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王的读心小厨娘

第19章 雁门雪与灶间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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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战王的读心小厨娘
作者:
强的一批
本章字数:
12348
更新时间:
2025-07-07

天光大亮时,程九被小厨房飘来的麦香唤醒,揉着眼睛坐首身子,见萧玦正坐在窗边,手里着那根乌木拐杖——晨光透过窗棂,在杖身的雕花上投下细碎的影,那道浅浅的裂痕格外显眼。

程九喉结动了动,终是忍不住开口,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将军,您这腿……”

萧玦指尖一顿,抬眸看他,眼底没什么波澜,倒像是早等着这句问话。他放下拐杖,指尖在膝头轻轻敲了敲,那处旧伤每逢阴雨天还会泛疼,此刻被晨光晒着,倒还算安稳。

“三年前雁门关最后一战,”他缓缓开口,声音轻得像风拂过枯草,“对方诈降,引我们入了峡谷。左翼被围时,我带着亲兵冲阵,想把被困的弟兄们带出来。”

程九猛地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他当然记得那一战,他就是在那时候替萧玦挡了箭,昏过去前,只看见萧玦的战马栽倒在箭雨里。

“马惊了,把我甩在岩壁上。”萧玦笑了笑,笑意却没到眼底,“等被救回来时,左腿的骨头断了三截,太医说‘能站着己是幸事’。后来……便卸了兵权,回了京城。”

他说得轻描淡写,程九却听得心口发堵。他知道萧玦从不是怕疼的人,当年胳膊被箭穿透,眉头都没皱一下;可这话里的“卸了兵权”,像根刺扎在程九心上——谁不知道,雁门关的烽火台,才是萧玦的根。

“那您……”程九咬着牙问,“就没想过回去?弟兄们总说,只要将军一声令下,咱们还能再组一支铁骑,踏平那些扰边的胡虏!”

萧玦转头望向窗外,廊下的茉莉开得正好,林晚正踮着脚摘花苞,发间别着的银簪晃出细碎的光。他望着那抹身影,眼底慢慢漾开暖意:“想过。”

程九眼睛一亮。

“刚回京城那半年,夜夜梦见雁门关的雪。”萧玦指尖划过拐杖上的裂痕,那是当年岩壁上的碎石硌出来的,“听见街上的吆喝声,总觉得该是号角;看见王府的院墙,总想起军营的寨门。”

他顿了顿,拿起桌上的茶盏,是林晚刚泡好的碧螺春,热气裹着清香漫上来:“可后来……遇见了晚晚。”

程九愣住。

“她做的第一碗面,是北境的酸汤面,说‘酸能醒神’;她知道我腿不好,总在廊下铺厚厚的毡垫;上次我看军报时叹气,她没问什么,只在我案头摆了盆北境的狼毒花——说‘这花在石缝里都能活,将军也能’。”萧玦的声音软下来,像被晨露浸过,“程九,军营是我的骨血,可这王府的烟火,是我的皮肉。骨血不能丢,皮肉也得护着。”

程九望着他,忽然懂了。当年那个在战场上眼里只有胜负的将军,心里终究是填进了别的东西——不是软弱,是牵挂。

他低头看着自己蜷曲的左手,那道疤与萧玦的腿伤,原是同一场战事的印记。当年他断了胳膊,萧玦断了腿,一个回了乡,一个进了城,却都在各自的日子里,慢慢长出了新的模样。

“那……将军是真不想回去了?”程九的声音低了些,带着点不甘,又有点释然。

萧玦拿起拐杖,撑着站起身,走到廊下。晨光落在他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他望着远处林晚端着蒸笼往正厅走,鬓边的茉莉坠子随着脚步轻晃,忽然回头对程九笑:“回不去了。”

不是不能,是不必了。

“当年断腿时,我总恨自己没用,护不住弟兄,也守不住雁门关。”他着拐杖顶端的兽头雕刻,那是他亲手刻的,像北境的苍狼,“可现在看着晚晚蒸馒头时沾在鼻尖的面粉,看着王府里的花匠侍弄那些北境来的草木,忽然觉得……守住这人间烟火,和守住雁门关,原是一样的。”

程九跟着走到廊下,看见林晚正踮脚给萧玦的轮椅盖棉垫,嘴里念叨着“今日风大,别冻着腿”。阳光落在她发顶,像镀了层金,萧玦望着她的眼神,是他在北境从未见过的柔软。

他忽然挠挠头,笑了:“末将懂了。”

懂了为什么将军眼里没了当年的锐,多了些暖;懂了为什么他说“不一样了”——原来真有人能把战场的风霜,酿成灶台上的甜。

萧玦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还是当年在军营的样子:“上午让管家带你去看看京城的铺子,北境的粮种,我让人给你寻最好的销路。”

程九重重点头,目光扫过萧玦的腿,又望向正厅里那抹忙碌的身影,忽然觉得,将军没回军营,却寻到了另一处更安稳的“寨门”。

灶间的蒸汽漫出来,混着麦香飘到廊下。林晚端着刚蒸好的莜麦馒头出来,看见廊下的两人,笑着扬声:“程大哥快来尝尝,用你带来的莜麦面做的,王爷说当年你们总就着雪水吃,我蒸得软和些,配着酸汤正好。”

萧玦望着她眼里的光,忽然想起程九的话。

回不去的军营,忘不掉的过往,都成了此刻烟火里的佐料。酸的是当年的伤,甜的是眼前的人,这般滋味,远比雁门关的雪水,更能暖透人心。

莜麦馒头的热气漫在桌面上,程九咬了一口,粗粝的麦香里混着淡淡的甜,像极了北境的阳光晒过的味道。他咽下馒头,忽然压低声音,指节叩了叩桌面:“将军,当年那事……真就这么算了?”

萧玦握着筷子的手猛地收紧,竹筷在指间微微发颤。晨光透过窗纸照在他脸上,一半亮,一半暗,像他此刻的心思。

“你是说李肃?”他缓缓开口,声音冷得像雁门关的冰碴。

程九狠狠点头:“就是那个李副将!当年咱们冲进峡谷前,是他说‘左翼安全,敌军主力在右翼’,结果左翼全是伏兵!末将后来在老家听商队说,他现在靠着那笔通敌的银子,在京城买了个闲职,整日搂着美妾喝花酒,连当年跟着他的亲兵都升了职!”

“通敌”两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在萧玦心上。他记得那个雪夜,自己躺在军帐里,腿骨刚接好,疼得浑身冒汗,却听见帐外李肃和胡虏密使的对话——“只要萧玦死在峡谷里,这雁门关就是咱们的了”。那一刻,比腿断的疼更刺骨的,是同袍背后捅来的刀。

康复的那两年,是真的暗无天日。太医换药时的叹息,下人躲闪的眼神,还有朝堂上那些“废人”的流言,像无数根针,扎得他日夜难眠。他曾在夜里磨一把匕首,刻上李肃的名字,想着哪怕拖着断腿,也要冲上去同归于尽。

首到遇见林晚。

她第一次进他书房时,他正对着李肃的名字发呆,脸色沉得吓人。她没问什么,只默默磨了盏安神茶,茶里放了北境的薰衣草,说“王爷要是睡不着,闻闻这香味,像北境的草原风”。后来她总在他对着旧伤皱眉时,拉他去小厨房,看她蒸馒头、酿果子酒,说“日子是往前过的,甜味得多攒些”。

那些被仇恨填满的缝隙,渐渐被她带来的烟火气填满了。

“将军?”程九见他走神,又唤了一声,眼里燃着怒,“末将这次来,除了粮种,还托人查了李肃的底细。他在城郊有处别院,护卫不多,只要您点头……”

萧玦猛地抬眼,眸底翻涌着戾气,像当年在战场上的模样。他想起那些疼到咬碎牙的夜晚,想起被卸兵权时的屈辱,想起弟兄们死在峡谷里的惨叫声——凭什么李肃能活得如此安稳?凭什么他能搂着美妾,而自己要拖着断腿,看遍人情冷暖?

他指尖在桌面上划了个“杀”字,力道重得几乎要刻进木头里。

可下一秒,眼角余光瞥见灶间的门帘被风掀起,林晚正踮着脚往蒸笼里添柴,发梢沾了点面粉,像落了层雪。她转身时撞见他的目光,笑着挥了挥手,手里还攥着块没揉完的面团,阳光落在她脸上,暖得像开春的融雪。

萧玦的指尖骤然松了。

那股戾气像被戳破的气球,慢慢瘪下去。他想起昨夜林晚给他敷腿时,指尖轻轻按在旧伤处,说“王爷的腿越来越好了,明年开春,咱们去城外的桃花林走走吧”。他还想起她藏在枕下的账本,上面记着“给王爷做护膝用的羊绒”“程大哥的粮种要找三家铺子比价”,字字句句都是安稳日子的模样。

若是踏出去那一步……

李肃在朝中盘根错节,动他必然牵扯出当年的旧案,朝堂风波再起,流言蜚语会缠上林晚,那些“战王妃是庶女”“战王府结党营私”的话会卷土重来。他护得住她吗?这满院的茉莉香,灶间的麦香,还有她眼里的光,会不会都被血雨腥风浇灭?

“将军,您……”程九看出他的犹豫,声音低了些,“末将知道您顾念王妃,可那些弟兄的命,还有您这腿……”

“我知道。”萧玦打断他,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水早凉了,像他此刻的心情,“当年在峡谷里死了三十七名弟兄,个个都是跟着我从北境杀出来的。他们的家人,现在还在张家口等着一句公道。”

他望着窗外,廊下的茉莉被风一吹,落了片花瓣在林晚刚晒的褥子上。那褥子是新弹的棉絮,林晚说“软和,王爷夜里翻身也舒服”。

“我曾想过,把李肃拖到雁门关的峡谷里,让他尝尝被箭雨追着跑的滋味;想过打断他的腿,让他躺在暗室里,日复一日听着‘废人’的骂声;想过……”他喉结滚动,没再说下去,那些念头太狠,沾着血,会弄脏现在的日子。

程九沉默了。他看见萧玦的目光落在灶间,那眼神里的戾气渐渐化成了无奈,像被温水泡软的冰。

“若不是晚晚,”萧玦忽然低声说,声音轻得像叹息,“我大概还在暗室里磨那把匕首,眼里只有仇恨,看不见天光大亮。”

他想起刚成婚时,自己总对她冷淡,她却从不计较,只在他噩梦惊醒时,默默递上一杯温牛奶,说“王爷别怕,有我呢”。是她教会他,日子可以不是只有恨,还可以有蒸馒头的热气,摘茉莉的闲情,还有……被人放在心尖上的暖。

“可那些债,总要还的。”程九的声音带着不甘。

萧玦没说话,只是拿起一块莜麦馒头,慢慢嚼着。麦香在舌尖散开,混着林晚特意加的蜂蜜,甜得恰到好处。他忽然想起昨夜林晚枕在他肩头,说“王爷,我总觉得,好日子是熬出来的,像这馒头,得慢慢发,慢慢蒸,急不得”。

急不得……

复仇是把快刀,能斩断仇恨,也能斩断现在的安稳。他握着刀,一边是血海深仇,一边是人间烟火,刀光里映着弟兄们的脸,也映着林晚笑着递馒头的模样。

晨光渐渐爬到他的拐杖上,那道裂痕在光里格外清晰。他忽然起身,对程九说:“粮种的事,你先盯着。其他的……容我想想。”

程九看着他走向灶间的背影,那背影比在北境时慢了些,却稳了许多。灶间传来林晚的笑声,还有萧玦低低的回应,像两块相触的暖玉,撞出温润的响。

程九叹了口气,拿起桌上的酸汤喝了一口,酸得眯起眼——这滋味,像极了将军此刻的心情,一半是当年的苦,一半是现在的甜,混在一起,竟让人分不清是该咽下去,还是该吐出来。

而萧玦站在灶间门口,看着林晚正把刚蒸好的馒头摆进竹篮,阳光落在她发间的茉莉坠子上,晃出细碎的光。他伸出手,轻轻拂去她鼻尖的面粉,指尖触到的温度,烫得他心头一颤。

刀还在鞘里,只是不知还能藏多久。

灶间的蒸汽渐渐散了,林晚把最后一屉馒头码进竹篮,转身时看见萧玦站在门口,眉头微蹙,指尖无意识地着裤腿上的褶皱——那是他心烦时的习惯。

“王爷怎么了?”她走过去,抬手替他理了理衣襟,指尖触到他冰凉的指尖,“是不是腿又不舒服了?我炖了北境的黄芪汤,去寒的,等会儿盛给您喝。”

萧玦回神,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慢慢渗进她的指尖。他望着她眼尾的笑纹,那是近半年来才渐渐明显的——从前她总带着点怯,笑起来也怯生生的,如今眼里的光像淬了蜜,亮得晃眼。

“没什么。”他摇摇头,声音放软了些,“在想程九带来的粮种,该托哪家商行运去张家口。”

林晚没疑他,笑着点头:“我听管家说,城西的‘通和行’专走北境商路,老板是个实在人,前日还托人送了新采的枸杞来,说是给王爷补身子的。”她说着转身去灶台盛汤,木勺碰到砂锅沿,发出“叮”的轻响,“等会儿我让管家去问问,要是妥当,便定下吧。”

萧玦看着她忙碌的背影,鬓边的茉莉坠子随着动作轻轻晃,晃得他心口发暖,又发涩。

他想起昨夜程九塞给他的纸条,上面用炭笔写着李肃的近况:“三月初十,李肃在醉春楼设宴,席间笑称‘当年雁门关那仗,萧玦就是个蠢货,活该断腿’。”

那行字像根针,扎得他后半夜没合眼。他摸黑起身,想去书房翻当年的军报,却在廊下看见林晚的身影——她正蹲在廊角,给那盆北境的狼毒花换土,月光落在她背上,像披了层薄霜。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他走过去时,她正用指尖捏掉花根上的烂泥,动作轻得像怕碰疼了花。

“这花耐旱,却怕潮。”她抬头看他,眼里带着点困意,却亮闪闪的,“昨夜下了点小雨,我怕根烂了。王爷您看,它又冒出个新芽呢。”她指着花茎顶端那点嫩绿,语气里满是欢喜。

那株狼毒花,是她去年从北境商队手里买来的,说“看着像王爷,皮实”。如今真在这温润的京城里扎了根,连新芽都冒得怯生生的,却透着股韧劲。

萧玦当时没说话,只蹲下来陪她捏了会儿烂泥。泥土的腥气混着她发间的茉莉香,竟奇异地压下了心头的躁。

此刻握着她的手,那点被李肃的狂言勾起的戾气,又被她掌心的暖慢慢浇下去。

“晚晚,”他忽然开口,声音有些发紧,“若有一天,府里来了乱子,你怕不怕?”

林晚舀汤的手顿了顿,转头看他,眼里没什么惊慌,反倒带着点好奇:“什么乱子?是像上次那样,厨房的水缸冻裂了?还是……有人来闹事?”

她语气轻松,仿佛天大的事,到她这里都能化成“水缸冻裂”般的寻常。萧玦喉间发紧,说不出“通敌旧案”“朝堂风波”这些沉重的词,只摇了摇头:“没什么,随口问问。”

林晚却放下汤勺,认真地看着他:“王爷在哪儿,我就在哪儿。”她伸手抚平他眉间的褶皱,指尖软软的,“小时候在林家,嫡母总找我麻烦,我就躲在厨房的柴房里,想着只要把馒头蒸得香,总有一天能自己做主。后来嫁给王爷,才知道安稳日子不是躲出来的,是两个人一起守出来的。”

她没说“不怕”,却说了“一起守”。

萧玦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酸得发疼,又暖得发胀。

程九在正厅等了半个时辰,见萧玦扶着林晚进来,两人手里各端着碗汤,林晚正低声说着什么,萧玦唇边带着点笑意,全然不见方才的凝重。他心里叹了口气,把刚收到的纸条往袖袋里塞了塞——那是张家口传来的信,说三十七名弟兄的家人,前日去县衙递状子告李肃,反被打了出来。

有些债,躲是躲不掉的。

“程大哥,尝尝这汤。”林晚把汤碗放在程九面前,黄芪的药香混着肉香漫开来,“王爷说你在北境受了寒,这汤能驱寒,我特意多放了点生姜。”

程九端起碗,热气模糊了视线。他看见萧玦正低头听林晚说话,侧脸的线条柔和了许多,不像当年那个在战场上眼神如刀的将军,倒像个寻常人家的夫君。

可他也看见,萧玦握着汤碗的手,指节微微泛白——那是他压着戾气时的模样。

饭后程九要去寻商行谈粮种,萧玦让管家陪着去,自己则扶着拐杖,陪林晚去后院晒药材。

秋日的阳光暖融融的,晒得人发懒。林晚蹲在竹匾前,把晒干的薰衣草收进布袋,动作轻得像拢住一捧月光。

“王爷,这薰衣草装成香囊,放在枕下,夜里睡得安稳。”她递过一个刚缝好的香囊,蓝布面上绣着小小的狼毒花,是她前日学着绣的,针脚歪歪扭扭,却透着认真。

萧玦接过香囊,指尖抚过那歪扭的花瓣,忽然说:“晚晚,明日我想去趟张家口。”

林晚抬头看他,眼里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笑了:“是去看弟兄们的家人吗?我备些干粮和伤药吧,听说那边天凉得早,我再给王爷做副厚些的护膝。”

她没问为什么突然要去,只想着该备些什么。萧玦望着她,忽然明白自己要去做什么了。

不是提着刀去找李肃同归于尽,也不是窝在王府里假装往事如烟。

他要去张家口,看看那些等了三年公道的家人;要去查清楚李肃通敌的证据,不是用暗室里的匕首,而是用朝堂的律法。他或许会掀起风波,但他要护着她,护着这满院的茉莉香,让风波过后,她还能安安稳稳地在这里晒药材、蒸馒头。

“好。”他应着,把香囊塞进袖袋,那里还揣着程九给的纸条,字迹被汗濡得有些模糊,却字字清晰。

阳光穿过药草的缝隙,落在他的拐杖上,那道裂痕被晒得发亮,像一道愈合的伤疤。

刀或许还在鞘里,但握刀的手,终于知道该往哪个方向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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