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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酒蛋在砂锅里咕嘟冒泡时，萧玦的手还在抖。他蹲在灶前添柴，火星子跳上他的袖口，他浑然不觉，心里的话像滚沸的糖水：【荷包上的兔子歪着头，像极了我上次刻坏的那只...她竟记得...】
林晚坐在灶边的小板凳上，手里着那把木梳。琥珀桂花被晨光浸得透亮，仿佛真能闻到蜜香。她瞥一眼萧玦发红的耳根，故意扬声：“火太旺了，蛋要煮老了。”
他猛地回神，慌忙往灶膛里添了把湿柴，烟呛得他咳嗽两声，脸更红了。“我...我看着呢。”可心里的话早泄了底：【笨死了，连火都看不好...】
甜酒蛋盛出来时，林晚果然瞧见碗里浮着厚厚的糖霜，甜香漫得满灶房都是。她舀起一勺，故意皱着眉：“太甜了。”
萧玦的手瞬间攥紧了木勺，指节泛白，心里的慌张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是不是放多了？早知道少放半勺...】
“不过...”林晚话锋一转，眉眼弯成月牙，“甜得正好。”她抬眼时，撞进他骤然亮起来的眸子，像落了满眶的星子。
他“哦”了一声，低头扒拉自己碗里的蛋，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心里的欢喜藏不住：【她喜欢就好...】
午后的阳光斜斜落在廊下，桂花香黏在晾晒的蓝布衫上。林晚坐在竹椅上翻绣绷，萧玦蹲在不远处劈柴，斧头起落的声音格外匀净。
“萧玦，”她忽然开口，“帮我梳梳头。”
他手里的斧头“当啷”落在柴堆上，猛地回头，耳尖红得发亮：“我...我不会。”
心里的话却急得打转：【要怎么梳？会不会扯疼她？梳子要拿稳...】
林晚把木梳递过去，故意把头发散得更开些：“很简单的，顺着梳就好。”
他捏着梳子的手像捏着烫手的炭，指尖颤巍巍碰上她的发。青丝落在他手背上，软得像云，他屏住呼吸，一下一下慢慢梳。梳齿过处，带着他掌心的温度，暖得人心里发酥。
“慢些。”林晚忍着笑，“我头发没那么脆。”
他的手顿了顿，力道放得更轻，心里的懊恼清清楚楚：【笨手笨脚的...】可随即又泛起甜：【她的头发好软...】
梳到发尾时，他不知怎的，竟学着镇上妇人的样子，笨拙地想绾个髻。手指绕来绕去，头发缠成一团乱麻，他急得额头冒汗，心里的话快哭了：【完了完了，弄乱了...】
林晚再也忍不住，“噗嗤”笑出声，转过身接过梳子：“还是我自己来。”
他看着她指尖翻飞，转眼就绾好个利落的发髻，木梳斜插在发间，琥珀桂花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像落了只金蝶。他红着脸挠挠头，心里的话软得像棉花：【她做什么都好看...】
傍晚收衣裳时，萧玦把那件沾了桂花香的蓝布衫叠得整整齐齐，放进林晚的衣柜。他刚要转身，却瞥见衣柜角落压着个旧木盒，正是他上次刻坏的兔子木牌，被打磨得光滑，还用红绳串了起来。
他的脚步顿住，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下，酸溜溜又暖烘烘的：【她竟留着...】
林晚端着晒好的桂花干走进来，正瞧见他望着木牌发怔。她故意咳嗽一声，他慌忙合上衣柜门，耳尖红透了：“我...我帮你放衣裳。”
“那兔子刻得挺好的。”林晚把桂花干倒进瓷罐，声音轻得像风，“就是耳朵歪了点，像在撒娇。”
他的喉结滚了滚，半天憋出句：“下次...下次刻只正的。”
心里的话却铺了满地：【刻一对...她一只，我一只...】
夜里关窗时，萧玦望着院中的桂花树发愣。月光落在花瓣上，像撒了层银粉。林晚从身后轻轻撞了他一下：“在想什么？”
他转过身，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个小布包，塞到她手里：“白日里忘了...这个给你。”
布包里是些碎银，还有颗用红绳系着的小石子，圆滚滚的，像颗小月亮。“后山捡的，”他挠着头，声音低低的，“说...说戴了能安神。”
心里的话却亮得像星：【货郎说琥珀贵，碎银攒着给她扯新布...这石子是我挑了半个月的，最圆的那颗...】
林晚捏着那颗温热的石子，忽然踮脚，在他脸颊印下一个轻吻，像落了片桂花。“萧玦，”她的声音软得像浸了蜜，“往后的生辰，我都要吃三勺糖的甜酒蛋。”
他猛地僵住，半晌才抬手捂住被吻过的地方，眼眶红得发亮。风卷着桂花香涌进窗，他听见自己心里的话，像擂鼓般响：【不止生辰...往后每一天，都给她煮...】
灶房的甜酒还在瓮里发酵，廊下的粗布衫还沾着桂香，柴房的木屑里，似乎己藏好了明年的桂花纹样。林晚靠在他肩头，听着他心里翻涌的欢喜，忽然觉得，这人间烟火，原是要两个人一起熬，才会甜得这般绵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