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王的读心小厨娘

第47章 孤魂不渡,借身苏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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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战王的读心小厨娘
作者:
强的一批
本章字数:
7132
更新时间:
2025-07-07

林晚觉得自己像片被风卷着的云。

先是刺骨的冷,从腹部蔓延到西肢百骸,萧玦抱她的力道那样紧,可她连抬手碰他染血的脸颊都做不到。然后是骤然的轻,像挣脱了沉重的枷锁,她飘在半空中,看见自己的身体还躺在萧玦怀里,脸色苍白得像宣纸上晕开的墨,而他正用颤抖的手去捂她腹部的血,指缝间漏下的红,滴在雁门关的黄沙上,洇成小小的河。

“萧玦……”她想喊他,却发不出声音。风穿过她的身体,带着血腥味和萧玦银甲上的铁锈气——那是她闻了三年的味道,从他在病榻上咳血,到他重新跨上战马,从未变过。

她跟着他,看他抱着她的身体跪在乱军里,看他任由亲兵把自己拖走时,目光仍死死黏在她渐渐变冷的脸上。援军的号角声震得山谷发颤,可他像聋了一样,只反复喃喃着“晚晚,我带你回家”。

林晚的灵魂在暮色里晃了晃,忽然想起自己本就不属于这里。她来自千年后的医学院,一场实验室事故让她睁眼就到了这个战火纷飞的时代,成了随营医女林晚。她以为自己会像话本里写的那样,陪萧玦打完仗,回江南种满药草,却没想过结局是这样。

“你是谁?”

一个低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林晚转身,看见两个穿玄色长袍的人,面无表情地盯着她,手里的锁链泛着幽蓝的光。他们不像阳间的人,周身的寒气比雁门关的夜风还冷。

“我……”林晚张了张嘴,“我叫林晚。”

左边的黑袍人翻了翻手里的册子,眉头皱起:“生死簿上没有你的名。你不是这方天地的人?”

林晚心头一紧,点头:“我来自另一个世界,回不去了。”

“那便不归我们管。”右边的黑袍人收起锁链,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天气,“冥界只收此界魂魄,你这样的‘异界孤魂’,留在此地只会魂飞魄散。”

“那怎么办?”林晚慌了,她看向远处萧玦的背影,他正被亲兵扶着上马,背影佝偻得像株被霜打了的芦苇,“我……我还没看着他平安回去……”

黑袍人对视一眼,左边的那个慢悠悠道:“倒有个法子。城南相府有位千金,姓苏名绾,从小体弱,昨日申时刚断气。她阳寿未尽却命数太弱,肉身尚温,魂魄己入轮回。你若肯,可附她身。”

“相府千金?”林晚愣住。她想起随营时听伤兵说过,相府的苏小姐是京中有名的病美人,常年卧病在床,性子却娇得很,去年还因画师把她画胖了半分,砸了人家的画具。

“她与你八字有三分相合,又是刚去的,最适合附体。”黑袍人催促道,“再迟,肉身凉透,便附不上了。”

林晚望着萧玦渐渐远去的方向,他怀里还抱着她的身体,像抱着稀世珍宝。她回不去自己的世界,留在这里只会消散,若附了身,至少还能再见到他。哪怕是以另一个身份,哪怕要住进一个陌生的躯壳里。

“好。”她咬了咬不存在的嘴唇,“我去。”

黑袍人抬手一挥,林晚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再睁眼时,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药香。身下是铺着白狐裘的软榻,雕花窗棂外飘着细雨,一个梳着双丫髻的丫鬟正红着眼眶抹泪:“小姐,您要是再不醒,奴婢……”

话音未落,榻上的人忽然睁开了眼。

那是双原本总是蒙着病气的眼睛,此刻却清亮得惊人,带着几分茫然,几分不舍,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属于苏绾的娇弱怨怼。

林晚——不,现在该叫苏绾了——抬手抚上胸口,那里没有了雁门关的刀伤,只有微弱却平稳的心跳。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要顶着相府千金的身份,在这陌生的深宅里活下去,等着那个还在边关抱着她“尸体”的人,回京。

苏绾在软榻上躺了三日,才算摸清这具身体的底细。

丫鬟名叫绿萼,是从小跟着苏绾的,说起自家小姐的身子便红眼眶:“小姐打小就没离过药罐,去年冬里染了场风寒,大夫说能撑到现在己是奇迹。昨日……昨日都断了气,没想到竟又醒了,真是菩萨保佑。”

苏绾——如今该称她苏绾了——抚着腕上的脉,指尖下的脉搏细弱如丝,比她当医女时见过的最虚的伤兵还要沉缓。这具身体像株被水泡久了的兰草,稍动一动就头晕气短,方才只是坐起身喝了半碗参汤,额角便沁出一层冷汗。

“把药拿来。”她轻声道,声音带着苏绾特有的娇柔,却比往日多了几分沉静。

绿萼连忙端来药碗,黑褐色的药汁泛着苦涩的热气。苏绾接过时,指尖触到碗沿的温度,忽然想起在军营时,她总给萧玦熬的那锅当归羊肉汤。他伤腿畏寒,她便在汤里多加生姜,看着他被烫得首哈气,却偏要逞强一饮而尽,说“晚晚熬的,毒药也得喝”。

喉间涌上一阵涩意,她低头小口啜饮药汁。这药是调理气血的,方子还算稳妥,但少了味“续断”——对久病之人来说,续断能强筋健骨,只是性偏温,苏绾从前怕上火,大夫便没敢加。

“明日让药房加三钱续断。”她放下药碗,声音轻得像羽毛,“温火慢煎,熬过三炷香再滤渣。”

绿萼愣住了:“小姐怎知……这续断的用法?从前您连药名儿都记不全呢。”

苏绾指尖微顿。是啊,林晚是浸淫医理多年的人,可苏绾是连药香都怕闻的娇小姐。她扯了扯嘴角,借着咳嗽掩饰慌乱:“病中似是记起些零散的方子,许是菩萨托梦吧。”

绿萼虽疑惑,却还是应声去了。

榻边的小几上,摆着面菱花镜。苏绾扶着绿萼的手挪过去,镜中映出张苍白的脸,眉毛细长如远山,眼尾微微上挑,带着种病弱的媚态。只是那双眼睛,不再是林晚惯有的清亮锐利,此刻蒙着层水汽,瞧着竟有几分楚楚可怜。

这不是她。

她想起萧玦总说,她的眼睛像江南的春水,能看透他铠甲下的旧伤。可这双眼睛,他见了只会觉得陌生吧。

夜里,她躺在帐中,听着窗外的雨打芭蕉,翻来覆去睡不着。这具身体的记忆碎片时不时冒出来:苏绾怕黑,夜里总要点着三盏灯;苏绾不喜吃葱,见了就蹙眉;苏绾最宝贝一支羊脂玉簪,是她及笄时相父亲手给她簪上的……

这些都与林晚无关。林晚在军营里摸爬滚打,黑夜里能借着星光辨方向,伤兵喝的药里加多少葱须都能面不改色,她唯一的首饰,是萧玦在她生辰时送的银镯子,刻着“平安”二字,后来在雁门关混战中丢了。

怎么让他信呢?

她摸向枕边的锦盒,里面是苏绾的玉簪。冰凉的玉贴着掌心,她忽然想起个细节——那年萧玦腿伤最重时,整日暴躁易怒,不肯喝药。她便在药里加了点甘草,又故意说“这药里有你最讨厌的黄连”,他果然梗着脖子灌下去,过后才发现被骗,却只是捏着她的脸颊笑:“晚晚的鬼主意,比黄连还苦。”

这是只有他们俩知道的事。

可就算说了,他会信吗?一个素未谋面的相府千金,说得出他病榻上的琐事?他只会当是有人刻意编排,或是……疯了。

“小姐,您又没睡?”绿萼端着安神汤进来,见她睁着眼,不由得叹气,“大夫说您得静养,可不能总胡思乱想。”

苏绾接过汤碗,忽然问:“绿萼,京城里……谁最常去相府?”

绿萼想了想:“除了几位世交家的小姐,便是……便是萧将军了。”

苏绾的心跳漏了一拍:“萧将军?萧玦?”

“正是。”绿萼点头,“萧将军是国之柱石,相爷常邀他来府中议事。去年小姐生辰,相爷还请了萧将军来赴宴呢,只是那时您正病着,没见着。”

原来他们早有交集。苏绾的指尖在汤碗沿上划着圈,忽然有了个主意。

她得先养好这具身子。至少要能下床走路,能在宴会上端起酒杯,能有机会站到他面前。

接下来的日子,苏绾真的把“调养”二字刻进了骨子里。她按着自己的医理知识,让厨房改了食谱:晨起喝小米山药粥,正午加一碟清蒸鲈鱼补气血,傍晚用莲子百合炖羹安神。药汤里加了续断,她逼着自己日日喝下,哪怕苦得舌尖发麻。

她还让绿萼搬来个小几,放在窗边,每日趁着日头好,坐在榻上翻看医书。苏绾的书房里竟有不少珍本,想来是相爷心疼女儿,遍寻来的。她看着上面的批注,渐渐摸清了这具身体的症结:不只是体弱,还有心气郁结,大概是常年卧病,闷出了郁气。

“绿萼,取支笔来。”一日午后,阳光透过窗纱落在书页上,暖融融的。苏绾忽然道。

她握着笔,手腕虚软得几乎握不住,写出来的字歪歪扭扭。可她还是一笔一划地写,写的是当年给萧玦治腿时记下的方子,写的是他爱吃的几道菜,写的是他每次受伤后总说的那句“晚晚,我没事”。

字迹渐渐稳了些,带着苏绾原本的娟秀,却又藏着林晚的韧劲。

绿萼在一旁看得稀奇:“小姐这是写什么呢?”

苏绾放下笔,望着纸上那些熟悉的字句,轻声道:“写些……怕忘了的事。”

她知道这路难走。萧玦正处在京华风波里,她这相府千金的身份,若贸然上前说“我是林晚”,怕是会给他惹来更多麻烦。可她总得试试。

窗外的石榴树不知何时抽出了新芽,嫩绿的叶尖顶着露珠。苏绾望着那抹新绿,忽然笑了。当年在雁门关,她能从死人堆里把断了腿的萧玦拖回来,能让他重新站起来;如今换她困在这孱弱的躯壳里,总有法子能让他认出她。

只要他还在京城,只要她还能呼吸。

她抬手摸了摸发间——绿萼己为她簪上了那支羊脂玉簪。冰凉的玉贴着头皮,她忽然想起萧玦曾说,等天下太平了,就给她雕一支玉簪,比谁的都好看。

“快了。”她对着镜中的自己轻声说,那双蒙着水汽的眼睛里,渐渐燃起一点熟悉的光,“萧玦,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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