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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水模糊了视线，每一次变向、每一次急停，膝盖都发出无声的抗议。他强迫自己忽略那越来越清晰的钝痛，甚至加大了动作的幅度。
“再来一次！”他低吼着，运球冲向篮筐，高高跃起！
就在他全力起跳，身体腾空的瞬间，右膝深处猛地传来一阵尖锐的、撕裂般的剧痛！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强行扯断了！江屿眼前一黑，所有的力量瞬间被抽空。身体失去平衡，像一个沉重的沙袋，重重地、毫无缓冲地砸在坚硬的水泥地上！
“呃——！”一声压抑的痛哼从喉咙里挤出来。江屿蜷缩在地上，双手死死地抱住右膝，额头瞬间布满冷汗，脸色惨白如纸。剧烈的疼痛像无数根烧红的针，从膝盖骨缝里疯狂地刺向全身，让他几乎无法呼吸。豆大的雨点就在这时，毫无预兆地砸落下来，又急又密，冰冷地打在他身上。
完了。这个念头像冰冷的毒蛇，瞬间攫住了他。他蜷在冰冷湿滑的地面上，雨水模糊了视线，分不清脸上是雨水还是疼出来的生理性泪水。巨大的挫败感和恐慌淹没了他，比膝盖的剧痛更让他窒息。
“江屿！”
一个熟悉的声音穿透雨幕，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和惊惶。
林霁撑着伞，像一道闪电般冲进雨幕，扑到他身边。他几乎是跪倒在湿漉漉的地上，伞“啪”地一声掉在一边，瞬间被雨水打翻。冰冷的雨水立刻浇透了两人。
“你怎么样？伤到哪了？膝盖？！”林霁的声音在发抖，他的手急切地想去碰江屿死死抱住的膝盖，又怕弄疼他，僵在半空。
江屿疼得说不出话，只能从牙缝里挤出破碎的音节：“……疼……别碰……”
林霁看着他惨白的脸和痛苦蜷缩的身体，看着他被雨水冲刷得狼狈不堪的样子，一股强烈的怒火混合着巨大的心疼，猛地冲上头顶。他一把抓住江屿湿透的胳膊，力道大得惊人，声音在雨声中拔高，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尖锐和失控：
“我说没说过别练太狠？说没说过要养？你是不是聋了？江屿！你是不是非要废了这条腿才甘心？！”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和愤怒而剧烈地颤抖着，雨水顺着他紧抿的唇线和紧绷的下颚线不断滑落。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眼睛里，此刻翻涌着惊涛骇浪——是心疼，是愤怒，是恐惧，还有更深沉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恐慌。
江屿被林霁的怒吼震住了。剧烈的疼痛似乎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爆发冲散了一瞬。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林霁，如此失控，如此……脆弱。他怔怔地看着林霁被雨水打湿的、充满怒气和恐惧的脸，看着那双死死抓住自己胳膊、骨节泛白的手。那双手在剧烈地颤抖，冰冷湿滑，却又带着一种滚烫的力量。
雨点疯狂地砸在两人身上、脸上，冰冷刺骨。世界仿佛只剩下这方寸之地，只剩下哗哗的雨声，粗重的喘息，和两人在雨水中狼狈对视的目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