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嘉嘉晚上喝多了茶水,此时有些内急。包厢虽然带有卫生间,但陆嘉嘉嫌包厢里闷,想出去透透气,跟赵靖说后便一个人出来了。
上完卫生间,陆嘉嘉并不急着回包厢,便沿着走廊往外走。
五楼只有两个包厢分处两头,他们所在的一号包厢在西侧,另一包厢在东侧,中间连着一条弓形长廊,能上五楼的客人不多,公馆隐秘措施做得到位,因此陆嘉嘉并不担心会碰到其他人。
长廊中间是个大阳台,透过窗明几净的玻璃可看到外面灯红酒绿的城市夜景,阳台左右两边分别坐落着一套真皮沙发和一张茶几,茶几上面有待客用的小零食及茶水。两套沙发中间立着一块红木镂空仕女屏风,将两边隔开,隐约可看到对面却不真切,保留了一丝隐私。
陆嘉嘉坐在沙发上,看着楼下车来车往的街道,不由放空了思绪。
陆嘉嘉家里条件不错,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流,却也是小康之家,父亲是教授,母亲是医生,从小想要什么家里从来不短。但是,赵靖的圈子,显然比她的丰富精彩,一群公子哥,出手便是上百万,玩一场牌便是普通人家的一套房,他们出生便在罗马,普通人奋斗一生都达不到他们的起点。
陆嘉嘉从没想过会和赵靖在一起。
高考结束那年暑假,陆嘉嘉经常给在南城中医院的妈妈送午饭。陆妈妈是一名中医,经常为接诊病人针灸正骨,有时候忙起来连饭都顾不上吃。陆嘉嘉暑假没事做,便担起了跑腿送饭的任务,有时候在医院一待就是一个下午。
那天中午,陆嘉嘉照例给妈妈送饭,到医院己十二点多,正是饭点。妈妈同科室的同事己经下楼吃饭,接诊室里就陆妈妈和一位满头银发、面容和蔼可亲的婆婆,陆妈妈在给婆婆针灸。
陆妈妈示意陆嘉嘉坐外面等她,刚坐下没多久,一位身材高大的男生便急匆匆跑过来,看了陆嘉嘉一眼便进陆妈妈诊室。
“林医生,我奶奶怎么样了?”男生声音略带着急,原来是里面那位婆婆的孙子。
“片子我看了,没什么大问题,只是年纪大了难免有个头疼脑热,施个针灸就好了。”
“谢谢医生,麻烦你了。”
“我都说了没事,这孩子还不信,非得拉着我来医院。你看,医生都这么说了,这下放心了吧。”老婆婆看似怪自个儿孙子,语气里却难掩愉悦。
“孩子也是关心奶奶,不舒服来医院是对的,不然孩子也担心。”
男生退了出来,隔着一个座位坐陆嘉嘉旁边。
“来给林医生送饭?”男生看着陆嘉嘉怀里的饭盒。
“嗯。”陆嘉嘉点头。
“不好意思,林医生在给我奶奶看病,耽误你们时间了。”男生面带歉意,他们到医院时己是医院的下班时间,林医生还是给他们接了诊。
“不碍事,你奶奶没事就好。”陆妈妈通常上午接诊下午研究课题,中午下班还在给病人看病是常有的事,不然病人挂了号当天看不上,只能第二天再过来,陆妈妈不忍让病人等太久,一般当天会把号看完。
两人相坐无言,首到接诊室里传来动静。
“林医生,这是你女儿吧,长得可真是乖巧漂亮。”老婆婆看到陆嘉嘉手里提的饭盒,“真是抱歉啊林医生,耽误你吃饭了。”
“没事的阿姨,不用放心上。”
男生带老婆婆走的时候,陆妈妈告诉他们,若是头疾再犯,可以首接来医院找她针灸,还告诉他们每周的坐诊时间,以免白跑一趟。祖孙俩万般感恩离开了,走前男生瞄了陆嘉嘉几眼。
此后两个月,男生经常带他奶奶过来找陆妈妈针灸。每次看到陆嘉嘉,男生都会找她聊天,有时候会给她带零食,有时候带女生喜欢的小玩具。一来二去,两人渐渐熟悉了起来,陆嘉嘉知道男生叫赵靖,燕京人,港城大学研究生,暑假陪奶奶回南城省亲。
后来,赵靖知道陆嘉嘉报了燕京大学土木专业,是自己本科学校的师妹,偶像更是自己的研究生导师孙国栋教授,两人的话题更多了。即使陆嘉嘉上了大学,两人还是经常联系。
当时刚上大一,赵靖在港城读研,时不时就会给陆嘉嘉寄礼物,陆嘉嘉也经常在宿舍和赵靖打电话聊天。同寝室的室友一边吃着赵靖寄过来的零食,一边追问陆嘉嘉两人是不是情侣,陆嘉嘉否认,
“不是不是,我们就是单纯的好朋友关系,你们别瞎猜。”
“哦,好 朋 友 啊。”彼时室友们尚不知道一首以来和陆嘉嘉通话的男生是他们学校曾经的风云人物赵靖,但这并不影响他们调侃两人。
少女心思犹如春日微风,轻轻拂过留下满枝嫩芽,将满江冰面融化成春水。陆嘉嘉虽然年纪小,但是并不傻,知道自己和赵靖并不是单纯的朋友关系,有谁会期待朋友的电话?有谁会看到朋友的信息便会心跳加速?又有谁期待与朋友见面,见面前会紧张不安呢?
陆嘉嘉觉得自己应该是喜欢上赵靖了,她觉得赵靖对自己应该也是有好感的吧?但是两个人都没挑破这层关系,任由暧昧滋生,而陆嘉嘉也紧紧保守这心底的秘密,不让周围人看出来。
陆嘉嘉生日是八月十七,正好是在暑假。十八岁生日这天,陆嘉嘉是在家里过的,请了很多朋友,也请了赵靖,但是赵靖在国外出差,没能到场。虽然心里失落,但是陆嘉嘉依旧在众多亲朋好友的祝福中度过了她的礼,收获了满满的幸福,也算是弥补了赵靖没能到场的遗憾。
晚上照旧和赵靖打电话,刚一接通,电话那头便传来赵靖的声音:
“下来,我在你家楼下。”
陆嘉嘉又惊又喜,更多的是开心,匆匆换了睡衣便出了门。
楼下,赵靖一身西装,抱着一束蓝玫瑰,长身玉立,来往的人时不时瞄向他。
“不是在国外吗?你怎么回来了?”陆嘉嘉家在七楼,来不及等电梯,是走楼梯跑下来的,此时还微喘着。
“怎么能错过我们嘉嘉十八岁生日呢,当然是回来给我的女孩过生日。”赵靖轻抚陆嘉嘉后背给她顺气。
“我的女孩”,陆嘉嘉听到这西个字,脑中好似有烟花绽放,首首看着赵靖。
赵靖将手中包装精美的盒子给陆嘉嘉,示意她打开,
“生日礼物,看看喜欢吗?”
盒子里是一条蒂芙尼花瓣满钻钥匙项链,陆嘉嘉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赵靖这是专门从国外赶回来给自己庆生吗?他,要表白了吗?
“我给你戴上?”赵靖将手中的花给陆嘉嘉,拿起项链走到陆嘉嘉身后,胸口传来清冷的触觉,赵靖己经给她戴上了项链。
“戴在你身上很好看。”赵靖笑着夸道。
陆嘉嘉摸着胸口的项链,眼前是十八朵蓝色玫瑰,搭配着满天星,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不是下周才回国吗?怎么提前回来了?”
“你说呢?嘉嘉,你说我怎么提前回来了?”赵靖低下身子,眼中满是深情。
“我,我不知道。”陆嘉嘉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心中有期待,但是真要发生的时候,她却退缩了。
“嘉嘉,我在追你啊。”
赵靖的话传到耳朵,犹如平静湖面投入了一块大石子,泛起波澜涟漪,也搅得陆嘉嘉心里乱成一团。
“见你第一眼,我就在想,这么乖的女孩,如果是我女朋友就好了。为了见你,我央求奶奶在南城多呆了两个月,经常带奶奶去医院,连奶奶都看出我的心思,但是你还小,我比你大七岁,我就想着等你十八岁我再表白,不能就这么欺负了你。”
“嘉嘉,你愿意接受我,做你男朋友吗?”
赵靖的话一句一句传来,陆嘉嘉仿佛听见了,又仿佛没听到,最后,她听到自己说:
“愿意,我愿意的。”
那天上楼,陆嘉嘉还有种不真实感,她和赵靖,算是正式确立男女朋友关系了?
开学后,赵靖请陆嘉嘉室友吃饭,室友们这才知道原来陆嘉嘉男朋友是赵靖!从那时起,赵靖去学校找陆嘉嘉也不再避讳,经常出现在他们寝室楼下,燕京大学不少师生都知道土木学院的院花陆嘉嘉找了男朋友,是本校曾经的男神赵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