看他时，眼底那丝近乎悲悯的光。

阴影里传来高跟鞋的声音。哒，哒，哒。

韩冰从常春藤后走出来，酒红色甲油在红光里像要滴出血。

她手里的注射器泛着冷光，针管里的液体呈现诡异的幽蓝——和十年前实验室给他们打的"强化剂"一个颜色。

"欢迎回家，样本09和12。"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眼尾的泪痣随着嘴角的弧度颤动，"你们以为逃得掉吗？"

江遇白后颈的光纹灼痛到几乎要裂开。

他看见陆沉舟的手指微微蜷起，玻璃弹珠在掌心里压出红印——那是他们当年用来标记逃生路线的弹珠，现在，该用来标记另一条路了。

韩冰的手指缓缓扣住注射器的推杆。

她的目光扫过陆沉舟，最后落在江遇白脸上，瞳孔里映着他发颤的喉结，像在看一个等待拆解的旧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