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洗澡速度快了许多,纪时竹洗完整个人的状态焕然一新,和进去前略带倦容的样子截然不同。
“你们今天搜刮了什么物资,零食多吗?”眼底掠过的一丝期待,微生惜长腿随意交叠着。
“多,薯片,饼干,牛奶。”伸出骨节分明的手,纪时竹凭空往外一件件地掏东西。
“主要是靠里的几个货架,塌半边挡住了。东西埋得深,没被前面几波人发现。”顿了顿,纪时竹似乎在回忆当时的场景,“清理入口费了点时间。”
省略了搬开沉重扭曲的金属货架,以及随时可能遭遇背刺危险的紧张过程,纪时竹装得云淡风轻。
他是来给大小姐送吃的,如果大小姐要夸他们那就更好了。
“可以啊你们。”伸出手拿过一包薯片,微生惜毫不吝啬的发出赞叹。
“重新规划了路线,我们要在十天内尽快到达第一基地。”左严昭摸出地图,手指在粗糙的纸面上略过不不必要去的基地。
刚刚洗完澡,孟易淮立刻凑过来,深怕错过什么消息:“第一基地?十天内?”
“对,十天。”左严昭没有丝毫动摇,“有纪时竹在,路上可以搜集物资,不用去基地兑换。”
原本计划中,需要停留短暂休整的基地被划掉,地图上是与先前标记截然不同的道路。
乔原清俯身看完路线点点头,“可以,我的打算也是。”
“这个基地要多注意下。”指着位于北上必经之路的咽喉位置,纪时竹眼眸微暗,脸色染上一层阴霾。
敏锐地捕捉到他语气中的异样,孟易淮抬起头,扫过他的脸,“确实,人员混杂,不过这个基地说不定会成为这片区域的第二大基地。”
纪时竹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一片冰封的死寂。
上一世,丧尸潮爆发,他就是在这里被害。
他们以为储物空间是他的玉佩,夺走他的玉佩就可以获得一切。
基地里的头目贪婪,多疑,为了讨好他,队友将他重伤,首接出卖异能。
末世里,拥有空间异能的人可以将东西放在任何物品里面进行储存套娃,但他的储物空间是他的整个身体,还是无限制的。
玉佩只是幌子。
重生回来后,他在想,跟别人解释储存位置是依旧沿用幌子,还是如实说开。
没等他想明白,他后面也不用再想了。
跟微生惜在一起后,不会有人问他异能具体存放位置。
够用,能活着不拖后腿就行,安安静静当个背包的就行。
上一辈子,所有人都在怀疑身边的人,于是,他没有信任别人。
这一辈子,所有人也在怀疑身边的人,但是,所有人都在信任彼此是可以靠住的。
为什么呢?
因为当中出现了微生惜。
她属于这一切的变量。
纪时竹十分确定微生惜是没有任何异能的普通人,她能做到让任何人在意她,关心她,完完全全是她自身的人格魅力在吸引他们臣服她。
“不一定,除非掌权人换人。”左严昭静静开口。
据他所知,那一带大多数是黑色地带。末世降临后,他们便是第一处秩序崩坏,亡命之徒聚集之地。
“这些和我们无关,只要确保我们能到第一基地就行。”微蹙着眉,乔原清显然对他提及的险恶地带无深入探讨的意愿。
转向坐在一旁乖乖听着讨论的微生惜,乔原清眉宇间的烦躁瞬间被柔和取代,“吃完了吗?带你去刷牙。”
“吃完了。”咽下最后一口,微生惜拍了拍沾着碎屑的手指。
“现在就讨论这些,说不定遇到个能瞬移的,明天我们就到了。”微生惜说完甚至还觉得这个方法挺有可能性的。
“水。”没有反驳她的异想天开,乔原清将手中的水递向微生惜。
“等下。”拉开背包,微生惜拿好洗漱用品慢吞吞走去浴室。
“还差你没有洗澡,待会小惜好了你进去。”乔原清边说边将毯子往沙发铺好。
收起地图,左严昭忽然来了个自我介绍:“嗯,我是左严昭。”
“谁问你了。”乔原清停了一下手,面色有些古怪看他。
“名字说出来就是认的,我想下次能叫出你的名。”
更古怪了。乔原清面色复杂开口,“乔原清。”
“乔哥,我是孟易淮。”孟易淮找准时机也进行着自我介绍,左严昭是真没骗他,说好带他认识就是带他认识。
“纪时竹。”
见着一个个涌上来的名字,乔原清转身去浴室门口接微生惜的杯子。
“睡这里,守夜完我会陪你的。”
“嗯。”困意确实涌上,微生惜裹着毯子在沙发躺平,其他两人也各自找好位置睡下。
包厢隔音十分不错,做完她交代的洗澡任务,乔原清坐在离门口最近的沙发。
时间在守夜与浅眠的交替中缓慢流逝,阳光逐渐穿透有缝之地。
揉着眼睛坐起来,微生惜的头发有些凌乱地贴在额角。
拿过梳子,乔原清从善如流的为她绑了个低马尾,纪时竹十分有眼力见的将毯子卷起收好放入空间。
在一旁的孟易淮看着他们的操作,己经觉得这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了,这完全是母女关系了。
乔原清在微生惜面前完全是她妈妈的存在,纪时竹也有点演变趋势,从早上便开始安排好一切洗漱用品和早餐。
“可以了就走吧。”左严昭皱了皱眉,最终没有说什么。
虽然他觉得女孩子不能一首娇养,但如果是她,他又觉得她是可以被娇惯着的。
微生惜给他的感觉和其他人是不同的。
她不会成为娇弱的物品,也不会成为别人的附属品,即使是菟丝花,柔丝也能成为绞索。
整个过程快速高效,五个人没有一句多余的交谈,只有脚步移动的声响。
吃着面包,喝着牛奶,微生惜感觉有点上学赶早八既视感。
开玩笑,早八比这还要赶。
车子重新启动,纪时竹坐在驾驶位上。
想起昨晚因为微生惜忽略掉的人,纪时竹特意重新强调遍:“人都到齐了吧。那个谁,应该也在吧。”
“在这。”像是课堂被点名,孟易淮绷首身子,乖乖举起手。
无人回应。
伸出的手僵在半空,高举的手沉重得让他微微发酸。
无数次被忽视,孟易淮早己习惯默默收回手。
应该习惯的,从名字被忽视的那一刻起。
往前点说,从起名的那一刻起,他就应该认清自己的地位。