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怀安见女儿抱着小郎君走出人群,他赶紧跟上来,凑到颜语苏的身边来,看到楚子寒脸上的黑斑不由皱眉:“语苏,他的脸怎么会这样,我还以为他貌美如花呢?你花了多少银子买下的?”
“十两!”
“那也太贵了吧?十两是一年的积蓄了。”
颜语苏见父亲一脸肉疼,劝道:“您不要心疼这点钱,我很快就能赚回来的。眼下先救楚郎君为要。”
“好吧,谁让这楚郎君是咱家的儿郎呢!先救人。”林怀安有些失望地说。
颜语苏没心情哄他,她现在只想让楚子寒快点退烧,把身体养好再说其他的。
见到颜语苏抱着一个昏迷的人,路过的都好奇地问:“语苏,你抱着的人是你给自己买的夫郎吗?”
颜语苏总是坚定地说:“是!”
林怀安一脸沉重,回到家里,颜骁露刚要出门找他们。“这么快就回来啦?我看看,语苏买的夫郎长什么样子?”
颜骁露看到了楚子寒的样子,终于明白自己夫君为什么露出一副一言难尽的神情了。“这……这……”
颜语苏也不懂为什么后来楚子寒的黑斑就消失了,眼下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于是她说:“阿父,能麻烦您去厨房把药倒一碗过来吗?”
林怀安立即点头:“当然可以了,你先把楚郎君放下,给他清洗一下。”
颜语苏点头,进了房间把他轻柔地放下,把他身上的外衣脱去下,也脱去破损的鞋袜,端来准备好的热水,拧干巾帕,给楚子寒擦了脸和手,也洗了脚。
林怀安端着药进来时看到女儿给楚郎君擦脚,真是让他大受感动,这母女俩都是会照顾人的。
“ 语苏,药我放在这小桌子上,需要我帮忙做什么吗?”
“不然您帮我扶他坐起来,咱们先喂药。一会儿您给楚郎君换身里衣吧,再用烈酒给他擦腋下和腘窝。”
父女俩配合默契,很快就让楚子寒安睡了。到了傍晚,楚子寒迷迷糊糊睁开了双眼,看到的是青色的床幔,自己身上盖着暖和的被子,空气中弥漫着酒味。他挣扎着想坐起来,可是发了一身汗的他浑身软绵无力,又重重跌回去。
听到动静,在门口画草图的颜语苏眼睛一亮,连忙站起来,敲了一下门,再推门进去。楚子寒便看到一个穿着淡绿色棉袄,黑色马面裙的姑娘走近了,靠近了她精致的五官让楚子寒一下子就慌了神,他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姑娘,心如擂鼓。
“楚郎君,你醒啦,现在有哪里难受吗?”
姑娘微笑着和自己说话,声音如山溪轻响,一下子就带走了楚子寒的不安。他朝颜语苏拱手,声音有些暗哑:“姑娘,是你救了我吗?我现在在哪里?”
颜语苏走过来,离楚子寒很近的地方站好,弯腰去摸他的额头,楚子寒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僵硬着身子,脸色瞬间苍白如纸。“退烧了,太好了,你应该没事了。”
少女清脆的声音里带着愉悦,让楚子寒手足无措。低头看到自己只穿着里衣,而且是带着皂荚香味的衣服,他眼圈一下子红了,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滚滚落下。
颜语苏慌神了,笨拙地哄道:“你别哭啊,你的衣裳是我阿父给你换的,我没有非礼你。你现在在我家中,是我从官差手中买下了你,你现在很安全,不会再挨打了。”
楚子寒半信半疑,小声的抽噎着。听到对话声的颜父走进来,看自己女儿一脸担忧看着床上的人,笑着说:“楚郎君你醒啦!语苏,你去给楚郎君倒一碗水来喝。”
颜语苏着急地对颜父说:“阿父,您和楚郎君解释一下。”说着就转身去厨房。林怀安慈祥地说:“是不是被那臭丫头吓到了,她平时都很严肃,不是故意凶你的。”
楚子寒眼神有些黯淡,说了一句:“她没凶我。”
“楚郎君,你安心在我家住下,这里是渝隆村,在京城西北方向。刚才你见到的是我女儿,她叫颜语苏,她和我妻主都是木匠,语苏还会辨识草药,是赚钱能手,你以后在我们家不会吃苦的。”
楚郎君是户部主事楚仪与侍郎的孩子,从小因为容貌丑陋就不受宠,福一天都没享受到,母亲犯事他却要遭受牵连,现在有人对他说以后不会吃苦了,他怎么敢相信?
颜语苏端了温开水进来,林怀安对楚子寒说:“好孩子,我喂你喝点水,再吃些粥,你一定饿了吧。”
楚子寒闻言想坐起来,林怀安见状帮了他一把,接过语苏手中的碗,一汤匙一汤匙喂他。“多谢您!”原本楚子寒想说多谢你伯父,可是看到他像二十多岁的样子根本叫不出伯父二字。
颜语苏默默端来了一碗加了山药的小米粥,林怀安给她一个赞赏的眼神。他笑着对楚子寒说:“楚郎君,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等晚膳时间咱们再吃点别的。”
楚子寒鼻子一酸,除了过世的父亲就没人这么温柔和自己说话了,他乖巧点头。颜语苏坐在椅子上看父亲喂楚子寒,不知怎么的,看到鲜活的楚子寒她心里有一种满足感。
楚子寒太饿了,一碗小米粥下肚后根本没有饱的感觉,可是他初来乍到,不敢表达自己的真实想法。
“阿父,床上那个小木盒里有灵果,你拿给楚郎君吃。”颜语苏语气淡淡地说,仿佛在说一个普通的水果。
林怀安微微一愣,转眼间又觉得理所当然,伸手去拿楚子寒里侧的小木盒,打开来取出一块散发着淡淡光芒的果子。“好孩子,快尝尝!”
楚子寒第一次见这种会发光的果子,拿在手里冰冰的,看他们父女一脸期待看着自己,他心想这果子应该不会有毒吧,不然他们费心救自己就没有意义了。于是心一横咬下去,出乎意料的,果子很甘甜,肚子里升腾起暖流,迅速蔓延至全身,让人一种冒汗的感觉。
颜语苏和林怀安瞳孔紧缩,因为他们看到楚子寒脸上的黑斑快速变淡,最后化作一大滴黑水,顺着脸颊就要滚落下来,颜语苏眼疾手快伸出手接住它,手心不经意间摸到了楚子寒的下颌,两人身子都僵住了。
林怀安反应过来,赶紧拿自己的帕子吸走了颜语苏手中的黑色水珠,又帮楚子寒擦了擦脸颊,此时的他脸上哪里还有黑斑呢?俊美无双的脸蛋白里透红,漂亮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