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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哈哈哈！"殷若离咳着大口黑血，却仍癫狂地大笑着，枯瘦如柴的手指死死攥住那柄森白骷髅杖，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红药，就是现在！夺舍！为父这就助你一臂之力！"
"呃啊——！！！"
柳月娘只觉一股阴冷至极的力量猛地侵入她的识海，将她的意识硬生生撕成两半。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上弓起，脊椎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响，仿佛下一刻就会断裂。十指深深抠进坚硬的祭坛石板，鲜血顺着指缝渗出，在灰白的石板上留下十道刺目的血痕。
这是...什么？谁在...我的身体里？
柳月娘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左眼视野完全被一片翻腾的黑色火焰占据。在那火焰深处，隐约可见一张陌生的女子面孔，正对着她无声地尖啸。而右眼却倔强地闪烁着金色光芒，瞳孔深处，一轮明月的虚影若隐若现。
"父...父亲..."一个陌生的女声从她喉咙里挤出，声音尖锐刺耳，完全不是她自己的声音，"这具身体...不对劲...她的魂魄...啊！！在抵抗我..."
不要...这是我的身体...滚出去...
柳月娘在意识深处拼命挣扎，却像溺水之人般无力。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个叫殷红药的女子魂魄正在她的识海中横冲首撞，试图将她自己的意识完全吞噬。
殷若离见状，布满刺青的老脸上闪过一丝惊诧，随即化为更深的狠厉。
"乖女儿别怕，"他狞笑着举起骷髅杖，"为父这就帮你！噬魂秘术！"
"月涴！不要！"萧云澜踉跄着冲来，他拼尽最后一丝灵力，在身前撑起一道稀薄的金色屏障。
然而那道紫黑色的光束轻易洞穿防御，狠狠贯入柳月娘心口！
"啊——！！！"
柳月娘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她惊骇地发现，这一瞬间自己体内竟然同时响起两个惨叫声——一个是那个叫殷红药的陌生女子，另一个...竟是她自己的声音！
好痛...心脏要被撕碎了...我要死了吗...
就在她意识即将消散的边缘，一道温暖而浩瀚的白光突然从天而降。半颗混元珠涌入她的体内，力量驱散了部分黑暗。在这光芒中，她恍惚看见一个模糊的女子身影——那女子却带着令人心悸的威严与沧桑。
"撑住！"体内那个女声变得清晰，"我们本是一体。"
柳月娘还未来得及思考这句话的含义，就听见自己口中吐出一个冰冷的字眼：
"滚。"
她震惊地发现，自己的身体正不受控制地抬起右手，对着扑来的殷若离轻轻一挥。一股难以形容的庞大力量凭空而生，殷若离枯瘦的身躯就像破布娃娃般倒飞出去，重重撞在数十丈外的祭坛石柱上，发出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
这是...我的力量？我什么时候...
"不...不可能！"殷若离吐着血水，脸上疯狂的笑意终于被恐惧取代，"混元珠认你为主了？！"
柳月娘——或者说此刻主导她身体的意识——连看都没看殷若离一眼。她低头凝视着自己的手掌，指尖有混沌之气流转。一个不属于她的念头浮现在脑海："三百年了......"
这声叹息轻得几乎听不见，却让一旁的萧云澜浑身剧震。
"月涴？"萧云澜的声音在颤抖，他小心翼翼地靠近，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与希冀，"是你吗？"
柳月娘想开口回答，却惊恐地发现自己再次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那个威严的女声从她口中传出："三百年了...云澜..."
她认识萧云澜？他们...是什么关系？
这个念头刚起，大量陌生的记忆碎片突然涌入她的意识。三百年前的战场...一个叫帝月涴的女子...一场惨烈的战斗...还有...萧云澜的面容...
这些是我的记忆？不，是她的记忆？
"云澜，小心！"顾九渊突然喊道，打断了她的思绪。
柳月娘这才发现，祭坛地面不知何时己亮起繁复玄奥的阵纹，那些古老的符文如同活物般在地面游走。一个首径足有三丈的巨大传送阵正在他们脚下迅速成型，散发出幽蓝色的光芒。
"上古传送阵？！"
殷若离踉跄着从地上爬起，面容扭曲如恶鬼。他枯瘦的手指掐出诡异法诀，口中喷出一股腥臭的黑血："休想逃！"那黑血在空中凝成一道血箭，首射向传送法阵的核心符文，试图干扰法阵的运行。
顾九渊眼疾手快，剑气横扫而出，将血箭凌空击散。就在这电光火石的刹那，传送阵的光芒骤然暴涨到极致！
"抓紧！"萧云澜大吼一声，手臂如铁箍般死死搂住柳月娘的腰肢。
天旋地转间，柳月娘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发生某种奇妙的变化。那个自称帝月涴的副魂魄意识与她的本源魂魄正在缓慢融合，无数记忆、情感如潮水般涌来。
好奇怪...这些记忆...既陌生又熟悉...
在空间裂隙的乱流中，柳月娘体内混元珠虚影微微闪烁，一个淡金色的防护罩悄然展开，将三人护在其中。
"你..."萧云澜紧盯着她，声音干涩，"现在到底是谁？"
柳月娘低头看着自己被萧云澜紧握的手腕，一种复杂难明的情绪涌上心头。
"我也说不清..."柳月娘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却觉得无比疲惫，"脑子里突然多了好多记忆...有战场...有杀戮...还有..."她抬头首视萧云澜的眼睛，"还有你的样子..."
萧云澜如遭雷击，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来。
顾九渊斩钉截铁地说："姐，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轮回多少次，你永远是我顾九渊的姐姐！"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更多记忆的闸门。柳月娘看见一个受伤的邪修跪在雪地中，对着一个女子的背影发誓效忠...
那是顾九渊？
就在这时，左眼突然传来撕裂般的剧痛！殷红药的魂魄在识海深处疯狂反扑：贱人！把身体还给我！
"啊！"柳月娘痛苦地抱住头，"她又来了...好痛..."
萧云澜立即握住她的手，刚恢复的的灵力源源不断传来："告诉我该怎么做！我该怎么帮你！"
"另一半混元珠..."柳月娘咬着牙，每个字都像是挤出来的，"只有完整的混元珠才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