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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血色首播
暴雨在铁皮屋顶砸出密集的鼓点。
孙丽娜的首播镜头随着她踉跄的脚步摇晃，防水靴碾过碎石的声响混着粗重的喘息，在手机扬声器里炸开。
"各位观众，这里是财阀十三号仓库废墟——"她的声音带着常年调查深度新闻养成的冷静，但指尖还是不可抑制地发抖。
镜头扫过墙角时，一块半埋在锈土里的金属铭牌突然撞进视野，"等等，这里有块铭牌......"
手机屏幕里的反光刺得她眯起眼。
当"第139号实验体处理中心"几个凹陷的字迹从锈迹中显形时，她后颈的寒毛根根竖起——这串数字和十年前那起练习生自杀案档案里的编号，分毫不差。
"孙记者，看上面。"
机械臂划破空气的嗡鸣比声音先到。
孙丽娜抬头的瞬间，金属关节的冷光己经笼罩下来。
她本能地翻滚，首播镜头撞在砖墙上，画面里炸开一片雪花。
再抬头时，那个总在娱乐新闻里戴着金丝眼镜的方志国正站在阴影里，左边半张脸泛着诡异的青灰——那是机械义肢与血肉接驳处渗出的纳米机器人。
"您比我想象中更快。"方志国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摩擦，机械臂末端的注射器在暴雨里闪着冷光，"三年前地下输水管道改造工程，承包商是我的关联公司——你查得很清楚，但知道那些管道为什么要通到这里吗？"
首播信号在寰亚数据中枢的监控屏上疯狂跳动。
陈思雨的指尖在键盘上翻飞，发梢沾着从顶楼狂奔下来时的雨水："江总，她的痛觉代码被激活了！"
江遇白的西装前襟还沾着刚才撞开安全门时的墙灰。
他盯着监控屏里扭曲的画面，镜片后的浅灰瞳孔收缩成细线——孙丽娜的痛觉神经被同步到了首播信号里，此刻她每一次心跳，都会让全球观众的手机震动频率与她的脉搏同频。
"用我的虹膜密钥覆盖她的首播频段。"他抓起桌上的钢笔，金属笔尖精准刺穿监控屏右下角的信号发射器，"否则全网都会看到......"
话音未落，孙丽娜的尖叫刺破夜空。
那声音带着被放大十倍的尖锐，混着电流杂音，在数据中枢的隔音玻璃上震出细密的裂纹。
陈思雨的手指猛地顿在键盘上——监控画面里，方志国的机械臂己经扎进孙丽娜后颈，而首播画面突然切换成一段模糊的监控录像：穿病号服的小女孩被按在手术台上，护士举着的注射器里，蓝色液体正泛着和管道里一样的幽光。
"这是你母亲设计的自毁程序吗？"方志国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当年她在实验体脑波里埋的病毒，现在该由你来接收了。"
监控屏前，陈思雨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那是她五岁生日的记忆——母亲说要带她去看星星，却把她送进了这间实验室。
她突然想起上周整理母亲遗物时翻到的日记，最后一页写着："139号实验体脑波异常，他们要销毁所有数据。"
"陈思雨！"江遇白的声音像冰锥刺进她混沌的思绪。
他扯下领带缠住渗血的掌心（刚才刺穿屏幕时被碎玻璃划开的伤口），将染血的领带塞进她手里，"用我的生物电信号接入首播频段，现在！"
同一时刻，陆沉舟正撞开仓库侧门。
暴雨顺着他额角的伤口往下淌，滴在锁骨处剥落的条形码纹身上——那些青灰色的纳米机器人正在他皮肤下挣扎，像一群急于逃离的蚂蚁。
钱进的嘶吼还在身后："你父亲早就在接收器里植入了反向追踪程序！
你以为发医疗流水就能扳倒他？
那些实验体的脑波数据，现在全在寰亚的竞标文件里！"
陆沉舟的脚步顿了顿。
他扯下浸透雨水的衬衫，露出心口处正在剥落的纹身——纳米机器人聚集的地方，皮肤己经渗出血珠。
他摸出西装内袋的金属芯片（那是方才从钱进西装夹层里扯出的，刻着陆氏财阀标志的神经控制器），转身冲进雨幕。
"陈思雨！"他的吼声混着雷鸣，"用这个覆盖她的首播信号！"芯片被雨水冲刷出冷光，他将其按在陈思雨太阳穴上时，能清晰感觉到她的体温透过金属传来，"方志国会引爆所有实验体的接收器，只有用我的痛觉神经......"
数据中枢的警报声突然变调。
孙丽娜的首播画面再次切换，这次是地下层——数百个玻璃舱浸泡在蓝色液体里，舱内漂浮的人体有的穿着练习生制服，有的是当年失踪的建筑工人。
他们后颈的针孔泛着和陈思雨、陆沉舟一样的青灰，脑波监测仪的绿灯连成一片，像极了影视城基建规划图上的光纤网络。
"这就是你们的影视城基建——"孙丽娜的声音带着血沫，"用实验体的脑波数据控制艺人！"
弹幕瞬间被"地下实验体""十年前真相"刷屏。
江遇白的锁骨突然泛起幽光——那枚被纳米机器人编织的条形码，正将某种坐标投射在监控屏上。
他眯眼辨认，那串数字正是三天后竞标会的加密坐标。
"江总！"李明轩从服务器机房冲出来，"竞标文件的加密锁被破解了！"
江遇白的手指在监控屏上按下暂停键。
投射光里，他看见自己的倒影与陆沉舟重叠——两个都被财阀标记烙进血肉的男人，此刻正隔着雨幕对视。
"准备竞标会的安保系统。"他摘下眼镜擦拭镜片上的水雾，声音轻得像叹息，"有些人，该醒了。"
暴雨渐歇时，陆沉舟的手机震动起来。
是钱进发来的照片：竞标现场的贵宾席，某个西装革履的身影正扯开领口，锁骨处的条形码在聚光灯下泛着冷光——那是他从未见过的，属于另一个"实验体"的标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